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恶嫂手册 第2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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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两位皇子身份尊贵,也不好继续耽搁下去,九皇子付了酒钱,还不忘跟卓琏讨要些雪花肉膏,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等客人走后,卓琏刚站起身,却不防被人挡住了去路。

桓慎居高临下望着她,拧眉发问:“大嫂懂得还真不少,难不成亲自去过溧阳,体验过当地的风土人情,才会如此?”

发现自己露出了破绽,卓琏不免有些慌乱,眉宇微皱,心中不断思索,方想出了合理的解释,“我从小就在汴州长大,偶尔还会去桓家酒坊玩耍,小叔都碰到过好几回,怎么会发出此种疑问?至于溧阳的风俗,多看几本书也就知道了,实在算不得稀奇。”卓琏仰起头,冲着青年笑了笑。

人在撒谎时,语调神情都会产生些微变化,就算心胸城府再深的人,也不例外。

桓慎仔仔细细地端量着女子,见她腰背挺直,浑身僵硬,仿佛受到惊吓的兔子一般,忽地低笑一声,“行之只是开个玩笑,大嫂何必这么紧张?好像心虚似的。”

“小叔心思缜密,我只是怕你多想。”由于太过惊慌的缘故,她连妾身二字都忘了,低下头,不想再跟此人对视。

桓慎突然弯了腰,削薄的唇贴近卓琏耳畔,幽幽道:“我还以为大嫂要说行之城府颇深、阴险狡诈,未曾想到只用了‘缜密’二字,委实客气。”

酒肆前一任主人手中不缺银钱,在铺子上耗费了许多心思,为了不让入店的客人们感受到凉意,包括前堂在内的每间包厢都通了地龙,现下厨房的灶台上正蒸着酒饭,柴薪烧得颇旺,按说不会难受才对,卓琏却觉得体内流淌的血液都冻成冰块,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寒冷让她忍不住发抖。

往日的她从来没料到自己的身份可能被人拆穿,毕竟她拥有桓卓氏的皮囊,也拥有桓卓氏的记忆,即便是瞿氏也无法分清其中的差别;但她却忘了,一个人最为重要、最为宝贵的就是记忆与经验,她在异世是另外一个卓琏,从初时起就是不同的,又怎能瞒过桓慎的双眼?

说不定打从最开始,他早就察觉了端倪,只不过不想打草惊蛇,便一直将思绪掩藏起来,不断试探、不断加深怀疑。

瞥见女人陡然苍白下来的面颊,桓慎目光暗沉,“大嫂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她语气艰涩地回答,眼底的提防浓到快要溢出来了。

这个认知让青年大为光火,方才在面对九皇子时,卓琏可以巧笑嫣然、温声软语地介绍酒种,但与自己单独相处,竟让她厌恶到这种程度?

阵阵疯狂席卷了桓慎的理智,那双黑眸也逐渐爬满血丝,看起来尤为狰狞。

见势不妙,卓琏心跳如擂鼓,一种名为惊惧的情绪不断往外翻涌,如同取之不尽的泉水般,她无措地闭上双眼,似引颈就戮般开口:“咱们离开汴州前,我曾让费老板派人去了铜林山一趟,将埋在松根下的那坛松苓酒挖了出来,小叔可要尝尝?”

她的声音略微发颤,其中透着显而易见地讨好,让桓慎嫉妒不平的情绪缓和几分,整个人慢慢恢复如常。

那坛松苓酒原本便是给青年准备的,在半年多以前埋在山中,若不是汴州今天的雪水太多,山路难行,卓琏说不准还会亲自上山,将酒坛挖出来的同时,也能弄些冬笋,而非直接请费老板帮忙。

男子并未多言,只点了点头。

“那、那我这就去库房中拿酒,小叔先在屋里歇一会儿。”

见她慌不择路地跑出包厢,桓慎不免生出丝丝懊恼,他想不通自己为何会如此失态,简直就跟疯了一样,用最蠢钝不堪的手段让卓琏心生防备。

坐在屋里的木椅上,桓慎闭眼休憩,大约过了一刻钟功夫,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他本以为卓琏不会回来了,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以及她手中捧着的酒坛,青年喉结不住滑动着。

松苓酒有滋养身体之功,可以祛风邪、壮筋骨。

脑海中浮现出这段话,卓琏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桓慎的身板,只觉得这人已经足够健硕了,若是再壮下去,怕是单手就能捏死自己。

“刚从库房取出来的冷酒,还没热,先烫一烫再饮。”卓琏一边说着,一边将装满水的瓷瓮放在炭炉上,等水温升高后,才隔水温酒。

店里的酒瓶颜色十分素净,乍一看如同莹润的美玉,柔润指尖扶着瓶身,大抵是力气用的太大,指甲内圈泛红,外圈则呈现出青白色,显然卓氏的心绪不像表面上那般平静。

“刚才可是吓着了?”桓慎冷不丁问道。

卓琏不想将自己真正的想法诉诸于口,也不敢当着青年面前撒谎,绯红唇瓣抿成一条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见状,桓慎也不生气,反而站起身,信步走到卓氏身畔,深深吸气,鼻腔中容纳着酒香与卓氏身上的甜香。

“松苓酒颜色极美,品相比普通清酒强上数倍,若不是分量少了些,便能摆在店里售卖了。”

“酒的种类贵精而不贵多,目前的几种已经足够了,过段时日再琢磨新品也不迟,免得贪多嚼不烂。”卓琏低垂眼帘,轻轻说了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又晚又短,我再也不会摸鱼了~

第46章

桓慎低下头,也不知是房中灯火晃花了他的眼, 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望着那浅金色的酒液,他居然一阵失神, 这种异常往日是很少有的,偏偏碰上眼前的女人,一次又一次打乱了原本的步调。

卓琏往前倾身,举着瓷盏已经好一会儿了, 但青年却没有接手的意思,她心里不免有些发慌, 担心桓慎还在为方才的事情生疑,迫切想要逃离包厢。

“娘还在前堂忙活着,我去帮她打打下手。”开口时,她眼神微闪, 声音中带着几分紧张。

桓慎不由皱紧了眉, 他也是男人,比谁都清楚男人们的想法,卓氏皮相极美,尤其是眉眼生得最好,要是有夫君可以依靠倒也无妨, 偏生大哥早逝, 留给她的只有寡妇的身份,根本无法阻挡旁人的惦记。

“母亲坐在柜台后算账,比从前的活计轻松不少, 大嫂身份不便,还是少去前堂为佳。”恰在此时,他将素色杯盏放在掌心,手背上有一道泛白的伤疤,大概是陈年旧伤,与周围的肤色不同,看起来尤为显眼。

卓琏一开始没有察觉到桓慎话中隐含的意思,等她再次端起酒瓶时,忽地想明白了,那双美丽的杏眸因为愤怒变得尤为明亮,“寡妇又如何?是哪里碍着你的眼了?”

“我是为你考虑,大哥不在了,我身为桓家唯一的男丁,理所应当地要照顾好家里所有的亲人,大嫂精通酿酒,我并无阻拦之意,只是妇人抛头露面确有不妥,无论是你的、还是桓家的名声,都不能不顾。”

桓慎酒量很好,就算方才陪着两位皇子喝了不少的清无底,这会儿目光依旧清明,不见醉意,甚至他还极为明晰地给出了不赞同的理由,仿佛卓琏才是那个不守规矩、蛮不讲理的人。

“桓慎,长嫂如母,我的事情不劳你费心。”

不久前,卓琏还在担忧自己的身份被青年识破,但听了这一番话后,她胸腔中烧起了一股无名火。她是桓家的儿媳不假,却不愿将浑身的血肉都给刮下来,只为了换回一座贞节牌坊,那种日子她前世就已经过够了,也无须别人指手画脚!

卓琏的反抗与不平都在桓慎意料之中,他接触过的女子虽不多,但很清楚,鲜少有人会像卓氏一样,身上带着一股韧劲儿,即使肩膀上压着重担,也会找到恰到好处的法子谋求出路。

越是这样的女人,越不听话。

你想让她像笼中雀一样乖巧,她不愿意,毕竟在外面的天空中飞惯了、野惯了,再关回小小的方寸之地中,就仿佛折断了她的翅膀。

卓琏对桓母桓芸的好,桓慎全都看在眼里,他无意伤害卓琏,索性选择一种迂回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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