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坏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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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老师的车这次没有开进学校,陶桃想到还有快递要拿,便让简亓开到正门这边就好。

离开了简老师,陶桃该面对现实的问题了。

刚才在车上她不方便处理未读的消息,一个个被顶上来的聊天框,事情桩桩件件冒了出来。

陶桃优先回了学生家长发来的紧要消息,类似于要和某个学生说家里送了东西在传达室的小事。

陈淑没有再电话轰炸她,没回复的消息陶桃扫了一眼就退了出来,为母亲每次从不顾及她的感受而口无遮拦说得话生气,难道是什么必要的事吗?

对,不值当。

现在离学生放学还有半个多小时,陶桃走路低头浏览手机,与人擦肩而过无意冲撞到对方。

陶桃收起手机,抬头和来人道歉。

看清那人,浑身僵直。

直到男人也对她笑,声音和样貌对上了号,一股恶寒冒了出来。

眼前的人眉眼不减当年英气,身上不再是从前洗旧了的薄外套,而是西装革履隽雅得体,带着久别重逢有意而为之,终于见到面的悻悻,张开怀抱是想要抱住她,凑近在她耳边低声说,“我终于找到你了。”

像是恶鬼低语,重回人间搜寻眷侣,如此令人毛骨悚然。

陶桃按捺反手想要给顾妄一巴掌的冲动,避开了顾妄上前企图抱住她的动作,他该庆幸,不是在她刚吃完饭遇上,不然可能她会恶心到作呕吐在他身上。

记忆回溯,顾妄曾经是她唯一信任的朋友。

他们都是从县城走出来的学生。

高中的时候,顾妄是班级里最阳光率真的男孩,作为陶桃的后座,总是照顾她。

因为照顾手术后的父亲,陶桃错过了新学期的领书,顾妄便是那时出现在她的生活之中。

他是新来的转校生,据说是从更偏远的乡镇学校转来县城。

陶桃没听过顾妄那番不卑不亢地自我介绍,那天下午赶来学校意外发现书和模拟卷被人分门别类地收纳完整。

她和那时的同桌关系不好,没想到她会帮主动帮自己收拾,珍重道了感谢。

那个女生对她行事作风颇有微词,朝她冷嘲热讽,担不起陶桃这朵女生们公认是白莲花的感谢,嗤笑出声,“你该感谢你身后的那个海螺王子。”

陶桃觉得尴尬,转身便看到转校生绽开了笑脸对她明媚地笑。

那个午后,风静树止,新来的转校生皮肤偏黝黑,因没领到校服,仍穿着洗旧变型的圆领上衣,向她自我介绍,在纸条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递给她。

“你好啊前桌,我叫顾妄。”

陶桃提了精神,同他道了谢谢,纸条被她无意间收进了笔袋,羁绊牵连因此催生。

除了晚上有考试的自习,基本上陶桃没有上过晚自习,总是在晚读默写结束后收拾好东西回家。

陶桃还要回家做饭,基本上没在学校吃过晚饭,顾妄总想带给她面包吃。

是那种短保的即食面包,高中男生青涩地将东西送给她,陶桃知道他家境不好,笑着说吃过了没有收下。

可穷人就是这样默契地兮兮相惜,陶桃懂他计算一百元饭钱住宿生活一周的窘迫,他似乎也看出了陶桃独来独往的缘由。

没多久座位重新洗牌,顾妄不再是她的后桌,陶桃也不用再和横竖都看不惯她的女生继续做同桌。

陶桃升上高叁学业压力倍增,随着毕业忘却了这一号人物,直到大学开学在大巴上相遇。

陶桃买了火车的硬座,临城站没有直达她大学城市的票,县城客运中心需要先做到隔壁市的火车站。

久别重逢,有些诧异。

顾妄在黑压压的人海里寻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她身边的空位,“陶桃,真的是你啊。”

一个暑假过去,他皮肤似乎比高中时更深了一个色,臂膀健硕宽阔,身上的黑色短袖水洗做旧,陶桃没有拒绝他帮她搬行李的好意。

交换了联系方式,谈及就读的学校,陶桃有些哽咽,还是有些生理意义上的难以出口。

不算交底,他的确是陶桃在陌生的北方城市里唯一的熟人。

陶桃坦诚说了考上的院校,顾妄的关注点在距离离得真近。

只有五六公里,院校隔着云泥。

她在普通师范,顾妄在科大,双一流大学。

陶桃讶异顾妄是文科生怎么读了农林经济管理,那人失望同窗两年,陶桃丝毫没在意过他,补充道,“我学了化学的。”

开学后没再联系过,但放假回家的时间接近,他们回家都有省钱的初衷,一起买了邻座的车票。

听着几十个小时轮轴敲击轨道的轰鸣,陶桃了解到重点大学的上课模式,深知差距。

也算一起吃过苦,那时流行革命友谊的称呼,他们都懂长途坐车腰酸背痛的苦楚,交心成为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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