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8)(2 / 2)
你是,小女儿?班茗满眼震惊。
她穿着绣花夹袄和裤子,转过身去倒茶:是的,谢谢你。
班茗知道她谢自己什么,笑笑没有答话。他站起身环顾四周,西厢房内设不算繁杂,此刻景凌和小黑正对坐饮茶。
景凌见班茗看过来,学他的样子眨眨眼:我就知道你们不会在这里翻车。
小黑朝班茗挥挥手,一溜烟钻回了班茗袖子。班茗蹙眉:阿瑞斯,天黑之后你经历了什么?
景凌耸肩:天黑之后我一开始什么也看不见,等到夜视可以开启的时候,你俩已经不见了,骨架虽然坐了起来,但没什么其他动作。我看窗纸上有个女人影子,想着出门会一会她,就被她友好地带进了西厢房。
紧接着不一会儿,那人来敲门。景凌向屋子东北角扬下巴,班茗这才注意到老爷子像一堆抹布般蜷在角落里,头部已经恢复了正常,绣花鞋就把他拉进来狠狠打了一顿扔到角落里。
班茗坐到小黑原来的位置上叹气:这一家子,关系错综复杂。甚至除了这一家之外,副本还有另一个恩怨线,不知到底哪一个才是副本的支撑。
景凌夹了干茶叶抿,似乎是多天未抽烟有些难耐:我没经历你们所经历的,应该和没跟你和波塞冬去跨院有关系。他低低骂了一句,现在我几乎什么信息都没得到。
班茗谢过绣花鞋,眼见邱童舟迟迟不来,内心不免有些焦躁:你们一直没看到邱童舟?
景凌摇头。
班茗放下茶杯,将门推开一丝缝隙。
结果班茗刚刚看到院子内的灯笼架,视线就被布人无限放大的针线眼睛堵住了。
班茗悻悻缩头。
他没事的。绣花鞋坐到门口,他在跨院,等到不久后天就亮了。
似乎为了印证绣花鞋的话,窗户外天光骤亮,和天黑一样突如其来。
班茗再次推开木门,布人与木头人无影无踪。他立马三步并作两步蹿下台阶,奔着跨院而去。
影壁上的鱼形图中央多出两个实心黑球,它们随着班茗的动作从右到左掠去,又缓缓缩回墙壁中。
班茗奔到跨院的时候,乌云又起,其中甚至夹杂有雷电,不过雷电和雨点总也无法落地,看上去就像逼真的3D动画。
这次不用再顾忌老爷子,班茗找准方向,踩草直奔庭院中心。
班茗拨开最后一层屏障,入眼即为暴动的黑影们,湖底的灯笼向湖心聚拢,灯笼拱顶甚至冒出缕缕黑雾,张牙舞爪扑向湖心亭。
湖心的波塞冬不为所动,一把拎起九龙灯。
他将从地下室拐来的九龙灯与湖心的九龙灯平行放置,两盏九龙灯在黑雾的靠拢中缓缓重合。
班茗喊:先回来!
波塞冬偏头,眼睛眯成月牙,表情有些欠揍地摇了摇头。班茗发怔,他这是
两盏九龙灯完全重合的那一刹那,重重黑影终于向着波塞冬一拥而上,波塞冬的身影顿时在黑暗中消失不见。班茗浑身紧绷,右手小黑蓄势待发。
然而黑影很快就齐齐尖叫,它们以靠过来数倍的速度哗得四散,最里层的黑影们疯狂扭动身躯,却还是像被点着了一般眨眼间就蒸发消散。
后排的黑影也未曾躲过,如同多米诺骨牌,看不见的火焰一圈圈扩散,黑影们一个也没有逃走。
湖心亭只剩一盏朴素的灯笼,湖中的灯笼们则七倒八歪地浮在水面上,灯罩上一条龙也无。
忘了我们的出厂配置了?波塞冬一手拍到班茗左边肩膀上,声音却从右边冒出来,神号可不是白封的。
班茗没好气拍掉他的手:我刚用过我能忘?你不如想想为什么你表演完之后我们依旧没有出去。
出乎班茗意料的,波塞冬并没有再嘴欠,他轻轻一笑:这个副本有两条线,我不知道支撑副本的是哪一条,干脆一个一个解决。
班茗道:好办。另一条交给我。
波塞冬甩臂打了个响指:那就走着。
班茗再次拉开山水图的时候,老爷子却正站在房门口,阴狠地注视着两人。
你过来的时候没?波塞冬凑到班茗耳边,悄声问。班茗没回答,心想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当时担心你这个二货,根本想不了那么多。
班茗平静道:老爷子,这么多年了,你真的不后悔吗?
老爷子威严背手,沉声:别做出一副什么都了解的样子。
波塞冬扬眉:既然如此,我看你那个独生女挺可爱的,你不同意她和佣人的婚事,不如让给我吧?
班茗眉头突突地跳,没让老爷子接话:我对木头人继续住在木灯笼里没有意见,我想这也是你对它们的保护,但是
一边认为自己痴迷于木雕赋予木头人灵魂,一边又对三个孩子区别对待,老爷子恐怕有些自相矛盾吧?
到现在,整个四合院里只有您和小女儿两个活人,您真的无所谓?班茗态度很是诚恳。
老爷子皱眉:我和我小女儿?你见过我的小女儿?
班茗点头:外面的人熄灭灯笼之后,您的女儿就会出现,可惜那时您却没有意识。
老爷子脸色一再变化,瞳孔大睁,似乎受到了不少冲击,他双腿发颤,跌坐在木头箱子上:灭灯、灭灯,我就说这么多年,外面的人怎么会一直点着灯笼,原来、原来他音量越来越小,最后用皮包骨头的双手捂住了脸。
班茗循循善诱:您当初恐怕也是为了寻找一个更适合创作的环境吧?所以才会举家住进灯笼里,并且确实创作出了具有灵魂的木头人,甚至建造了木头人的城市。
但是您不该阻止您的女儿寻找出去的道路。这五十多年来,人类的科技已经十分发达,恐怕当局想要摧毁木灯笼也是易如反掌。如果没有与外界连通的人,您又怎么保障整个木灯笼桃源的安全呢?
老爷子沉默半晌,终于颤巍巍叹气:好吧,如果你能做到,我会让女儿出去的。
班茗笑笑:有您这句话就够了。
他先去倒座房床上取来木头小人的微笑头颅,接着拐到正房,在东房内重复了当日取鞋的动作,木头小人的表情与鞋跟上的表情两相照应,它啪地挣脱班茗,骨碌碌滚到最东边的帘子下面去,直到撞到绣鞋方才停止。
班茗撩开帘子。
绣花鞋完整地出现在了东房。
她冲班茗微笑:谢谢你。
老爷子却怔愣在原地,他浑浊的眼泪从内陷的两颊流过:幺儿,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啊,我以为你早就被你那群兄弟化的黑影们害死了。
是我当年太偏激了。
绣花鞋显然没料到会从父亲口中听到这种话,她的杏眸很快泛上水光。
我带你去地下室。老爷子背过身。
绣花鞋叫住老爷子:既然要离开木灯笼,我可不能穿着这身出去,等我换套衣服。她接过班茗手中的高跟鞋。
三人等在正房。
很快变成高跟鞋的绣花鞋从东房走出,她向惊讶的班茗解释:这是你的小黑还不是小黑的时候,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成功离开灯笼之后,给我带回来的一套衣服。
她穿着不算很华丽的裙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老爷子和高跟鞋从如意门直向镇东的地下室奔去,班茗、波塞冬与景凌则在院子里等待出副本。
班茗低头数着蚂蚁,很快蚂蚁就变成了沙发上的条纹。
柳月奇怪发问:丘比特,你右胳膊上怎么突然多出一道黑影?她把油桃核扔到桌上的小垃圾桶里,又拿起一只毛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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