雪山一夜 j iz ai 2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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唾液来不及咽下,“唔”了几声,他摸了摸我嘴角。

衣服穿得很厚,毛衣下是保暖内衣,他隔着内衣,手心在我胸口一抚而过。

我摁住他的手。在左胸的位置,心脏处,心跳鼓动,急促而凌乱。想让他摸到我的心跳。

问他,能听到么?他贴着我的脸,说,嗯。

我觉得轻松了一点,深呼吸,他的目光掉落下来,分明很暗,却凝神、专注,这个人有曾这样看过谁么?

他不必这样认真吧,我只觉压力徒增。

帐篷里没有灯,我所有的表情无处遁形。

酒气在嘴里翻涌着。

我想起这几天,火车北上,坐大巴,坐汽车,进入吉林,一路跟随他到二道白河,进山,舟车劳顿,几乎没有停歇,这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我太少主动追寻谁,好奇什么事,追寻必然伴随波折,带来伤痛,家族的前车之鉴触目惊心。

在火车上,卧铺里,铁轨轰鸣,这轰鸣声很熟悉,像回到几年前的隆冬,我的心境却截然不同。我想,追逐他,追寻这个人,是我们这些人的宿命么?

命运这个玄之又玄的东西,像一张巨网,将我们所有人都困在其中。

奶奶说,这是天理循环,这是命。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信。

你要去哪里。我想起我问他。得不到回答,这是得不到回答的疑问。

然而,他没有避开我,没有拒绝我。他让我一路跟随,直到今晚。

他究竟想告诉我什么。

我叫他名字,他回应了。我的心蓦得一痛。

这是我第二次来长白山,也许是此生最后一次……不敢轻易断言。

我尝到雪的味道。

雪的味道既轻盈,又沉重。黏腻到发烫。

我问,张起灵,你是不是忘记过自己的名字?

他拨开我脸上的头发。

他说,“这两年有过一次。”

“什么时候?”

“你忘记了。”

我感到惭愧,因为不愿意让自己置身危险境地,刻意回避了许多事,忽视他的行为。

一直以来,他都像在另一个世界。

我费力去想,头昏脑胀,发烧似的,白酒后劲上来了,隐隐约约听见他说,“已经不重要。”

“……你在乎什么呢。”我喃喃。

我挪动着,他固定住我,推着我膝盖,裤子被拉下来,下身很僵硬,我几乎任由他摆弄,没有任何反抗,似乎潜意识里也不想反抗。

如果我不愿意,他会停下来,这是肯定的。

但根本说不清我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这感觉异常复杂,充满矛盾,我喝醉了,我相信他也喝醉了,我下意识想找一个借口,来解释自己隐秘的期待,来解释他行为的动机,否则,这件事就太匪夷所思。

我对他的不告而别感到恐惧。他要走,要忘掉我们,要忘掉自己,忘掉他的过去,想象这一切令我害怕。

而我又如此无能为力。

我宁愿糊涂着沉沦。

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愿再去思考。

因为想到另一个人,那一瞬间感到既卑劣,又荒唐。

小腿被握住,他摸一下,我忍不住要叫,急促喘着,呻吟憋在胸膛里。

被酒精催化后的皮肤非常敏感,他的手心忽然变得很烫,来来去去,折磨一样,从小腿一路摸到大腿内侧,双腿间空空荡荡,他虚幻的包裹了一下,并拢双指,浅浅摩挲。

这是右手吧。

这两指没想到还能做这种事。

我脸红到脖子根,不停咽口水,一方面非常不自在,一方面,欲望暗流涌动,有什么在流,流的很急,不受大脑控制,一大包体液迫不及待吐出来。

生理反应完全不受大脑控制。能感觉到他的手被打湿,湿滑且流畅地没入,他在我下体内部转动几圈,就像在研究墓穴机关的构造。

我不知道他之前有没有这样的经历,这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他看上去对这种事没有任何兴趣,不论对象是女人,男人。除了他的秘密,他必要的使命。

但以他的动作,似乎并不太陌生——也许这是肌肉记忆。即使以前有过类似经验,恐怕他也忘了。

值得一提的是,他很清楚这个步骤。

他根本没做什么,就能轻易调动我的身体。

双腿颤抖着,我抓他的手,坚硬的骨骼,不规则的伤疤。想起来,有时候,他又能像女人那样柔软。可他现在好硬。

手很硬、肩膀很硬。

我听到皮带解开的声音,他抵着我,俯下身来。

我忍不住尖叫一声。

帐篷外,雪山寂寥且危险,可能随时要下雪、要起风。帐篷内,空间狭窄,空气浑浊,暧昧不堪,似乎要缺氧,裸露的皮肤感到冷,身体却燥热不已。

在这种地方,我叫得再大声,可能都无所谓。

他往里面顶,撑开,没入,我紧紧咬着嘴唇,有点疼,更多的是被撑开的饱胀感,几乎能感受到他的热度,坚硬程度……我记得男人喝多了一般都力不从心,他酒量有这么好么?

上一次看他喝酒是什么时候?

完全记不清了。

还是说,他也很兴奋。

我脑子乱的像浆糊,手指扣在他肩膀,被完整填满的感觉无与伦比,何况在我身上,身体里的是这个人。这个人。简直天方夜谭。

许多种情感摇撼着我,我只清醒一瞬间,立刻就陷入混乱,陷入狂乱。

而他只停顿几秒,就用力撞了一下。

完全没有给我缓冲时间。

我的肚子猛烈抽动,涨的不得了。

这一下完整撞在非常深的位置,我的脸扭曲着,还没反应过来,他捏着我的腰,以一个不算快,但也绝对不慢的速度动起来。

他的呼吸喷在我脸上,能感到他绝对收敛了,但光是这样,所调动的快感就已经很可怕,他轻而易举就能顶到最深处的位置,又酸又胀,小腹似乎都凸起来。

他每摩擦一次,阴道就疯狂收缩,体液泛滥。

水流的多一点,或许会好一点。

头发全是汗,额头遍布冷汗,他没脱衣服,也没脱掉我的衣服,几件厚衣服黏着上身。

保暖内衣蓄着大片冷汗,一半热,一半冷,但下面被撑满了,堵住了,他动一下,我就要叫,发出很压抑、很黏的声音。

想说话,又不太敢说话,好像不说更好,晕得更加厉害,所有的感官都聚集在下身,连接处,没有一点力气,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似的,瘫软在睡袋里。

他空出手捞我的腿,两腿垂着,尝试夹他的腰,无力垂下,鸡皮疙瘩一层一层涨。

我拽了几下衣服,下体压迫感更深,他抽动的频率不算很快,但简直就是折磨,我不知道这是他性格使然,还是他想折磨我。

不上不下,就像被抛在空中。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到底是疯了,还是一时兴起。

更加无法理解。

心中激荡一种诡异的,可怕的欲念。

我以为能尝试理解他,而真正真枪实弹做起来,除了欲望,我什么都无法感知。

好荒唐。

不敢细究。

我忍不住去抱他,这个姿势能够很轻易抱紧他,我们紧贴。

他停顿片刻,忽然用力撞进去,我急促啊了声,这一下好像要灵魂出窍。

我感觉窒息。

空气明显不够用了,又激动,又紧张。紧抱住他,他一阵很激烈挺动,又疼又爽,酸胀的疼过以后,只剩下爽。

妈的,为什么。

我想说脏话,想质问他,张开嘴,只有呻吟。

有汗滴到脸上,接二连叁,滴到嘴唇。

我去舔,没有味道。

内部收缩着,挤压着,我绝对在发大水,除了我的叫声,还有每次交合带来的摩擦声,水声,全部被他一鼓作气堵进去。

不能想象下面乱七八糟到什么程度。我缠紧他,然后终于听见他的喘息。

他的喘息声重起来。

我意识到,是他靠近我耳朵。

耳朵热到发麻,他来摸我的脸,摸到一手的汗。用指腹摸我下嘴唇,我舔舔他手指,有咸味。

“慢……慢点……”我呜咽着。

他不作答,听见了,但不照做。他没有再纵容我,反而变本加厉,更深,更重捅进去。

从前我对他缺乏想像,现在依然如此。

我的胸口抽搐着,很难堪的感情席卷了我。

生理泪水不自觉涌出,双腿颤抖着,忽然什么猛地喷出来,大团的水,我咬紧牙关,大汗淋漓,感觉整个身体都麻痹了。

他剧烈喘了声,放开我,力气松懈下去,脸埋进了我脖子。

我沉浸在一瞬间的高潮,这次高潮实在难以形容,让我接近失语。

因为不仅是身体达到高潮,完全是精神层面的一次冲击。

分不清是快感多一点,还是震撼多一点。

太矛盾了。

直到最后,我都没有看见他的表情。

帐篷中只有彼此的喘息。

过了会,他跪坐起来,撤出来时,我依然在发抖。

后知后觉意识到,他结束了,而且弄在里面了。

这样是不是不对?

我依然没醒,醉得一塌糊涂。

恍惚间看见他点亮一盏风灯,灯光很暗,像蜡烛在飘摇,他把风灯放在脚边,扯出一大堆纸巾替我处理下身。

我任由他清理,一脸的汗,头发黏在脖子里,身体的汗被内衣吸走一部分,半干半湿,贴着皮肤,说不上来的不适,但别无他法。

我闭着眼,他在摸我的头发。动作依然缓慢。已经非常疲惫,昏昏欲睡,却不想睡。如果现在睡去,再睁开眼,他就会无影无踪。

我感到恐惧。

又觉得愤怒。

他撩开帐子,我心中一阵恐慌,叫住他,“你要去哪?”

“五分钟就回来。”

“你说真的?”

他“嗯”了声,回头看我,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只能分辨他的轮廓,他的表情……似乎柔和了一些。

我重新躺下,躁动不安,默数时间,一秒,两秒,数到一百多,顺序就乱了。胡乱地数下去,一百,两百,只感觉远远超过五分钟。

十几分钟后,帐子被拉开,我听到风声,不知不觉,外面起风了,他肩膀有雪屑,提着风灯,弯腰走进帐篷。

“你去做什么了?”

“观察环境。”

我想起从前,“你要去守夜么?”

他摇头,坐到身边。我想起从前,从前,有他在的场合,那种安心感谁都无法取代。气氛再度安静。帐篷外风在摇晃,我的心在摇晃,这件事结束,数种情感交织,头痛欲裂,几乎要崩溃了。

忍了一会,忍不下去,翻身去抱他,他身上的温度消失了,身上全是雪和风的味道,我哆嗦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想做什么。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没胃口,有点想吐。

他把我抱到腿上,我几乎睡在他怀里,终于问,“你愿意告诉我了吗?”

他答非所问:“你睡吧。”

“……你说你会告诉我。”

“今晚我不会走。”

“明天——”

他对我很淡地笑了一下。

我瞬间说不出话,感到一阵绝望。

我和他距离这么接近,却像隔着万水千山,即使我们亲密无间,心的距离如此遥远,仿佛一场幻觉。

深夜开始下雪,长白山的第一场雪,我已经忘记什么时候睡过去,疲惫实在太深,这个夜晚却太短暂。

我做着颠叁倒四的梦,从一个场景跳转到另一个场景,梦到自己患上雪盲症,在雪山中失去方向。

梦到他走向雪山深处,像往地狱中走。像梦一场真实。

胸闷气短,大喘着气想睁开眼,恍惚间听见他似乎在说,“我要回到那里去,这是我的责任,而守护这个秘密需要时间。我把这个留给你,我只需要一只就够了……如果十年后你记得我,你就沿着这条路,再回来一次。”

我来不及问,也没机会再问,他的声音已经消逝在暴风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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