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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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丽涨红了脸,崩溃地小声解释:我、我阻止过他们,但是

但是什么。韦里骄傲地哼道,这可是第一星系最大的花店独家定制的超豪华型探病花篮。从会长刚一住院我们就下订单了,花了两天时间、二十五个花艺师加班加点地赶制还好赶在你出院前送过来了。

元燿满意地点点头,招手指挥那几个送花的男生:你们,把会长床头的这些花都给清理了。把咱们送的这个,摆上去。

元燿裴云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两个字,你

不行!护士长终于从支棱着的剑兰叶底下钻了进来,顾不上整理被花草刮乱的发型,扑上来就要阻止,你们不能把这个放在这儿!

为什么。元燿反问她,我这花篮哪儿不符合要求了?

护士长涨红了脸:太大了,严重妨碍到了进出通道。而且花粉味这么浓,万一病人粉尘过敏的话

元燿一扭头问裴云:你花粉过敏吗?

裴云的牙根被他咬得嘎吱作响,勉强挤出了个骇人的笑:今天之前,我本来是不过敏的

但现在屋子里的味道,简直像是个大型生化武器!

好得很。元燿点点头,忽然抬手一招呼那几个男生,听到没?会长对花粉过敏,赶紧把他床头的这些花篮都收拾了,扔到外面去!

几个男生得令,立刻一拥而上。裴云气得涵养顿失,伸手一把抓住了元燿:你搞什么鬼!

鬼?元燿反问他,这明明是我的心意。

心意?你这就是在是在玩儿我!

元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裴云,冷冷地道:送你花篮的那些人有几个真心?说不定都是随手下了个订单,派别人送来的花篮,可能连贺卡都不是亲笔写的。而我花了两天时间亲自定的花篮,亲自选的花卉,你就这个态度?我的东西,哪儿比不上他们好?

裴云僵住了,在元燿的逼视中,竟然没说出话来。

元燿愉悦地扯了扯嘴角,补充了句:如果你真的花粉过敏,那我送的这个花篮就放在窗户外面吧,方便你随时观赏。

几个男生分工明确,有人上来清理床头的花束,有人推着元燿送来的那个巨型花篮就要往外移。可怜的护士长来回阻拦,被夹在中间左支右绌。

挪动花束的过程中有几张贺卡掉下来了,韦里弯腰去捡,却恰好看到床底扔着一张被撕成两半的贺卡。

哎哟,他笑嘻嘻地捡了起来,会长,这谁惹您了,怎么还把人家送的贺卡都给撕了?

元燿猛地一扭头,差点儿闪到脖子。

韦里唯恐天下不乱,还不等元燿阻止,已经念出了贺卡上的字:会长,从爸爸那里听说了意外,我很担心,希望你没事。日日牵挂。爱你的,辛普森?

他皱了皱眉,茫然抬头问:辛普森是谁来着?

屋子里一片死寂。

元燿僵硬地收回了不及阻止韦里的手,额头青筋直跳。他下意识地去看裴云的表情,果然见裴云面色古怪,也正回看着他。

怎么解释?

那一瞬元燿竟然有些窘迫,想是犯了错又被父母抓了个正着的孩子。

然而裴云沉默了一瞬,竟然没说什么,垂头轻咳了声:既然都撕了,就扔了吧。

元燿猛地抬起头,目光烁烁地看向裴云。

裴云有些责怪地瞪了他一眼,但训斥的话还是没说出口来,只是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元燿眼里的光渐渐亮起来,最后竟没忍住笑了起来。

他一扫方才的窘迫,像个开了屏的孔雀,又傲娇又故作矜持地蹭到了裴云床前。

胡闹。裴云压低了声音,下次不许再乱动我东西

元燿哼了声,声音里却难掩得意:那你不还是让韦里把那贺卡丢了?

裴云哭笑不得:你都撕过了,我还能怎么办?重新拼起来裱到床头去?我也不知道你对辛普森哪儿来那么大敌意,人家明明

明明什么?元燿敏锐地抓住了他的话头,明明是你的金主?明明是你要巴结的大小姐?

裴云皱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解释。

元燿方才喜悦的火苗刚燃起来了一瞬,现在看着他冷漠的侧脸,又如被兜头泼了盆冷水一样,周身瞬间冷了下去。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床头的花束已经被几个男生扫荡一空。埃伦看他们也闹够了,就对元燿说:回去?

元燿冷着脸,点点头。

大家向裴云告别。虽然被他们闹得脑仁儿疼,但是裴云还是保持着风范,含笑谢谢他们来探望。说再见的过程中,他有几次看向元燿,但元燿浑身冰冷地站在人群的后面,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这孩子,又闹脾气。

裴云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不是不想解释自己和辛普森的关系,但只要解释这个,必然就会提到他要去第三星系的打算。

而元燿是不会理解的。

裴梦死后的六年来,元燿满心执拗,一意孤行地追寻着所谓的真相。对于元燿来说,明显已经忘记过去、打算重新开始的自己,是不值得被原谅的。

但如果不解释的话

元燿划过自己下颌时指尖的温度,仿佛还未散去。

裴云怔忪两秒,然而就是这么一瞬间的事,元燿已率先转身向门口走去。裴云急忙抬头,但那声名字在舌尖打了个转,还没来得及叫出口,那个高高的背影已消失在了门框之外。

少年们嬉笑着离去,随着门轻轻地一响,彻底合起。

病房内再次恢复了安静。

裴云脊背僵硬,片刻后一寸寸松了下来。他说不上自己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

算了。他想,解释什么呢,反正那孩子也不会理解的。

解释后,难免又大吵一架,更伤感情。

他和元燿的感情,已经像那破碎的镜子,勉强粘起来也只能照出面目狰狞的彼此,又何必勉强呢?

这一点,他不是早就想透了吗?六年来,不都是这样自我安慰着,去面对元燿的冷脸吗?

为什么今天的却又行自彷徨了起来?

难道,还真是贪恋那如昙花乍现、不知何时又会消散的温暖么。

门咔哒又响了声。

裴云猛地抬头,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元

门口站着的,竟然是一脸错愕的护士长。

同学,你想叫谁啊?

裴云按捺下狂跳起来的心脏,勉强笑了下:没、没什么您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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