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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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田沉吟半晌,公主却率先说道:“是。沉大人明察秋毫...我和安田君已经相爱五年之久。安田君对父王提亲,但父王不允。又正好赶上战败,就把我送了出来和亲...”公主已经是泣涕涟涟:“这一路上,都是安田君尽心尽力地保护我...但,但我哥哥...他生来拈花惹草成性,但我没有想到,我和他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他在路上...趁大家不备,钻到我的马车里...呜呜...”安田抱紧了哭泣的公主道:“公主说的没错。那畜生,死有余辜。”

沉容看自己的第一个推论是正确的,松了口气,又道:“不急,安田将军,我猜的没错的话,你的同伙应该还有一个男人吧——那个男人,就是赵长风!”沉容一指,赵长风脸色十分难看,愤怒道:“你凭什么说我!我替知府大人办事,忠心耿耿,为人刚正不阿。”沉容道:“别急,本官能叫你心服口服。”

沉容在屋中慢慢踱步道:“第一,第二次黑衣人来袭,我看见他手上有墨点子,结合王子收到的侮辱恐吓字条不是人写的,而是拓印下来的。我就可以肯定,拓印的人一定是不会写字,更不会模仿王子的字迹。而那黑衣人手上却有墨点,让我不禁兴奋,觉得可能就是这个黑衣人留下的字条。但我转念一想,这不就太简单了么?——索性本官没有掉入你的圈套!你只负责守卫,如何进得去王子的屋子,毕竟你又不是什么貌美婢女。拓印文字的,应该是贴身保护王子的安田将军。还有,那日你与阿妍在墙上打斗,如此狭窄之地,你却如此身手矫捷。我就判断出你是树林里的那黑衣人。我和孙乾去追黑衣人的时候,好巧不巧,正好撞见了你。你在洗澡,还说自己感染了风寒,想洗个热水澡。把我们就这么赶出来了。可你忽略了一点——当时你屋内门窗紧闭,如果是热水澡的话,铜镜上就该蒙上一层厚厚的雾气!当时我看见铜镜很干净,根本就没有雾!难不成,你风寒还用冷水洗澡不成?你佯装洗澡,只不过是为了洗掉涂在手上用来混淆视听的墨迹,以及掩盖你逃跑时出的汗而已!”

赵长风冷笑:“我个人喜好,你无权因为这个怀疑我!”沉容摇了摇头:“不。那日我们一起出去寻找线索,我故意让孙乾说黑衣人真该死等一系列的脏话,你就气得不行,那你为何生气?再者,那日阿妍和我在树林身负重伤,你并不在场,而是随后才赶到的。阿妍的衣袖完全遮盖住了伤口,但是你却在后来还和她说要注意手腕的伤口——除了那日袭击我们的黑衣人,以及帮她吸出毒血的我,不可能有人再知道阿妍伤口在哪!”

赵长风以及呼吸急促,极度紧张,但仍然嘴硬:“那日王子死了,我在守卫,如何能杀他?而且我也晕倒了,怎么杀人呢?”司马清也急忙道:“就是啊,那日可是我们所有人都看见他和你手下一起晕倒在地的。这怎么解释呢?真的不是巧影所为?”

沉容道:“赵长风,你是个聪明的人。迷魂阵摆的不错。可能这场谋杀,你还是计划者,为每个人安排自己的职责所在。哼,但你聪明反被聪明误,忽略了一些细节。”朝阳王追问:“什么细节?”沉容道:“当时我们匆匆赶到,直奔王子的房间。却忽略了一个点——我们只是听见了一声惨叫,却没有看见或者听见其他异动,就想当然的觉得王子刚刚才被害。而且我们慌乱之中还忘记了一件事儿。”东瀛使节已经被他犀利的分析折服,上前一步想要听清更多信息。但被孙乾挤到了一边,孙乾问道:”什么事呢?”沉容道:“那就是那天的阵型——自第二次黑衣人袭击以来,就加强了对喜盈阁的防卫。天一黑,大门四个角上全有守卫,而且门口也有守卫。我们没有发现的是,那天多了一个人。”众人不解,孙乾却笑道:“对,就像现在一样,多了一个我,大家都没有发现。”司马清已经快被绕晕了:“你刚不是在这儿么?”孙乾道:“知府大人,我刚刚才进来的,为了让你们觉得是我一直都在,故意往前凑哩。”

沉容道:“不假。我们总是想当然觉得那时候在那的守卫就一直在那。哼,可我们没有注意到,大门一般都是两个人把守,那天,出现了第叁个人。难不成,你连门口也得堵上?”

孙乾一拍大腿道:“是啊,那天就我和我哥哥在门口守着。好像赵长风大哥确实是在我们被打晕后突然出现的!”

司马清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似的:“那就是说,王子应该也不是在我们听到一声惨叫以后才死的?而是早就死了?”沉容点了点头,看向安田:“安田将军,您说呢?”安田低着头道:“嗯,是我故意在房顶上走动,弄出响声,让大家觉得黑衣人现在才去杀王子。也是我发出的惨叫加深大家的印象,再装作晕倒...”

只有赵长风梗着脖子,不愿意承认。沉容无奈一笑,没关系,他是硬骨头,但自己还有更完整的分析。只要能把黑衣人全都揪出来,不愁他不认罪。只是...最后一个黑衣人。沉容的拳头握紧又松开,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说道:“司马大人刚刚问那个被看见的女人是谁,我想,我已经有了答案。而她,就是让巧影上吊的人。”大家都来了兴致,异口同声道:“是谁啊?沉大人,您可别卖关子了。”

沉容蹙着眉,看向了葛思妍。葛思妍站在人群最后,二人对视,似乎是早就料到了结局似的,葛思妍往前迈了一步。沉容没了之前分析二人的气势,消沉道:“是你,阿妍。”

“你素来喜欢各类案件,每次有案子发生,你比我还兴奋。但这次,这么大,这么复杂的案子,你却屡屡阻止我破案,甚至我思考的时候你也来打扰我。这让我先对你起了怀疑。其次,如果是这园子里的其他丫鬟进入了王子的屋内,在园子里服侍的丫鬟都是从知府府上调配来的。肯定对彼此都比较熟悉。阿妍,你之前说,男人看女人看脸蛋儿,而女人看女人则看身段儿。这话可真是提醒了我。在没有看见脸的情况下,看身材、举止也能大约感觉出是谁——如果是互相熟悉的丫鬟的话。但,这儿唯一一个不是丫鬟的女人,就是你,阿妍。”

葛思妍道:“凭什么是我?公主殿下还有两个婢女呢。”沉容痛心疾首,他第一次对葛思妍这么大声说话,呵斥道:“你还敢狡辩!公主的两个丫鬟,当时就已经在晚宴厅等着了!她们更是不懂武功,如何能与练过武的男人过招?”

葛思妍沉默了半晌,笑道:“那又如何?是我,能证明什么么?他那日看见我路过,想要强奸我,把我拖进了屋内。我反抗了,打了他几巴掌我就走了。刚好回屋遇见了你,你不是都知道么?”

沉容道:“阿妍,我不知道在这个时候你为什么还要狡辩?你在掩盖什么?——为你的同伙掩盖么?刚我才说了,你的武功远在王子之上,他若想强奸你,怕是连你的身都近不了。”说到这儿,沉容忍不住留下了一滴泪:“是你勾引他!让他带你进屋!好配合你的同伙一起作案!”

葛思妍脸上煞白,嘴唇颤抖,但气势上仍是不能输:“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和他亲密接触过。”沉容道:“王子脖子上除了飞镖的伤口,还有一道微不可查的伤口,必须得是极轻、极薄的剑刃才能造成这样的伤口。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用这样一柄剑抵着我的下巴。当时你不知道就从哪抽出了这把剑,我也好奇,从来没见过你拿兵器,如果是你作案,剑从何来?但是,我后来才想明白了。剑虽然刚直,但也是铸造而成,和民间喜欢玩的九连环是一个道理,用特殊的材质制成以后就可卷曲盘在腰上,藏在腰带里。你假意和他进屋欢好,却突然抽出长剑割伤他。那伤口不至于立即死亡,但也能让人在一段时间后窒息而死,因为已经伤及喉管。你伤了他就从窗户逃走——强势的王子肯定会探身到窗边大骂,毕竟他刚被巧影打过,心里仍是闷气。这给安田创造了机会,他不会轻功,更不会开窗撬锁。你逃走的时候开启的窗子给他创造了机会,他一飞镖镖中了王子的致死部位,他就这样倒地不起了。你们这出迷魂戏,演的可真棒。互相都有疑点,也有不合理之处,甚至害死了已经失心疯的巧影来严重干扰我的视线。”

听见沉容这一番慷慨激昂的推论,看着葛思妍深埋的头颅和微微颤抖的肩膀,众人都不可置信。没想到活泼俏皮的葛思妍居然是杀害东瀛王子中的一个,没想到王子的部下安田居然是给出致命一击的人,没想到看起来正派的赵刀头居然也是帮凶!

赵长风忽然跪下,可以看出他的精神已经崩溃,涕泪纵横,完全没了平常威风凛凛,不苟言笑的模样:“不!不要!不要杀了我!我...我没有得到我应得的功名利禄啊!不要..救救我,我没错,我没错..!”赵长风忽然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似的,倒地抽搐不起。沉容连忙上前查看,朝阳王也赶紧上前抱住了赵长风:“赵刀头?赵刀头!你怎么了?”孙乾上前查看,居然发现赵长风额前有一个微不可查的小针眼,还渗出黑红的血液,大惊失色:“暴雨梨花针!此乃蜀地唐门暗器!这...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够了!”

葛思妍看着赵长风断气的尸体,已经接近崩溃。看着沉容,沉容也看着她,眼神十分复杂,他不知道,原来阿妍这么多事情都在瞒着自己,心下酸楚,大概对自己的爱也是假装的吧。“阿妍...”

葛思妍一掌推开沉容,掌力雄厚,沉容几个趔趄,狠狠撞在一旁的墙壁上,头晕脑胀。葛思妍一把抓过公主,公主吓得花容失色:“都给我退开!否则我就杀了公主!”说着,当真从腰间抽出一把轻薄但锋利无比,寒光泠泠的剑抵在公主下巴上。安田急的团团转也没有办法,那么魁梧的一个人只能连连后退,哽咽道:“好,好,你别伤害她...”

葛思妍俏丽的脸庞上此刻写满了绝望,两行清泪滚下,不知道对谁,又像是喃喃自语一般地说道:“我死了。就把我爹娘放了。”

说完,葛思妍一推公主,公主就砸进了安田的怀里。再看葛思妍,一飞身就消失不见了。

司马清连忙扶着受惊的朝阳王和东瀛使节坐下:“二位,二位,下官一定召集人手,把这毒妇捉拿归案。”沉容冷笑道:“阿妍武功超群,轻功更是绝技,日行千里,你们如何能抓住她?”司马清怒视这个拆台的人道:“放肆!破了案,就不把知府放在眼里了?”沉容道:“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让我去和她聊聊吧,我知道她在哪。”

众人不可思议地面面相觑,但鉴于沉容刚刚精彩的推理,也都相信了他。

沉容木然地走出门去,为何,非得把相爱的两个人推上对立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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