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有个小舅舅 第4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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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音这个女儿他记得,生了一张和明晞一样明媚的面庞,当年她和离,他的确叫老二领着人去给她助威,他虽不管内宅,却自觉自己这个爹爹做的还行。

他叫她起身,问了一句:“这是要迁到哪儿去?顾家也不少你一口吃的。”

顾南音拭泪,对着父亲说了几句实话:“女儿十年前收养了一个孩子,她是广陵人氏,如今岁数大了,也想着回广陵为她寻一寻亲。再者说了,明姨娘当年为女儿置办的嫁妆,有一间肆铺,几亩田地都在广陵,如今也出着息,女儿便想着去广陵居住。”

顾知明哦了一声。

提到明姨娘,他便有些松动了,沉吟了一时道:“可同你母亲说过了?”

顾南音闻言,面色就暗淡下来:“上一回同母亲说了,母亲大约是不放心女儿另起门户,故而不甚高兴,让女儿跪在祖宗祠堂里自省……”

说起上回祠堂的事,顾知明就想起来了。

上一回,因杜氏叫顾南音跪祠堂,耽搁了西府顾六祭祖,惹得大哥将自己臭骂一顿,原来由头在这里。

杜氏说,不让顾南音领着孩子走,是因着那程阁老的亲外孙瞧中了顾南音的养女。

现下那程阁老的亲外孙程务青出了事,程阁老自顾不暇的,谁还敢同他沾边儿?

顾知明暗自思忖了一番,便道:“此事我同你母亲说,不必担心。我这里允了就允了。”

顾南音闻言不免动容,又郑重其事地给父亲磕了个头,泣道:“爹爹的疼爱,女儿铭记在心里,往后在广陵的家里请尊菩萨,日日为您祝祷。”

她说罢,见二老爷摆了摆手,这便拭了泪走了出去。

出了河清园,她同身边的云檀便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一直走倒山下,主仆两个人就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是满心的欢喜。

云檀笑着感叹:“今早晨我就听喜鹊叽叽喳喳,原是来报喜来了!”

顾南音更是难掩喜色,絮絮叨叨地,“这下可好了,过几日就可让窦筐往广陵去瞧宅子,如今兜里的银子保住了,宅子也能买大些,还能有余钱买几个仆役……”

“姑娘在府里还上着学,又新交了好友,该不舍得走了。”云檀笑着说。

顾南音不免想起一事来,迟疑着说:“这路引是长效的,倒也不急着走,怎么着都要赶到明年开春。”

主仆两个走着路,云檀就往姑奶奶的脖间瞧了一眼,为她拉了拉围着的棉巾。

“七月里围着条棉巾,瞧着倒也不奇怪。”云檀有点儿赧然,偷偷问姑奶奶,“好在昨夜去了广济堂,姑娘看到,也以为您去刮痧了……”

顾南音也不遮掩,“的确是去刮痧了,只不过后头又撞见了这个冤家。”

云檀想着自己昨夜看到的那一幕,脸颊就偷偷地红了。

“您说怎么这么巧,金陵这么大,那人怎么就摸到了积善巷?”

清晨的风不甚热,倒有几分温柔,顾南音一边顾着脚下的路,一边想到了昨夜那人说的话。

昨夜她被那人抵在墙壁上,又是亲又是吮的闹不明白,她问他怎生找来了这里,那人下垂着一双眼,眼睛里全是无辜。

“只要一入夜,我就在金陵城里的大街小巷里转,哪条街的早点最可口,我可是门儿清。这么转下来,我想着总该要遇见你一回,万没想到要走了,被我转到了。”

“我瞧着你也不诚心。金陵城再繁华,入了夜也没几个女子在街上闲逛。”顾南音冷嗤一声,便看见那梁东序的脸上露出了懊恼的神情。

“你以为白日里不转?”他沉沉地说了一声,指了指了来时的方向,“今夜我在狮子桥吃酒,一点儿心情都无,这便沿着湖岸转,万没料到竟在这里抓到了你。”

他这回不压她手了,只拿一双手去箍着她的纤腰,发了狠似地在她耳边逼问:“娘子总要告诉我姓甚名谁,好叫我的心有个去处。”

顾南音冷眼瞧过去,“不告诉你,总好过你说了个假名来的坦荡。”

梁东序立时便认错,咬着她的耳垂祈求:“我叫梁东序,二十七岁,生在金陵,长住在范阳,……”

顾南音被他在耳边的吸吮闹的心烦意乱,横竖云檀回去报了信,心也定了几分,这便倏地转向梁东序,纤柔的手抚上他的脸。

“我可不想知道你的来历。”她慢慢凑近他的耳垂,贝齿轻轻咬住了,“小相公,你既不爱吃鸭油烧饼,那便给你换一样。”

她在他的耳边轻吐兰香,眼见着红云由他的侧脸一直蔓延至耳朵尖儿。

第48章 .月出东斗别转了,再转该头晕了。……

她像云。

柔软、洁白,像是择时辰而限定的一场梦。

医馆特有的草药气味,混合着唇舌间一吸一吐的喘息香,在他的肩颈、脊背游走,那香气氤氲到的每一处,都惹起了微微的颤栗,于是每一处颤栗都去拥抱那香气,彼此相融而贴合。

她令他觉得抓不住。

即便她纤白的手臂环在他的脖颈,即便是那浑而圆的云朵窝在他的怀中,即便她的那一点儿香甜被噙在自己的唇舌间,她依旧微喘着、哑着喉咙在他的喘息里低声唤他小相公,要他来得再猛烈一些。

于是他微醉着,同那云朵一句一句说着话。她在香风软云里轻笑,每一句里都混杂着低低的声音,话也说不清晰了,却还记着要消遣他一句不如香茶。

天爷,这世上竟有她这般令人惦念的女子?

窗外悄悄的起了风,月亮也垂着首,静静看着世间,若有所思地降下一片温柔的光,这个时候只有安静,在安静的夜色里彼此视线恍惚……

若经络还不得疏解的话,那桑枝锤也可拿来一用。桑枝锤用艾灸熏了,还带着炙热的火,炙烤着室中一片热腾腾。

按理说他不该太过激动,二十八岁的年纪,经历的岁月如长河,可再细细想来,有一段漫长而旷久的岁月,他忙于政事,忙北地的百姓,忙于同边境的蛮军打仗,似乎从没有认真而热切的爱过一个人。

从哪里开始的呢?大约就是运河上的那一垂首,有一缕湿发在雪山上蜿蜒,一直绵延进他的心里。

于是他祈求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她却在旖旎里笑,笑得像个菩萨。

他不敢歇下,也不敢闭眼,可大约是在医馆的缘故,也或许药香使人入眠,他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再醒来时,晨光和煦,自己衣物整齐,那医馆的坐馆大夫兼店主,一个叫屠香茶的姑娘过来唤醒他,笑着说道:“公子,您该走了。”

梁东序醒悟过来,懊恼地锤了捶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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