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与我竹马又青梅 第3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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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是不自知!”淄河道:“若是不愿去爱,以凌迦神君心性,如今也不会情定少主。”

“若是如此,我去给神君解惑。他的名字若真的散于珏上,便将和少主彻底情绝。”然而将将转身的遗玉却又迟疑了下来,“我若与他们言明此节,便是漏已天机,珏上姻缘必会皆改,如此少主与凌迦神君也未必能在一起。”

“罢了!”淄河叹道:“命盘批语后半句,劫后逢生。此劫是逃不过去的,向死而生,不破不立。无论是凌迦神君,还是相安少主,皆是心性弥坚之人,都能明白此理。”

如此,三人看着各自所守的天道之物,虽皆显示着不详之意,却也只得默默紧守。

七海的正神,年少得道,又是窥天命,识命理的好手。纵是身在局中,却也如同方外三位圣母一般,知晓不过天劫而已。属于他与心爱之人的命格,更是早早知晓看破。便只想着终有善果,如此便放任了途中的艰险。那是他为神一生唯一的任性和疏忽,却是他无法挽回的遗憾和悔恨。

加之心法被迫,他早已失了往日的平和。

凌迦第一次打翻相安的药盏,是相安给他熬了荼茶花喂药之时。他闻出气味,原不过一副普通的补气的汤药,心下却明了,应是白姮奉了他的令,瞒着相安未使用荼茶花。

偏相安不知,满心雀跃,边喂他边絮絮道,“阿诺,服了这药,你的眼疾便可痊愈了。如此便无需再耗修为视物。修为得之不易,其实纵是你一时看不清,也不打紧,我在你身边陪着你,伴着你,你无需这般艰难撑着。”

他就着她的手,一口口将根本毫无用处得汤药咽下。最先想起得是她从髓虚岭摘药归来,气若游丝地倒在他面前,却还在拼死护着那朵花。那一刻,他感到从未有过得心痛,夹杂着深刻得自责。

想到此处,他抬手摸了摸相安得额头,帮她将有些散落得发丝拂开,是一副宠溺的模样。

他的妻子,原就是一个极易满足的人,又天生爱粉饰太平。前日里的诸多冷言和漠视,只因他抬手间的一抚,片刻的亲昵,便消失殆尽。她整个人放松下来,仿若回到他们将将定下婚书的那些日子。

她的面上有难得的得意之色,声色里亦是久违的笑意。

她说:“阿诺,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差,是不是?我也可以为你做一点事的,待喝完药你便好了!我们一同出海散散心好不好?昔年住在穹宇中,出了穹宇便随你入了海底,我还从未看过日出日落。听闻海上日落,沿海月升,皆是如画一般美丽,届时我们一同是看看。我还可以给你跳舞……

他看着她满心期待的神色,却知根本是药石无用。若是心法没被破,些许还能祭修为换一份光明,可如今当真只能艰难度日。他笼在广袖中的手慢慢握紧,终于难抑中心躁气,吼道:“别说了!”

相安愣了愣,却也不知错的哪里,但到底没敢说下去,只哄道:“我们不出去,你把药喝了!”

“把药放下,你出去吧!”到底他还是欢缓了语气。

“就剩一点了,趁热喝完,喝完我便走!”相安又舀了一勺继续喂他。

“让你出去!”他拂袖推开了她。

相安本就半靠在石榻上,身体不着力,被他这样一推,差点连人带碗跌了下去。凌迦赶忙拉了她一把,索性不曾滚落石阶。

“药——”相安极快地推开了他,转身要去护着剩余的药盏。然而玉碗触石阶,转瞬便碎了。

她自然无法端起那一碗药,却有玉片碎渣嵌入她的掌心,细细的血液从掌心流出来,混着碗中散落的汤汁,倒也不是很明显。

“不过一碗药,少喝两口能怎样!你什么时候能把自己看顾好?”凌迦将她拉到身边,指尖凝了灵力给她愈合伤口。

相安却只看着一地的药液,良久才回过神来,开口道:“我找遍了整个锁灵渊,只有这一朵花了。对不起,阿诺!”

“我、我让白姮来照顾你。”相安吸了口气抬起头来,朝他笑了笑,“你什么时候需要我,我再来!”

然而凌迦却再未主动找过相安,他日日闭关于炼丹房,以求快些修复心法。只是他越急,心绪起伏便越大,如此心法修复便愈加困难。而体内焕金颜的侵蚀,更是与日俱增。

而随着他心绪的起伏不定,以毓泽晶殿为中心,接连数月都是惊涛海浪,很快便蔓延到东南西北四方海域。莫说海面上以海为生的凡人,便是海中水族,亦受牵连。

四海水君纷纷施法调伏,却也未见有多少作用。如此平静了数万年的七海,开始震动起来。递进毓泽晶殿的奏章卷宗更是如同雪片一般积起,所言不是这方海域水族滋生了怨念,便是那方海域凡人落水身死魂消。

水族滋生怨念自是无惧,然而惹上凡间事便是难缠。

当卷宗从毓泽晶殿转入炼丹房,各海水君只当解决之法有望,个个翘首以盼。而唯有侍奉在侧的白姮,看的心惊,待凌迦将将扫完十之三四的卷宗,口中鲜血便已喷涌吐出。

这哪是什么天道之祸,不过是他作为海中神祗破了道行所致。罪在己身,如何还能施恩救得众生?

第45章 错3

七海之上,早已无往昔平静。

而髓虚岭流霜正殿中,获得新生的女子却正在悠然舞剑。

练得是那抵御寒疾的六式,其实她记得不甚清晰,原也不过是当年偷学而来。便是练了这么些年,到底难悟精髓。将将练到第四式“千里飞鸟绝雪寒”,便已觉气息不稳,内里真气激荡。她性子想来要强,回身横剑挥扫,硬是撑到了第五式“鬓边积雪浮云端”,如此到底是再难练下去。

她只手握剑,单膝撑地,望着身上御寒的兜风,想起这是凌迦送她之物,面色便柔和了些,嘴角微微上扬,攒出一点笑意。然而待看到斗篷下沿,便有觉得怒上心来。

“将此袍截下一段便可,本君渡你些灵力,你研习着,亦可御寒!”

“君上如何不给相安少主渡些灵力?”

“渡过了,她身子太弱,受不住太深的灵力。到底有此衣衫,本君更安心些。”

她追随凌迦近万年,那是她第一次看见,向来以刚正冷肃闻名的君上,在提到那个女子时,竟会有那般温柔的神色。连着言语里都是呵护缱绻的爱意。

时人都知凌迦神君倾慕御遥圣君,连着凌迦自己都觉得如此。两人携手征战沙场,并肩问鼎天下,确实一对双壁。

然而,魔族出身的栖画,对情之一事尤为敏感,唯有她看出,凌迦心中所念,当是那穹宇之中不问世事的娇弱公主。与御遥圣君不过是手足相交之情,惺惺相惜之意。

可是人心总是如此奇怪,世人传言凌迦与御遥终结百年之好时,她虽也难过,却更多的是羡艳,没有半点不甘。可是当她看出凌迦钟情相安时,她却横生醋意。明明那个女子柔弱无骨,明明自己强她许多,如何便不得所爱!

如此思虑着,她愤而掀掉了身上的斗篷,露出一身青衣长纱。手中流光剑荡出万千光芒,一套“浮生”剑法舞的行云流水!

“君后——”将将踏入殿门的紫衣女子惊道。

栖画回眸轻笑,收了剑势,走到虞姜面前,恭谨地跪下身来,“臣下不是公主口中的君后,臣下魔族栖画,见过公主!”

“你……”虞姜有些诧异,转而看了一眼身侧的白袍真人,“魔族早已在数万年前被灭,即便器械投诚者,也被编入了神族,再无人敢自称魔族。你们、你们是魔族,如何这般大胆?”

“魔族未灭之前,我兄妹二人便已入了神族。只是少年无知,弃了故土。今日得遇公主,还望公主原谅臣等昔年不忠之心!”栖画字字肺腑,说的极为诚恳。

“你先起来!”虞姜扶起栖画,看着栖画眉间如她一样的一点朱砂,心中亦多了几分信任,“那、你是如何知晓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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