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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面的辛普森先生,显然不是能敏锐察觉宾客状态的那类人。他就着红酒,大口吃着牛排,一遍高谈阔论自己在各个星系的投资,兴致极高。裴云强作出感兴趣的模样,听得频频点头。

辛普森先生有钱得很,却经常被第一星系的贵族们鄙视为暴发户,几乎没什么人愿意如此倾听他讲话。一顿饭吃下来,大腹便便的星际富商感动得很,拉着裴云的手恨不得和他结拜。

你可以,很不错!他连连拍裴云的肩膀,我闺女她总在我面前夸你,今天一见果然对脾气。听说你毕业以后想要留校教书?要我说哪儿也别去了,我打算在第三星系投资个学校,到时候这学校就交给你来管!

裴云打起精神,他知道今天的重头戏来了。

多谢您赏识。裴云含笑,只是现在距离我毕业还远

怎么远了!明年不就是最后一年了吗?辛普森先生抢着说,我知道,肯定很多人上赶着要你吧?是不是你们理事长也让你留校了?但你想想,留在你们学校你还要受校董那些人的气,但在第三星系你会有绝对自由!学校资源你也别担心了,我打算多投点儿钱,弄得比你们那个学校还好

爸爸。坐在一旁的辛普森微笑着打断了他,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呢,先别急着说这些吧。

辛普森先生笑呵呵道:行行,你这孩子,我这不是在抢占人才资源么对了,过两天你那个超动力机甲核的项目,是不是要在校内公演展示啊?

裴云点头:您要来吗?我可以提前跟学校打个招呼给您安排位置。

不用。辛普森先生大手一挥,有人送了我两张vip票,不用你安排。

好。

一顿饭吃得宾客尽欢,辛普森先生最后都有点儿喝醉了,才醺醺然上了轻甲离开了。

辛普森照例搭乘裴云的轻甲返回武曲星。

不好意思,今天爸爸有点喝多了。她笑道,他碰到聊得来的人,话就会特别多。

裴云有礼道:和你爸爸聊天很愉快。

辛普森微微一笑:无论聊天愉不愉快,他手里的钱,总是让人很愉快的。

这话说得有些唐突,又有些尖锐,裴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辛普森撑着下巴,静静望着机甲外的风景。她和她那胖墩墩、充满喜相的父亲没有半分相似之处,此时侧脸托腮看着窗外,尖尖的下颌与耳廓连成了陡峭飞扬的线条,那线条乍看美得惊艳,可再细瞧得话,却又有些过于凌厉尖锐了。

此时透过机甲的环形瞭望窗,他们已经可以看到远处的武曲星。

这颗小星球在茫茫宇宙中并不算大,行星本身也并不会发光,然而在不远处首都星的光芒映衬下,武曲星却散发着亮银色的华光,如处于聚光灯下的钻石一般。

一颗不会发光的星球却这么明亮,你不觉得奇妙么?辛普森撑着下颌,咱们的学校也是如此,如果没有首都星和第一星系的庇护,又哪里有这么独特的待遇?

裴云隐约觉得她话中有话:我们学校的师资和条件,的确是九大星系最好的。

辛普森笑了笑:因为有第一星系的贵族支撑着,所以成就了咱们的学校,而从学校毕业的精英们,转头又进入第一星系的系统工作。循环往复,这或许就是所谓的,阶级固化吧。

裴云心中一动,侧头看了眼辛普森。

辛普森也恰巧向他看来,微微一笑:裴云,在第一星系的金属土壤中,只能开出金属的果实。如果这和你想要的不一样,就离开这里吧。

裴云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一笑:这是来为你父亲做说客吗?

辛普森噗嗤一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将她送回去后,裴云独自琢磨着她方才说的这些话,觉得有些意思。

想要实现他的目标,他必须要有一个实力雄厚的赞助人,经过深思熟虑后他选中了辛普森家族。

首先这个家族的背景足够简单。辛普森先生出身落后的第四星际,靠着打捞太空垃圾再变卖捞到了一笔金,又刚好赶上了时下绿色太空计划的好政策,一跃成为了个超级富豪。

虽然干的是不偷不抢、绿色环保的生意,但出身不怎么样的辛普森家却不怎么被人看得起,出身显赫的第一星系贵族们,背后没少喊人家卖破烂和暴发户。

但这一切正和裴云的意:他要的就是一个和第一星系毫无势力纠葛的存在。

他一直以为这一家都是闷声发大财的人,没想到今天一席话下来,却从辛普森小姐的话里听出了些许的野心。

第一星系的权利生态早就成熟了,自产自销,排外严重。想在这儿争得一席之地,比登天还难。与其挤破了头在第一星系当个凤尾,倒不如另辟蹊径,去别的星系当个鸡头。

如今第二、三星系正处于飞速发展期,已隐隐追上了第一星系的尾巴。估计辛普森一家也是想搭着这波东风,投资一个潜力股。

裴云不介意被人利用。如果在辛普森的帮助下他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给人当踩在脚底下的□□也无所谓。

有一点辛普森倒是没看错他他也早已受够了第一星系了。

第18章 会长又收烂摊子

有着恒温调节系统的武曲星四季如春,温暖适宜。但在考试周开始的那一天,星球的平均气温竟离奇地攀升了5摄氏度。

天怎么这么热呢。一位监考员嘟哝着,忍不住开始用手给自己扇风,我额头都冒汗了。

裴云眯眼看着教室内奋笔疾书的考生们,哼笑道:不是天气热。是上火的人太多,大家五内如焚,把整个学校都烤焦了。

期末考期间,所有的墙壁和桌椅都被换成了透明材质,监考们从走廊溜达过去,就能将整个教室内的情况尽收眼底。

考生们答题用的电子面板,也都贴了防偷窥薄膜,除了正面,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是一片漆黑。

在这种条件下,想抄别人答案基本不可能。

裴云巡视完了一层的考场,转了个弯来到了医务室。他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有人在鬼哭狼号,他有些好笑,踱过去敲了敲门问:大夫,今天抓到了几个?

室内,两个小护士将一个大男生的上衣扒掉,死死按着他两根胳膊。主刀的医生干净利落地在男生的后脖子划了一刀,镊子直取要害,噌地从后脖子肉里□□了个小芯片。男生嗷地一声哀嚎,被小护士重重按了回去。

我这层就五个了。医生没好气,将芯片往垃圾兜里一撂,别嚎了,当时打算作弊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有今天呢?

医用机器人过来,飞速给男生缝合创口。医生摘了手套,对着裴云抱怨:会长,明年我申请不干这活儿了,年纪大了,再被这么嚎几年耳膜非得出问题不可。摘芯片这种小手术,这些医用机器人就能干,无创无痛。

裴云笑着拍了拍他:别这么说嘛,这可是咱们学校的传统。咱们争取做到无创有痛,昂。

床上的男生已经缝合好了创口,抹着眼泪下了床蹲到一边儿去了。挨墙坐着的还有四五个人在排队,一看他那萎靡的模样,都吓得脸色煞白。

裴云看了他们一眼:又从哪儿买的劣质芯片啊?

几人垂头丧气,都不想吭声。

你们的胆子也真大,黑市上的芯片植入手术你们也敢做。裴云抱着肩膀教训他们,卖东西的人是不是说,植入芯片以后就能把资料库连入你们的个人终端,知识不用记也能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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