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节(2 / 2)
“宁王刚出生不久,他生母便‘暴毙’了,那时知晓内情的人不多,母后虽知道却仍旧觉得稚子无辜,在知道父皇几次暗地里要杀了他后,将他接到了身边抚养,一直养到了十四岁。”
“因为宁王,父皇对母后的态度开始改变,母后起初也伤心过,但还是没有送走宁王。宁王曾经的性子,也不是今日这般。”
先皇后仁慈,对孩子的教导又亲力亲为,那时的宁王清雅如松,满腹文采,对皇后充满了孺慕,对越修离这个弟弟更是视若珍宝,疼爱有加。
越修离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大雨,父皇母后去皇家道观祭祀了,他因为年幼贪玩,淋了雨,夜半发起高烧。
宫人们或许是吓坏了,或许是受了指使,总之,没人管他。
是宁王闻讯赶来,那么文雅的人,愣是背着他,拔了剑,淋着雨,冲出了重重阻碍,狼狈的一道道去敲其他宫妃的门,求她们去开落了锁的宫门找太医。
越修离记不清他敲了多少次才敲开,也不记得那夜多难受,只记得兄长并不宽厚的后背犹如一座山,遮挡了他的风雨。
可母后一死,他也跟其他人一样,狠狠推开了他,也导致了年幼那次的绑架。
也是自那之后,他才决定逃离皇宫。
“阿意,离他远一些。”
姜卿意回想起那个苍白阴郁的青年,眉心轻轻拧起,不过以后与宁王的确不会有太多接触,便乖乖点了点头。
回东宫用过午膳,又收到了谢贵妃和宋嫔等一众妃嫔送来的礼物,睡上一觉才坐上了前往皇家道观的马车。
道观路远,到时已经天黑。
“厢房已经备好,殿下看是先歇息,还是去看看太后?”
“太后最近如何?”
“遵照太子殿下的吩咐,奴才们都好生照应着。”
回话的太监轻笑。
越修离瞧了眼正跟桑榆在里头商议晚膳的姜卿意,吩咐,“孤迟些去看看,不必告诉太子妃。”
“是。”
山上的夜总是伴着数不尽的虫鸣,繁星如斗,绚烂至极。
累了一整天的姜卿意一沾枕头很快就睡了过去,越修离待她呼吸平稳了才起身,看了眼外间警觉的桑榆,“别让阿意出来。”
桑榆小脸一绷,她可不会背叛小姐!
“一月份紫藤斋红烧狮子头,加许你一月暂不回谢家。”
“成交!”
厢房外,早有宫人等候。
越修离身披夜色,浑身的气息也不如在姜卿意眼前的矜雅,而是冷肃如剑,杀气如云,凤眼犹覆寒霜。
推开道观角落一处大院的门,越修离一眼便看到了衣衫单薄疯疯癫癫在院子里乱转的太后。
“谷明。”
“属下明白。”
谷明拿出两粒药丸交给宫人,“此药药性猛烈,可令太后清醒片刻。”
宫人毫不犹豫让人摁住太后,把药塞了进去。
太后当场呕吐出几口血来,枯瘦的身体虚软倒在地上,半晌,睁眼,那双浑浊的老眼里终于显出一丝清明。
“皇祖母醒了。”
“难为你还肯来看哀家。”
太后冷笑着想爬起来,却又失力跌下去,摔在腐烂发臭的枯叶里,周围的宫人却像没看到一样,没有一个上前。
太后枯瘦的手指死死收紧,“哀家还没死,皇帝也废不了哀家,你们怎敢这样待哀家!”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为何是她
没人理会太后的愤怒和威吓。
太后终于抬头,看向越修离,松垮的眼皮往下一耷,显出几分狠戾。
“哀家真后悔没杀了你!”
“当年你从地牢逃出来,哀家就该杀了你,不该念那一丝可笑的皇家血脉留你性命,赵衍之,你该感谢哀家!”
越修离淡漠的居高临下,“这么说,你承认当年是你策划绑架了孤。”
太后想到什么,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嗬嗬声,“看来你还不知道策划那场绑架的到底是谁,事到如今,哀家不妨大发慈悲告诉你。”
太后紧盯着越修离,不想错过他脸上即将露出的被亲人背叛的痛苦。
“是宁王啊!”
越修离没有露出任何苦痛之色,“是么。”
“你好像早就知道?不,你不可能知道,否则当年你怎么可能还让宁王贴身伺候的老太监背你出宫?”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