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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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的情况是特殊的,不知是玩家蔺怀生得到的特殊,还是角色蔺怀生的特异。称不上是好事,但是有利用的空间。
而蔺怀生还测出第二件事,师岫不会武。
枕边又压着东西,但不是黑影所为。是一串红色佛珠,师岫把自己手腕的佛珠摘下,留给了蔺怀生。
一早,李琯又来缠人了。佛珠被李琯看见后,李琯笑道:想来是师岫师父送的生辰礼物?高僧佩戴过的佛珠可佑平安,你们昨天聊了什么,竟然如此投缘。
言毕,李琯嗅了嗅,蹙眉疑惑,什么怪味?
蔺怀生有意把受伤的手臂藏在后头,轻声道:我昨晚喝醉了,什么也不记得。若像表哥说的,我得找个机会谢谢师岫师父。而且,我也有事想请他帮忙。
李琯拍掌:那好,我替表妹做主约他,不过是什么事?兴许我也能帮上一些。
蔺怀生说道:我私心里想大师能也替我姐姐念一次佛经,让她能够好好安息。
说完,蔺怀生便以梳洗装扮为由,先请李琯移步。
李琯出来后,笑脸即收。
他后悔了,他昨晚不该走,留表妹和师岫两人。他们昨晚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李琯翻来覆去地想蔺怀生苍白疲倦的脸色,想那明显换过的褥子和微弱的血腥味,他很难不往某个方向上靠。
屋子里有轻微的声响,扰得李琯烦躁得很。
李琯阴鸷地想,倘若是真的,他立刻就去要师岫的狗命。
却在这时,李琯听到蔺怀生的声音,呢喃,喘息,隐忍,还有笑声。
李琯神色陡变,他破开屋门,乍见屋内情景时他不可置信。
叫李琯听见了那么多声音的蔺怀生却是面无生气的。他握着匕首,眼中只有那把小刀,刀刃滴血成线,他把袖子挽高,包扎好的伤口被扯开,整条手臂伤痕交错。
只一瞬,李琯就夺了蔺怀生的刀子,他劈头盖脸地怒喝。
你干什么!
蔺怀生任由李琯怒骂,他乖顺地靠在李琯的手臂间,听完了,缓了片刻,怯懦中有麻木之色。
我想试试会不会疼。
是试试你的武功到底怎么样呀,便宜表哥。
第45章 出嫁(24)
在李琯看来,蔺怀生的谎话过于拙劣。
正常人谁会试这个,并且还偷偷躲着人。
李琯逼视着,褪去嬉笑玩赖,他很有威压,一双眼又那么黑沉,叫人心里看得怵。
生生,你知不知道有的事情不能做。
蔺怀生被李琯训,露出犯错后的胆怯与迷茫,可却也不明白到底哪里不对,只是下意识用乖巧的笑讨好。李琯看他这模样,心里烦躁起火,可当着面,到底留了几分周转余地,不至于把人说得那般难堪。
宫人是附属,随李琯走又随李琯来,乌泱泱地进出。有端清水的、有拿纱布和伤药的、有跑去请太医的他们都是声音,他们全都无用。怒火在李琯内心一点点积攒,他耐着性子,在蔺怀生面前勉强还装一点和善,可随即李琯发现蔺怀生并没有听他在说。
竟还走神。
李琯又气又无奈,他顺着蔺怀生的目光看去,却见蔺怀生直勾勾地看着那把被他强硬夺走的刀子,双眼不自觉流露满渴望。他竟仍不死心。
李琯勃然大怒,他从未这么生气过,当着众人面,手中刀子往后一甩,深深地扎进宫殿门边的立柱。宫人惊叫瘫软,被李琯的举动吓坏了。李琯回头之后,宫婢们又颤颤巍巍地把声音收进喉咙。
李琯环视满地趴跪的众人,说道。
以后谁再没仔细收拾,但凡一点带刃的东西被我看到,就等同这柱子的下场。
语毕,李琯转向蔺怀生。在众人的胆颤中,唯独蔺怀生游离在外,刀被扔了,他明白自己不能再看,就垂下双眼藏起恋恋不舍,静静地窝在李琯臂弯之间。李琯面无表情,捏了捏蔺怀生的鼻子,力道有些重,关切之情中蕴含警告。
蔺怀生知道,李琯不仅在恐吓那些宫人,也在警告自己。
可这才刚开始呢。蔺怀生从来没有被威胁吓退过。
因蔺怀生这边突起意外,原本说要去见师岫一事也暂缓。分给蔺怀生的宫人更多了,都得了李琯的吩咐,个个悬着心更仔细照顾。
照理来说早上这事应闹大开了,但云贵妃那边却全然不知,只听说昨夜李琯为蔺怀生过生辰时弄出那些花样阵仗,便连忙遣人补来礼物。贵妃的身边人机灵,特意当着蔺怀生的面把箱子打开,里面满是金簪银钏,云贵妃怕不是将自己一大半的珠宝都填到了这箱子里送给蔺怀生。本来还想请蔺怀生过去坐坐,却得知蔺怀生病了后,据说还把李琯这不仔细的家伙臭骂一顿,非要他好好地赔罪。
李琯在母亲云贵妃那任打任骂,当天下午就又来了,一副要在蔺怀生床前侍疾的架势。他与上午那会截然不同,又变回平日的表哥。李琯毫不讲究,直接坐在脚踏上。他给蔺怀生涂很厚的药膏,小心翼翼捧着伤处,好像盯得时辰够久,它们就会自己恢复。
表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忽然有了这样的念头。
好疼的啊
李琯趴在床边,他好像看不够蔺怀生,还能始终看下去,但他的话翻来覆去只有这些,他缠着蔺怀生问,伴随着有意唉声叹气,把人问得烦了、没办法了,还抵不过他刨根问底。
蔺怀生虚弱地笑了笑:我只是一时没想明白,我知道错了。
除此之外,他缄口不言,让人知道他其实根本没想。李琯的笑容收敛。可他不是大夫,病根无从得知无从药除,他看着横纵交错的伤痕,心里是不明不白的火气,但面上也只能挖出更多的药膏,完全浪费地抹在蔺怀生的手臂。他无意或蓄意,白淋淋的手指摁过一条条伤痕,发泄他满心郁气,直到听到蔺怀生轻声的嘶吸。
李琯才收回手,恨蔺怀生的谎话。
这还说不疼。
李琯说自己是表哥,就对蔺怀生有份空前的责任感,从前没处施展,但把蔺怀生接进宫里后,颇学起闻人樾当初凡事亲为的样子。
说是照顾,李琯自己都是衣来张手的矜贵,哪里照顾得好人,但他沉浸其中。他的表妹本无需人这样照顾,只是表妹病了,不仅身体不好,连心也患了病。李琯找到了理由,于是心安理得,并恍然大悟世间为何要有柔软的造物,又为何要都给人安一颗柔软心肠。只不过李琯身为皇子,到底不能时时和蔺怀生相处,但只是这样偶尔疏忽,都能叫蔺怀生抓到机会。
李琯得知蔺怀生又自残时,一路奔来,发冠乱了不知。
宫女颤抖地呈上带血的蝶翅金簪:这是贵妃娘娘给小郡主的东西姑娘今日说想好好打扮,我们便从箱子里挑了这支,姑娘还说很衬她
李琯夺过金簪,踹开门进去,宫女们都怕降罪,伏在地上不敢动。
李琯拨开床边给蔺怀生上药的宫女,把血淋淋的簪子亮在蔺怀生面前。
你是不是有病?!
蔺怀生面色不改,或许他根本无从改。他苍白得毫无血色,他再这样下去,浑身都快没有好肉给他糟蹋了。李琯忽然恨起了柔软造物。
可柔软来附他,李琯却做不到把他挥开。
蔺怀生的声音很低,几近不可闻,李琯骂他、恨他,都放不下他,俯身倾耳去听。
表哥,我病了么?
蔺怀生喃喃。
我什么都不记得,我只是每次见到那些尖刃的东西,就再也看不见其他旁的,我控制不住
师岫还是被李琯喊来了,以驱邪的名义。
蔺怀生在屋里什么也听不到,只能看到窗子上两人的剪影。但到现在,蔺怀生有几分把握,相信李琯和师岫有着共同的某个目的,角色牌因此巧妙地有了阵营。
这些是游戏此前从未明说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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