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2 / 2)
啪嗒
一架眼镜掉到了地上。
陈思睿在他们眼前变成了一棵树。
四人对着树干沉默了半分钟,班茗大概明白为什么陈思睿回来的路上会受到惊吓撕扯掉衣服了。
应该是看了翟启明变树的过程吧。
班茗总感觉自己身上的绒毛也在有意无意地渴望着钻进他的皮肤里。
这次的副本有点点恶心啊。班茗想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四人默契地没有说话,而是回到了一号房收拾好上床睡觉。
半夜,邱童舟感觉身上有点冷,他睁开眼,发现是又起了雾。
窗户外一层层若隐若现在白雾里的人影凝视着窗内,他轻轻拽起一角被子,遮挡住了它们看向班茗的视线。
雾不一会儿就散了。
邱童舟忽然抿了抿嘴,他视线定格在班茗的睡颜上半晌,蹑手蹑脚起身。
他无声穿好鞋,卸下门栓,滑开木门,迈进了冷风中,又关好门。
他试着推了推又凭空出现的二号房房门,没有拴上。
他进入二号房。
二号房只有四张空荡荡的床铺,被子没有整理,枕头还留着压过的痕迹,四人走的时候应当是十分匆忙的。
邱童舟进入房中四处转了转,又准备出去。
他的手刚刚放到门把手上,一股危机感迫使他又收回了手。
外面又起了雾。
门上有一块玻璃,本来白雾是进不到卡尔纹特几栋小屋围成的院子里的,但是此刻从二号房的玻璃往外看,只能见到一片白茫茫的迷雾。
邱童舟收回了手。
这次雾过了很久才散。
卡尔纹特小屋的二号房又消失了。
这一觉班茗睡得很踏实,早上还体会到了自然醒的幸福。
班茗起来的时候其余三个人都不在,天光乍亮,班茗翘着毛叠好被,溜溜达达出了门。
他左转转右转转,也不是很饿,开始伸手掏邮筒。
邮筒里竟然真的有多出来的一封信。
班茗拿在手里,看看地址,发现还是卡尔纹特要寄出去的。
他准备躲到房屋侧面二楼看不到的地方拆开看看。
你在干什么!可惜班茗还没等迈步,就有一个不熟悉的男性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班茗无辜回头,对着衣品很高但神色憔悴的男人道:纹特先生,我想要看看邮筒里有没有我昨天寄出的信的回信。
卡尔纹特注意力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钟,嗤笑:我最喜欢的就是搜集美丽的灵魂,你在不在说谎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班茗茫然歪头:纹特先生的意思是,我在说谎吗?
卡尔纹特面上浮现一丝疑惑,很快又被掩藏了过去,他烦躁摆手:管你说没说谎,把信给我放回去。
班茗失落地哦了一声,慢吞吞地把信往回塞。
卡尔纹特看着班茗的侧颜,有点不忍,他解释道:昨天我的爱人好不容易肯收走信没有退回来,所以我今天才想赶紧再给他寄一封。
班茗垂首,手指摩挲着信封边缘,小声:我能看看嘛?
卡尔纹特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班茗奇怪看向他,猛然发现他的视线异常灼热,心里咯噔一声。
卡尔纹特轻柔道:你想看的话就看吧。
班茗一瞬间面临着艰难的抉择。
是看信呢?还是挣扎着在这个变态面前把好感刷下来呢?
不,或许变态之所以称为变态,就是因为他认定的东西再也无法改变。
班茗于是甜甜冲卡尔纹特笑笑,毫不犹豫拆开了信封:谢谢你!
他在卡尔纹特的视线中展开信。
亲爱的辛:
昨天你终于肯收下我的信了,你是不是准备原谅我了?
你知道吗,在你不理我的这一年里,我每天度日如年,曾经美丽的灵魂现在在我眼中丑陋不堪,只有你的智慧让我魂牵梦萦。
辛啊,我现在寸步难行,我的灵魂即将在这个丑陋的墓地里孤独地死去,请你来见见我吧!
永远爱你的
卡尔
班茗看完后,叹了口气。
卡尔纹特轻轻帮他合拢了信件:可以请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班茗笑:我叫班茗,班师回朝的班,茗茶的茗。
卡尔纹特有一双桃花眼,深情起来很令人动容,他凝视着班茗:我先去书房把信重新封好,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班茗乖乖点头:好。
卡尔纹特牵起班茗的手,引着他走向东边的一间小木屋,推开门。
书房确实如陈思睿所说一点光也没有,卡尔纹特放低声音,握紧班茗:别怕。
班茗:嗯嗯。
卡尔纹特轻车熟路拐到书房里的书桌前,打开了桌面上的台灯。
他解释:书房的一切都是我给辛布置的,在他来之前,我不希望有其他人看到这间书房的整体面貌。
班茗:嗯嗯。
他一声不响拉开椅子,从抽屉里取出新的信封,将已经切好的火漆粒装在勺子里烤,蜡烛的火光和台灯的光晕打在他的侧脸上,鼻梁划界光暗,睫毛根根分明。
室内安谧。
班茗感觉自己的脚底被无声地敲了敲。
卡尔纹特将烤好的火漆轻轻倒在信封上,又取来印章小心翼翼扣上,等待的时候视线丝毫不离信封,眼神似乎在凝望情人。
班茗感觉自己的脚底又被无声地敲了敲。
卡尔纹特终于取下了印章,欣赏了一会儿上面的字母V,轻轻吻上:亲爱的辛,我的宝贝儿,我的塞壬。
班茗脸色复杂。
知道这人是疯的和亲眼见证这人的疯是不一样的。
执念深重就好比疯魔,再深的爱意也只令外人骨寒。
卡尔纹特写好地址,捻起信封的一角,起身、推回木椅、牵起班茗,轻轻走出了书房,锁上门,将信好好地放入了邮箱。
班茗看到他锁门的那一刻就觉得,他是知情的,也察觉到了那个轻敲,他不想让班茗再进去。
但是卡尔纹特只字未提,甚至轻吻了班茗的发顶后道:美人儿要是想进书房,随时找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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