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有个小舅舅 第9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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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这一时还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茫然地看着顾以宁,顾以宁的眉梢眼角却染了几分清浅的笑意,笑而不语。

顾南音乜了他一眼,虽有歉疚,但却不愿轻易服软,道:“两个都是我的孩子,跟你走算是怎么回事?”

梁东序顿感十分的没面子,有点恼羞成怒,看向顾以宁,向他施压:“天子出行六驾,朕的副车还少个驸马,顾以宁,跟朕走!”

第113章 .自我攻略娘子一定对我心有亏欠吧!……

废弃盐场的高墙里,开挖宝箱的声音不绝,石中涧同亲卫军指挥使罗映州正在其间指挥开挖。这一时夜色苍茫,雨夜的烟水气氤氲着,码头边的一驾马车在水雾里依约露出些富丽堂皇的轮廓。

车中人靠在龙椅中,垂目低眉,整个人散发着沉郁的气息。

顾以宁坐在他的下首,因是临窗,温柔而混沌的一团莹莹光在他的肩背后被风吹着,那光色错落地打在他的侧脸,如玉刻一般精致。

他不说话,只由窗外向高墙那一处望去,在心底关切着同娘亲、祖母一起的烟雨。

于是阮庸的声音在马车阶下小心探问着:“陛下,一切准备停当,即刻启行回宫?”

梁东序眼睫不抬,语声冷冷:“准备停当?为何朕还觉车身微晃?”

阮雍为难地垂下了头。

距离方才与顾娘子怄气已然过去了半个时辰,陛下说带着顾首辅走,走到这会儿,帝辇就只从盐场挪到了运河边,还没动窝呢。

陛下一会儿说车轱辘太过艰涩,将他颠的不舒坦,一时又说六匹马里头的老二看上去不高兴的样子,是在给天子甩脸子;一时又说帐帘漏风,隐隐约约地吹着他的膝盖头,使他在北地落下的寒腿的老毛病又犯了……

这会子过去半个时辰了,好容易将一切都准备停当,陛下又说车身微晃

阮庸一时作了难,也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偶尔一眼看见了坐在窗下的首辅大人,心念微动,求助的眼神就递了过去。

顾以宁陪着陛下在车中沉默坐着,帝辇上的书册也读了泰半,这会儿接收到了阮庸的求助眼神,这便微微颔首,令他安心。

顾以宁看向陛下,温和道:“陛下,这里地处江岸,倘或待久了,恐会寒气入体。”他意有所指,“陛下还是要尽早决断才是。”

梁东序闻言慢慢抬起了眼,那其中蕴藏了几分沉郁。

“朕不敢走。”他的语声带了几分颓然,转而吩咐了一句阮庸,“给娘子她们,送几条羊毛毯过去。”

心里生着气,可一听说江岸湿冷,还是叫人给心爱之人送上毛毯。

顾以宁心下明了,只微微倾身,道:“陛下是因了娘子那番质询的话动气?”

梁东序闻言却霎时蹙起了眉,低声道:“你们都以为朕是生气了?”

顾以宁几不可见地挑眉,嗯了一声。

梁东序立时便道了一声不好,“朕怎么能是生气了呢?朕怎么能是生气了呢?”

他倏忽站起身来,急急地在车中踱了一圈,又在顾以宁的身前停下,指了指自己的脸,不可思议道:“爱婿啊,你瞧朕的脸色,多么显然是受委屈了啊!”

他说着,眼底又浮泛了一点水汽,委屈之色头一次在臣子的面前显露无遗。

“朕说将严家的宝藏充公,不过是怕他们严家母女三个,家藏巨富,难免会再招来灾祸,朕才决定在数万广陵百姓面前,金口玉言地将这宝藏充公,由天家护卫着运抵金陵,其后再赐予烟雨那孩子,这笔宝藏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仍归于烟雨的手中。”他顿了顿,语声颓然,“娘子同我相识那么久,旁人不信朕,朕不耐烦解释,也毫不在意,可娘子为什么不信我?”

他沮丧地坐下来,只觉得心都碎了。

“爱婿啊,换做你,你委屈不委屈?”

顾以宁闻言微颔首,方才明了这一切的始末。

陛下同顾南音相识相知,这才有了那一日鼓院升堂时,陛下来为严家撑腰一事。

他既了然陛下对顾南音的情深,不免有些疑惑,问道:“倘或陛下同四姐真心相爱,为何不迎娶她为中宫,从此白头偕□□守一生。”

梁东序苦笑,喃喃地重复着白头共老的话,好一时才颓然道,“她不愿。许是因为对我的喜爱不够深。”

顾以宁通过这些时日同顾南音的接触,已知她是一位十分自省谨慎之人,不能轻易答应陛下,也是人之常情。

他顿首,温声道:“陛下在此枯坐,倒不如放手一搏。”

梁东序眼睛一亮,站起身往顾以宁身边疾步过来,急急道:“爱婿啊,你打理着朕的江山,将政务安排的井井有条,朕的感情,你也一定有法子。”

这一声声的爱婿,直唤得顾以宁眉头微蹙,一时才道:“陛下,臣之四姐并非草木,您方才有关于烟雨出降时的旨意一出,臣注意到四姐面上有几分歉疚之色,你这一时的委屈倘或能再扩大几分,说不得能得到四姐几分真心。”

顾以宁的声音刚落地,梁东序喜上眉梢,在原地踱着步子直搓手。

“是了是了,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了怜爱的感情,那就再也割舍不下了。”他喜得一转头,在顾以宁的肩头使劲一拍,道,“爱婿当真是朕之肱骨,国之英才,若是朕能将这一宗难事办妥,定要大大的封赏你。说吧,想要什么!”

顾以宁从未参与干涉旁人之间的感情,此时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适,闻听陛下这般问,他沉默一时,艰难道:“臣所求不多,只求陛下,勿再一声声地以爱婿称呼臣……”

梁东序此时心中有了章程,心里正跃跃欲试,闻言唇边牵了一线狡黠的笑。

“爱婿啊,从前你说不尚公主,只因心怀远大前程。这一时,烟雨封公主是迟早的事儿,朕且瞧瞧你该怎么办才好呢?”

陛下这般过河拆桥的嘴脸真是绝了。

顾以宁失笑,还未开言,陛下已然捂住了胸口,后退几步,倒在了车中的龙榻上,虚弱地唤起了阮庸,“朕委屈的心口疼,疼的厉害,快去请娘子来。”

阮庸领了命,刚想去,梁东序却又叫住了他,又对着顾以宁道,“爱婿,你去,你生就了一张令人信服的脸,还是你去。假意去坐坐,再将朕委屈又心痛的样子说与她听,自然一点……”

顾以宁以手握拳,清咳一声,应了一声是,缓缓出了马车。

时间往回溯,太主娘娘的马车里一片安宁,烟雨挨着娘亲坐,裴老夫人盘腿坐在了软榻上,温和地望住了顾南音。

“孩子,咱们娘三个生死在一块儿,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这才叫生分。”她接着方才顾南音自责的话语,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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