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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燿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青年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领口开了两个扣子,露出了白皙有纤长的锁骨。下半身穿了条牛仔裤,衬衣则闲散地掖了一角在裤腰内,紧致的腰肢线条绰约,似乎一只手就能搂过来

咕咚。元燿咽了口吐沫。

要不要我去换一件?裴云问。

不用!元燿嗓子眼都发紧了,这样就行。

既然要出门,肯定是要驾驶机甲的。两人往停机坪的方向走去。

然而这间套房实在太大了,他们走过客厅,还要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这期间无声的沉默实在让人难熬。元燿走在前面不知在想什么,也不吭声,裴云只好自己找起了话题。

你喜欢的那个人他压抑着牙酸问元燿,是咱们学校的吗?

元燿的脚步顿了下,短暂嗯了声。

裴云知道自己不该继续问,可还是抵挡不住那自虐般的好奇心: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问这个干嘛?元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没精打采。

我了解了解,好帮你出主意。裴云掩饰着心中的酸意,勉强笑了笑,但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元燿沉默了下来。

就在裴云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却听少年低声说:他是个非常好的人虽然这么说有点儿笼统了,但我只能想到好来形容他他长得好,性格也好,能力也好。有时候我只要想到他,就觉得心里暖洋洋的,什么艰难险阻都不再害怕了。

裴云心中一震。抬头向元燿看去,恰好与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少年微挑的眼尾眉梢都燃着隐秘炙热的火焰,其中包含湿漉漉的爱欲,似仲夏之夜的雨林。

云哥他紧盯着裴云,低声喃喃,我真的很喜欢他

裴云的脑袋似被重锤用力抡了一下,嗡嗡作响。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在怔忪落寞之余挤出了个笑来:真好。

接下来的每个字,他都像在往下咽酸水:或许有一天等我遇上了那个人,才能体会你这种感觉吧。

元燿:

裴云再不敢看他的表情,匆匆往前走去。而在裴云身后,元燿烦躁地叹了口气,扒拉了下头发。

二人终于来到了停机坪,进入轻甲后,烛照醒来向他们问好:二位晚上好。少爷,是否要按原计划,前往预定好的法餐厅就餐?

法餐厅?裴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牛仔裤。

不用。元燿启动轻甲,滑入了拉甘星迷离绚烂的夜色之中。

我们去尝试点不一样的东西。

第65章 湿润的耳廓

拉甘星的上空是一成不变的亮银色华光,照映在精悍的楼体之上,黑夜也仿若白昼。然而当驾驶着机甲往下沉入楼宇的根系时,夜晚的诡秘莫测才真正显露出来。

刚下过雨的街道坑洼不平,小水潭倒映着斑斓破碎的霓虹。浓郁的伏特加味、刺鼻却腥甜的烟雾从街道两侧大开的门窗内涌出,那些店铺上挂着亮粉橙橘的廉价灯牌,灯管在男女暧昧的低笑声中闪烁个不停。

有醉汉踉踉跄跄地穿过街道。灯影里有人影在晃动,似有人拉扯着彼此,还有人蹒跚着摔倒在地,疯癫大笑,但醉汉都置若不见。

他刚从一家烟馆出来,大脑正极度兴奋,胃灼烧般地渴求着食物。眩晕之中,他凭着记忆冲向那家开在街角的披萨店。

来、来张披萨,快点他哆嗦着摸出一堆纸钱硬币,胡乱拍在柜台上。

做披萨的是个涂着大红口红的丰韵妇人,她似乎也醉了,正哼着破碎的音乐往饼皮上撒馅料,闻言痴痴回头笑:等着吧。那两个小哥先来的

醉汉斜拉着眼睛一回头,顿时一愣。

靠坐在吧台边的两人真是个顶个的好看,一个优雅温柔,一个英俊桀骜。而他们的气质太过干净了,与这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哪儿来的小哥哟。醉汉咧着嘴笑了,迷路过来了吧?

裴云被他嘴里的酒臭熏得往后一个趔趄,礼貌地点头笑了笑。而元燿却没他这么客气,直接伸手不轻不重地推了他下:离他远点儿。

醉汉愣了愣,斜蒙着醉眼看他们,忽然诡异地桀桀笑了:你俩、你俩是不是嗯?

裴云屏住呼吸,扭头冲那丰韵妇人微笑:请问吃的好了吗?

这片街区的每个人都疯疯癫癫的,可偏偏这家店铺香得不可思议。混合着黄油的面粉甜香,和烤肉芝士的气味混合在一起,每吸进去的一口都像是在人的味蕾上跳舞。他和元燿饥肠辘辘,走过这家店前时就挪不动脚了。

丰韵妇人笑嘻嘻地把餐盒放在了柜台上,冲他俩抛了个媚眼:吃的做好了,可你俩的钱可不太够啊。

什么?元燿瞪起了眼睛,你是欺负我们不会数数吗?还是你这开的是家黑店?

哎哟,夫人笑了,媚眼如丝,小哥火气别那么大嘛你拿的那是上层流通的钱币,在我们这下层社会是用不了的啊。

什么?钱在拉甘星上还分上下层?

裴云皱眉,侧目一看,果然那醉汉拍在柜台上的纸币和他们的钱长得不太一样。

换了平常他或许直接就走了,但现在胃里饿得有点急,只能和老板娘商量:你收电子币吗,我可以直接转到你账户里,钱是自动兑换的;或者你先拿着我们的钱,我们会多付一点当辛苦费

哎哟,小哥不是拉甘星人吧。醉汉靠在柜台上冲他们笑,你知道上下层的货币兑换,有多难吗?我们这群阴沟里的耗子,怎么配用上层大人们的金币?

元燿失去耐心了,拉起裴云:云哥,走了。

别走别走,我还没说完呢。老板娘探出丰满的胸脯,娇滴滴地叫他们,我也可以不受你们的钱只要你们让我开心一下。

开心一下?

元燿和裴云同时感到一阵恶寒。

老板娘点起一根水烟,笑眯眯地吞云吐雾:门口的那个醉汉也付不起钱,但他说他很会学狗叫。我就答应他在门口当我的看门狗,每迎来10个人,都能吃一块披萨。

一股寒意忽然涌上裴云心头。这个地方的人好像都失去了常识和逻辑,他们的神经时刻处于被动刺激的极度兴奋之中,判断力扭曲,价值观变形。竟然会有人为了一口吃的,不惜跪在雨污里装狗,而其他人还觉得这是件正常甚至很有趣的事情。

似乎看他脸色难看,老板娘笑着开口了:我看这位小哥的耳钉不错,我想细看看。高个子的这位弟弟,麻烦你帮他摘一下

她深吸了口烟,笑眯眯地喷在了二人脸上。

用舌头。她柔声说。

两人猛地一顿,同时僵住了。

元燿喉头发紧,克制不住地去瞥了一眼裴云的耳垂。那一小片白皙娇嫩的皮肤上,嵌着一个十分低调的黑曜石耳坠,藏在发丝的阴影中,强烈的黑白对比构成了令人口干舌燥的诱惑。

而元燿知道,那并不是一个耳钉,而是小型信号发射器,自从经历过白色恋人号的事情后,裴云无论到哪里都会带着这个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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