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2 / 2)
哎,韦里抢着打断了他,拿到什么牌不能说的啊。
这人到底会不会玩?
谁知司徒含笑,修长的二指夹着薄薄的纸牌一转,将牌面露给了众人:咧着血红嘴唇的小丑桀桀大笑,手舞足蹈,似在嘲笑着什么人。
哇!女孩惊叹,第一张就抽到了鬼牌啊!
卡座里一片兴奋的低喃,唯有韦里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那张凭空出世的鬼牌,嘴唇微微嗫嚅了下。
这怎么可能,以他的安排,最后拿到鬼牌的应该是他自己才对。难道,难道刚才洗牌的时候失手了?不可能,刚才他的手感很好,指尖切过牌面时准确踏实的触感仿佛还在,但怎么
恍惚失措间,韦里的目光往上飘去,倏忽间对上了一双狐狸眼。
酒廊内斑驳华贵的灯光铺洒在纸醉金迷之上,金丝边镜片上应着迷离的觥筹交错。而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却分外清醒,甚至有几分凉意,像一条盘踞在饕餮旁的巨蟒,正懒洋洋地吐着信子抬起了头。
似注意到韦里的目光,那双狐狸眼一眯,不急不慢地冲他露出了个笑来。
韦里背后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愣着干嘛啊?韦里身边的女孩子捅了捅他,继续发牌啊。
哦哦
一圈牌很快就抽完了。韦里冷汗淋漓地攥着自己的牌,呆呆地坐着。往日他上牌桌,都感觉面前是一潭浅浅的清水,里面鱼虾具现;而现在,他面对的却仿佛是一潭浑浊的深渊,什么都看不清楚,他自己也像是一条小鱼,已经成为了捕食者的猎物。
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对这场牌局的掌控力。
埃伦就坐在他旁边,趁着周围嘈杂靠过来轻声问:怎么回事?
韦里摇摇头,勉强笑了下:没事儿,下、下一局再说。
刚才,应该只是他碰巧失手了吧。
有人提醒:国王,该点人执行任务啦。
是啊。司徒笑着放下了自己的酒杯。
他不紧不慢地卷起了袖子,伸手拿过了一个啤酒杯,往里面倒满了啤酒,又倒了一shot杯的伏特加。知道怎么玩儿的人,已经开始起哄。
3号和11号,他从容地微笑,一口闷。
11号!韦里猛地看了眼自己的号码牌,就是11号!
等一下,有这么巧的吗?司徒随便点了个人,就恰巧点到了自己头上?他悄悄抬眼看了下司徒,可司徒却并没表现出什么异样,只是含笑在鼓励那个3号的女孩子。
不会喝就少喝点吧。司徒柔声安慰那个女孩子,你们俩分着把这杯喝完就行。
3号楚楚可怜地看向韦里,撇嘴:我不太会喝
韦里心都苦了,他该怎么说?他还能怎么说?他当然只能说
没事儿,我替你喝了。他勉强笑着。
司徒嘴边的酒窝更深了,他二指一松,盛满伏特加的shot杯扑通掉入了啤酒中,泡沫沸腾而起乎地满出了杯子。
很绅士。他把一满杯的酒递给了韦里,语含夸赞。
韦里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在众人起哄的叫声中,一仰头干完了整杯的啤酒对伏特加。酒精的刺激如电流般瞬间冲上了他的脑袋,压缩着他的神经,鼓动着他的心脏。
他暗暗出了口气,用力眨了眨眼睛,努力维持着清醒。
这时他的个人终端一响,一条来自元燿的信息跳了出来:【怎么回事儿?】
韦里趁着众人还在嬉闹,迅速回复:【不知道老大,那个叫司徒的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远远的,坐在卡座另一端的元燿深深皱起了眉头。
【什么意思?怎么不对劲?】
韦里打了几个字,又删掉了,改口说:【没事,让我再试一局。】
再来再来,我要报仇雪恨!韦里笑着扬声,重新开始洗牌,我就不信了,这次拿不到国王!
洗牌的过程中,他一直在悄悄看着司徒,但见司徒闲适地一边喝酒,一边在和身旁的姑娘亲密地咬耳朵,连半个眼风都没分给他。暗自放了一点心,他的手指飞快扫过每张纸牌的边缘,再次确认了一遍每张牌的位置。
准确无误。
这次他长了个心眼,没让司徒先抽,而是递给了旁边的女孩子。一轮下来,韦里的心砰砰直跳,手捻着牌边缘微微掀起一个角来
昏黄的灯光下,笑容诡异的小丑正与他对视。
猛地松了口气后,韦里大笑着把鬼牌往桌上一拍,趾高气扬道:来来来,7号用牙帮9号把上衣扣子揭开!
女孩子们娇笑着惊呼,不情愿地埋怨着:干嘛啊,刚才不是说好不要玩太大的吗
韦里才懒得理他们,一连串地催促着:快点快点,7号和9号是谁啊!
众人面面相觑,此时裴云忽然微微欠身,把一张牌放到了桌面上,无奈笑道:我是9号。
稳了!韦里大喜,扭头去看元燿,却见元燿正用吃人一样的眼神瞪着自己。
又这么巧啊
韦里和元燿猛地扭过了头。
司徒坐在真皮沙发的深处,似笑非笑地看着众人。高背椅子在他身上投下了浓厚的阴影,唯一反光的是那条细细的银链,和链子底端的小钻石。他像一只盘踞在洞穴深处的猛兽,戏弄似地看着外面的一群鹌鹑。
他不急不缓地抬手,一张牌被他送出了黑暗。
白底的卡面上,鲜红地印着一个7。
我是7号。他声音含笑。
韦里心里猛地一空,像是从云端一脚跌落,还没来得及细想,元燿已猛地站起了身。
司徒眼风一转,看向了元燿。两人一站一坐,一明一暗,无声却紧迫地盯视着对方。空气中的气氛似有根越拉越紧的弓弦,再多一分力,就要骤然崩断。
不过司徒忽然懒懒地开口了,我上周拔牙了,口腔里有点疼,能不能换个任务执行?
韦里一身虚汗,赶紧说:可以可以。那、那你俩喝一杯得了。
卡座里一片嘘声,似乎觉得这任务太没劲。元燿还要再说什么,却被裴云给拦住了。
我敬司徒先生一杯吧。裴云面色平静,倒了两杯伏特加,和司徒一饮而尽。
韦里已经彻底明白了这个司徒是比他还高阶的玩牌高手,自己根本玩不过他,正犹豫要不要找个借口提前结束牌局,却忽听裴云开口了。
我来洗牌吧。
裴云探身,拿过了那叠牌。他晚上穿了件宽松的条纹衬衫,伸手时露出了清瘦秀气的手腕骨。他的手指十分细长,跟司徒的手有几分相似,当他转牌时便有种优雅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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