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陛下读心后发现他是恋爱脑 第16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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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为灾地捐出六十万两白银、一百箱药材和一万石粮食的事,很快就传了出去。

众人一面惊异皇后身家,一面又不免感慨其悲天悯人的仁心,被这对夫妻一激,不少原本只捐了几百两的官员勋贵想了想,又掏了些钱,凑足上千的数目,再后来听说陛下要亲自去灾地监督赈灾,想了又想,不免担心自己捐出去的钱比起同僚来显得寒酸,又咬牙多掏了些钱。官员虽然俸禄不少,但要应酬交际养家养马,其实也真攒不了太多钱,这一次或是为了在天子跟前留个印象,或是为了在同僚中充个胖子,不少人可真是把脸都打肿了。

也有人惊异,皇后娘娘究竟是从哪里找来一百名女医的?何时不声不响培养了这么多大夫?但很快又想明白了原委,大半年之前,皇后那边就在搞什么女兵营,弄得沸沸扬扬,一开始有人十分忌惮,但后来发现那些女兵只负责小范围治安以及保护一部分女户和各家太太小姐,也就不以为然了,而在女兵营招募时,还有许多被从青楼弄出来的女子以及孤儿被送入常芳斋读书习字或者学医,这件事比起女兵营而言更加微不足道,也就无人在意了。

如今再看,这些女子虽然学医的时间尚浅,只会治疗外伤以及风寒发热,但是治疗这次地动中的受伤的百姓,倒是刚刚好。一百名啊,分散开来又可以救下不少人。皇后莫非早就料想到今日?

当坊市之中开始传颂皇后的贤名时,兵部尚书府上,邓大人刚刚将一笔捐给灾地的银子送出去,回头就发现自家儿子自暴自弃在饮酒。

邓尚书十分不喜,“你伤还没好,怎么能毫无节制?”

邓家长子一脸颓然,“爹,我这辈子都毁了,干脆喝死算了。”

传出这样的名声,不光他,整个邓家脸上都无光。要不是他当时在杨靖的奸计下说漏了嘴,也不至于沦落至此,害得父亲受了天子训斥,还要像杨靖那个泥腿子赔礼道歉。他捂住脸,竟呜呜痛哭起来。

邓尚书不耐烦看他这副样子,“事已至此,哭也无用。倒不如想想怎么对付皇后。”

邓家长子不抱希望。

邓家其实早就对皇后生出怨气了。盖因秦楼楚馆是他们邓家生钱的产业大头,皇后撺掇着陛下废去青楼,那就是断了他们邓家的生财之道,叫他们怎么能不恨?况且曾经给他家生钱的烟花女,如今成了皇后博得贤名的工具,更叫他们气得牙痒。要不是他们不屑于亲自经营青楼,而是以别人的名义开张,怕是如今还要被冠上另一条罪名。

邓尚书沉吟道:“皇后她哪里来这么钱?”

邓家长子道:“还能从哪儿来?她娘家的,或是陛下给她的。”

邓尚书摇头,“哪怕是陛下的私库,也不见得有这么多。”陛下登基三年不到,既不见他从国库中挪用钱款,又不见他大兴土木建造行宫,他能拿出十五万都已令人惊奇了。他思虑半晌,忽而道:“对了,张家那小子不是与你吃过酒,我隐约记得,他似乎和你提过皇后的事。”

邓尚书口中的张家小子自然不是张达先,而是张达先的堂弟张达名。

这人是个纨绔风流子弟,从前一直比不上张达先,直到张达先追求萧青屡屡受挫,他自觉已经赢过了张达先,在张达先喝闷酒时去看他笑话,就听见张达先酒后失言,说皇后那样出生,凭什么自己比不上她云云……

张达先虽然酒后失言,到底没有真糊涂了,张达名追问他皇后什么出身时,他连连否认,说酒后胡言乱语,但是这事,却引起了邓家的注意。

无他,皇后娘家死绝,看起来没有任何可抓的把柄,如今只能勉力一试。邓家原本不报什么指望,却没想到,真被他们查出了点门道。

第224章

转眼又过去两个月,花宜姝身在宫中,但每隔七日就能收到李瑜差人送来的书信。

国朝天子亲临灾地赈济灾民,莫说在本朝,哪怕是历朝历代的史书上也是极为少见的,这个时候的百姓还未绝望,还对皇帝有天然的敬畏,得知皇帝亲临,十分混乱也安稳下去三分,再后来有了许许多多的医者,又没有了官府一层层盘剥,抚恤的银两一分不少地落入他们手中,每个受伤的人都能得到救治,死去的亲人能好好安葬,被震塌的房屋也得以重建,萦绕在灾地上空的绝望阴霾渐渐被扫去,心中有了盼头,也就不会再有人铤而走险起义谋反了。

伤心自然是难免的,可是天灾不是人祸,每朝每代都有这样的事发生,亡者固然可惜,生者也只能向前看。

眼见灾地渐渐恢复秩序,再过不久李瑜就能回来,花宜姝心里自然也高兴。这一日她拆开李瑜的信件,看见他在信中说要举办水陆法会告祭亡灵超度死者,等水陆法会办完就回来,辛苦她再等待些时日。她嘴角微微一翘,心里甜滋滋的,暗道这有什么可辛苦的?举办水陆法会可是安抚民心的好事,要不是有点费钱,多办几场也是好的。

只是这笑意没能持续多久就垂了下去。

——昨夜忽然有些不安,我在菩萨和神仙跟前为你上了香,还给你算了一卦。这卦象不大好,来来回回算了几次都是中下,可是你身在宫中,能遇着什么坏事呢?我左想右想睡不着,还是信里与你说一声,好好待在宫里,不要外出,身边多带些人……

之后则是嘱咐她天冷多添衣、吃饭喝水莫要贪凉等等。

花宜姝看完信,坐在原地久久不动。

安墨看她模样不像高兴,忙问:“难道是灾情有变?”

花宜姝摇头,她原本想将这封信给安墨看,但是想到这是李瑜亲自写的信,就将信封折起来,一边收入袖中一边道:“陛下在信里提起你了。”

安墨惊讶,又有点忐忑,“他说什么了?”

花宜姝笑道:“他说你写的那本书传到南方去了,里头很多天灾中求生的小法子有许多百姓学了去,要不然这次灾情恐怕会死更多人。”

这的确是百年难见的大灾,原本就是原书作者为了推男主上位安排的剧情,安墨此前写的那本书,就是个披着狗血皮的灾难逃生指南,原本就是为了这次灾难准备的,原本以为灾难提前,她的书没能用上,没想到竟然早就传到南方去了,她不由得松了口气,喃喃念着“太好了”。不枉她为了引人注意狂洒的狗血啊!

可是既然这样,花宜姝为什么不高兴呢?安墨疑惑看着她。

花宜姝便把李瑜算的那一卦说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信李瑜的这一卦,他有时候算得准,有时候算得不准。”

李瑜隔三差五就会算卦,有时候连什么时辰来找花宜姝都会算上一卦,这事儿连安墨都知道了。花宜姝这说法还是给李瑜面子呢,事实上李瑜算的十个卦有八个是不准的。当然,他一直对自己的卦象十分自信,甚至认为算得不准是菩萨故意刁难他偷偷改他的卦象。他在心里编排菩萨的那些话简直成了花宜姝的快乐源泉。

有时候她也会讲给安墨听,不过也许是这一次花宜姝的脸色实在不好看,安墨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道:“可是往日里,陛下不是只有得了好卦才会告诉你吗?”

的确如此,若得了好卦,无论能不能实现,李瑜都会当个好彩头说与花宜姝听,而那种不好的卦,他就当菩萨捉弄他,心里偷偷埋怨菩萨几句罢了,是从来不会说的,可是这一次,李瑜却说了,这意味着什么呢?

无论李瑜心里是怎么想的,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将一个凶卦说与她听,花宜姝都不能等闲视之。

安墨道:“可是你如今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能威胁你呢?”

花宜姝:“是没什么能威胁我,可是害怕我威胁的人可太多了。”她已经是皇后,但她并不甘于只做一个为皇帝稳定后宫的管事,她也想要手里有兵,她也想要能够在朝政上插一手。所以她的人必须走到高位、必须手中握有兵权,而她的人想要晋升,必然会妨碍到别人,正如被杨靖挤了位置的邓家长子,正如被萧青打败的那些将领、正如那些被新出的条条框框卡死再也不能开业的秦楼楚馆……多的是人恨她。

相比起高高在上的天子,花宜姝可就是颗十分好捏的软柿子了,正好天子不在京中,如果想要捏死她,只能在这个时候,还是必须赶在天子回来之前。

花宜姝忽然站起身,吓了安墨一跳。

“紫云。”

身着红色女官袍服的紫云从外间进来,恭敬地福身听命。

花宜姝:“今日可有人去过太后宫中?”

紫云不假思索道:“今日郡王妃去了仁寿宫,还带了些人,之后仁寿宫宫门紧闭,不知做什么。”

花宜姝眉头紧紧拧了起来,心中也猛地一跳。如果说如今有什么人能名正言顺将她问罪,也就只有太后了,而郡王妃,向来跟邓家亲近。这样的异状由不得她多想,况且,李瑜说的那一卦真的只是卦象吗?还是他察觉到了什么,一时又难以赶回来,所以只能以这种方式隐晦地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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