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厌世状元郎穿书 第10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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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挟,谁敢要挟一亲王妃?大臣你看我我看你,很明显他们没这胆,最后将目光全投向了黄隐语,不会是她吧?
进奎文现在唯一庆幸的是,他没有沾祁、黄、梁、万间的糟事。至于祁中垣…他对其可是从未说过什么直白的话。
也不用皇上问,恭亲王妃自己便开始娓娓道来:“臣妾嫡母,进门三年无出,不得不停了姨娘的药,南平侯府便有了庶长女。臣妾不是个命好的,一落地,嫡母便怀了喜,不久后就生下了嫡子。
嫡母对庶出不温不热,吃用上不短缺但旁的也别想。臣妾五岁那年,嫡母再次怀喜,这回生下的是个妹妹,取名万梦晨。妹妹自小爹疼娘宠什么都有。臣妾羡慕嫉妒她,但又很喜欢她。
妹妹不似旁家嫡女那般,她对府里的庶出很好,得了什么好东西,能分的都会分一分。妹妹十四岁时,被赐婚恭王。她与梁贡淮认识,是因梁贡淮之妹梁启绢。梁启绢是臣妾介绍给妹妹的。臣妾与梁启绢是在津州认知的”
梁启绢便是费還之妻。景易盯着已经落下泪的恭亲王妃,品不出她这泪是出自真情还是假意?
“皇上,您有一不知。”恭亲王妃悔死了,当年她就不该去津州:“梁启绢并非是梁贡淮的亲妹。他的亲妹妹在十一岁那年元宵灯会上,被个拍花子弄走了。梁贡淮的母亲大恸,一度下不得床。没几日梁启绢回来了,是被个瘦骨伶仃的女孩背回梁府的。
但回府不过三日,梁启绢便折了。梁贡淮的母亲接受不了,一病不起。那个瘦骨伶仃的女孩伺候在床边,陪着说说话。不久后,梁母好了,但却将那女孩当成了梁启绢。
为了主母,梁府认下了。从此那个女孩就成了梁启绢,津州梁府的千金。
臣妾认识她,是在南平侯府津州的庄子上。梁家的庄子就挨着,我们的纸鸢缠到了一块儿,臣妾以为是缘分,不想对方是蛇蝎。”
不知为何,虽然梁启绢与黄隐语经历全不相同,但景易就觉两人行为一般,像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徒弟。
“先是国丧,再是祖父祖母相继离去,臣妾的年岁拖大了。又心有不足,被几回撺掇可不就长了胆子,生了贪妄。”恭亲王妃哽咽,往事不堪回首,她这一生一步错就再也回不了头了:“梁贡淮爱慕的是臣妾,可臣妾却却说要富贵…”
恭亲王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娶回的到底是个什么人?
“梁启绢说康宁皇帝要万家的银子解燃眉之急,是我害了妹妹。”多少年了,她都不敢去回忆:“妹妹为了我记嫡…跪嫡母三天,那个时候我鬼迷心窍呜…
终我得了富贵,妹妹下嫁津州梁家。我以为这一切就到此为止。可康宁六年,嫡母生辰时,我、梁贡淮、梁启绢聚头了,因为梁启绢的亲事我们起了争执。争执起来,口无遮拦,又提前事…这正好被妹妹听到。
那个时候…妹妹大着肚子…”说到此,恭亲王妃再也压抑不住情绪了,泣不成声:“她…她接受不了,妹妹是自杀的,她…她带着孩子一起走了。什么也不留下…什么也不留给梁贡淮。
一把火,把所有的痕迹全烧了。她走了都不知…梁贡淮一颗心早就在她身上了。我后悔了…真的悔了,可是太迟了。梁贡淮痴了三年,之后外放,不再与我和梁启绢有丁点往来。
我也不敢…回南平侯府了。嫡母恨了我一辈子,到死都不允我回去伺候她、看她一眼。费還入仕,梁启绢几回找上我,我都没搭理。她渐渐没了耐心,便拿妹妹的事做要挟。
我…我有孩子,一次又一次应了她。二十年前,她要我帮她解决一个丫鬟,那丫鬟在侧妃那伺候。我说我…手伸不了那么长。她…说在来我院里的路上,遇着侧妃了,顺便帮我除了大患。
当天下午,侧妃的胎就不好了。我照着她的话做了,但也没全依。那个叫红缨的丫鬟,被我打昏了过去。我就立马让人丢她去京郊乱葬岗,并令他们在乱葬岗死尸身上塞点碎银”
还真是精彩。景易凝视着哭得面目胀红的恭亲王妃:“你就这么任她要挟?”
恭亲王妃摇首:“我派人杀她七次,她没死,我的人却全没了。”
听完所有,恭亲王抬手抹了把汗,还好…还好跟闳卫府的瘟疫没沾上边:“你怎么不与本王说?很明显,那梁氏背后有人。”一个普通妇人能躲过七次暗杀吗?
这事越往深里越邪乎,大臣不敢出言,全看皇帝行事。景易手指轻敲着龙案:“恭亲王妃,你看向右,瞅瞅是否认识?”
“不用看,臣妾认识。她是大理寺少卿祁中垣的填房黄氏。”恭亲王妃眼里无光:“黄氏没找过臣妾,臣妾也不喜她。因为看到她,会让臣妾不自觉地想起梁启绢,想起过去的自己。”
“你还记得当年那个被打晕的丫鬟吗?”
恭亲王妃木木地点了点头:“记得,她右手拇指有疾,但手很巧,最擅梳头点妆,侧妃很喜欢她。下巴根处还长了一颗黑痣。”
景易让人把樟雨带出来,叫恭王妃认一认:“可是她?”
慢慢掀起眼皮,细细看过,恭王妃收回目光:“是她。”
之前大殿里的言话,樟雨在后都听见了。原来她没被打死是王妃有意放过。跪下磕了个头,站起随公公退下。
“谈宜田,将记录好的事要,拿给恭亲王妃过目。若无出入,就请恭亲王妃在上画个押。”
恭亲王妃不支瘫坐在地,含泪笑起:“皇上,臣妾有罪,请您严惩。”她没妹妹那般决绝,苟活到现在,叫她看着孩子全成了家…再无牵挂,该为年轻时造下的孽负责了。
谈宜田顿笔:“恭亲王妃,下臣有一事要问,那梁启绢可有向您要过银钱?”不要怪他多心,目光扫过已经爬起跪着的黄隐语,她…打扮也不富贵。身上裙衫的料子都没他娘子日常在府里穿的好。
“有,”恭亲王妃嗤笑,泪还在流:“一开口便是五万两银。我让她去向我死了的妹妹要。妹妹是南平侯府的嫡女,爹娘的掌上珠,有的是银子。自那回后,她就没向我要过了。”
连王妃都没放过,谈宜田怎觉有些人好像很缺银:“万梦晨的嫁妆呢?”
“全数被我嫡母要回了。”恭亲王妃手抚上了九翟冠上的翠枝。若当年她不望富贵,妹妹嫁予恭王,她随梁贡淮过日子,那今天…也许她们姐妹还能坐一块品茗说话。
三十余年了,嫡母逝,不容她哭丧。父亲走,亦不愿见她。她厚着脸皮回南平侯府,哭得比谁都伤心。可又有什么用?没人会原谅她,她也原谅不了自己。
南平侯府闭嘴三十多年,也算是给了她赎罪的机会。今日她穿着大妆来,亲手脱下了宝翠九翟冠,她不会再戴回去了。
谈宜田将记录送到恭亲王妃面前:“请您过目。”
接过细阅,当看到樟雨陈述的事迹后,恭亲王妃双目不由一紧,抬首看向殿上:“皇帝,梁启绢幼时也是长在庵堂,她的事都是妹妹亲口予我说的。妹妹怜她,要不是后来出事了,妹妹还要给她十里红妆。”
黄隐语被庞大福看着,不敢动弹半分,紧绷身子低着头。
又是庵堂,景易留意着进奎文,见其无异,心里也不恼。外放二十年,又清扫了署钏私矿,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若现在就掉了底儿,他都要失望了。
“还有旁的吗?”
继续往下看,看完了,恭亲王妃摇首:“没有了。”咬破了指头,在纸上画了押。将记要归还谈宜田,端正身姿,再叩首。“皇上,梁贡淮知道的不会比臣妾更多了。臣妾这一生,愧对妹妹愧对南平侯府愧对梁贡淮。半月前,梁贡淮咳疾犯,已经病得下不了床了。您别去找他了。”
谈宜田才转身,就闻一阵抽气声,立马回首,只见恭亲王妃一支翠枝金钗插在喉下要害。血激涌而出,她慢慢松开五指,笑着倒地。血淌到地上,侵到宝翠九翟冠,红艳压不下九翟冠的华丽。
跪在后的费高氏、韩于氏忙向前去,想要摁住伤口,可看到那伤处,却又不敢动作。
“万茹,”恭亲王挪膝冲上去。
恭亲王妃看他最后一眼,慢慢闭目。大臣皆惊骇,就在这时黄隐语突然扑向恭亲王妃,伸手去拔翠枝金钗。指才触及翠枝,横来拂尘,兜脸一下子,将她打回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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