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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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不久之后,他就觉得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实在是让人厌烦,便耐心告罄,决意不再疲于韬光养晦

宁桓二十四年上元前夕,他干脆直接去取了幕后的罪魁祸首当朝丞相段德业的项上人头。

而他也在当晚被收入诏狱,次日被赐毒酒。

在他的记忆里,这一切不过都是刚发生的事情,却没想眼睛一闭一睁,竟让他回到了七个多月前。

回到了这个暗流涌动,但所有事情都仍未发生的时候。

岑远眼底闪过一抹狠戾,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那壶里的水早就已经凉透了,凉意几乎渗透进五脏六腑,将毒酒贯穿时带来的热度尽数覆盖。

他将杯子搁在桌上,却没松手。蓦地,就听哗啦一声

经历过高温烧制的白瓷茶盏竟被硬生生捏成碎片!

小厮登时一惊,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另一边岑远却倏然回醒,看到手上被碎片划出的伤口正冒出血珠,紧紧地闭了下眼。再睁眼时,那点一闪而过的狠戾就彻底不见了,只剩下清澈的光泽。

他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回到宁桓二十三年。是梦境?幻想?

还是黄泉路上,奈何桥前,最后喝下孟婆汤时对这一世的回望?

但无论如何,他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既然他现在得以重来一世,就不会重蹈覆辙,定会护母妃周全。至于段丞相,他也不会放过,必定将对方铲除,以绝后患。

只不过,在上一世中,他虽只争了不足两百日,却像是耗费了大半辈子的精力。此生若能尘埃落定,他只想要自由自在地再活一遭。

小厮手里拿着干净的帕子,但不敢上前,这会儿只能犹豫着开口:殿下,您

您是被什么肮脏东西给附身了吗?

话未出口,他就反应过来这话是不能说下去的倒不是怕这位殿下骂他罚他,更怕是这肮脏东西又像方才一样,一只手就把他的小命给取了。

他连忙转口道:殿下,小的这就去喊大夫来。

不必。岑远摇了摇头,从小厮手里接过帕子,拭去手上的血。

紧接着他在屋里踱了几步,似是在熟悉自己还能自由活动的身体,同时漫不经心地扯开话题:外面怎么这么吵闹?

殿下不记得了?小厮道,今日是晏将军班师回朝。

岑远动作一滞,朝对方偏了偏脑袋,下意识地问:哪个晏将军?

小厮道:晏暄晏少将军。

晏暄,太尉晏鹤轩之子,如今年方十八。

他十五岁随父亲出征北伐,首战便告捷,斩杀匈奴过千。而后被任命车骑将军,单独领兵出征,击退匈奴万余人。

岑远闻言才想起,宁桓二十三年五月,正巧在他受伤后不久,桦金地区匈奴进犯,晏暄率骑兵三千,仅耗二十天就以少胜多。

也正是这一次胜仗之后,晏暄被封常平侯,任卫尉,掌南军。

当然,岑远还记得,就是这个时候,宁帝将元皇后长女成平公主赐婚于晏暄。

只是不知为何,这件事最后似乎是不了了之了。

这么说起来,上一世晏暄归朝之时,他都做了些什么来着?

记忆算不上遥远,可毕竟中间相隔一世,回想起来终归还是有些朦胧,但岑远只稍稍回忆,便有了些头绪那日他因为起热,在屋里沉睡足足一个白日,就是外头天动地摇也没法将他吵醒。一直到日落时,他终于因为口渴醒来,转而直接跑到外头喝酒去了。

毕竟他那时想,若是因为区区小病就放弃饮酒作乐,岂不就枉为穷奢极欲的二皇子了?

可他没能想到的是,那日兴许是因为晏暄凯旋,长安城特例解除了对摊贩的限制,大街小巷拥挤得如同一年一回上元时的夜市。而酒楼里也几乎坐满了人,不管从哪个角落都能听见对晏暄的夸赞之词。

放在以前,他与晏暄自幼时交好,不说肝脑涂地,但好歹也能称得上是情深意厚,自然是乐得听这些称赞的。

只是后来,他迫切地想要规避那围墙中的风云,开始了惺惺作态的日子。晏暄似乎对他此举有着颇多微词,两人吵了不止一架,而他也为了远离朝臣,故意与晏家疏远。

久而久之,他和晏暄就这么渐行渐远,到了光是听到对方的名字都觉着别扭的地步,更别说是彼此互相关心来往了。

也因此,那时候在被晏暄二字簇拥的环境下,他逐渐变得坐立难安,不多时就打道回府。

小厮见他一时又没说话,眼神放空似在出神,还以为他是不舒服,便又说了句:殿下,我去给您把药拿来吧?

岑远从记忆中回神,听见小厮这话就立刻感觉嘴里干巴巴的,药的苦味已经从舌根漫了上来。有一瞬间,他的神情变得有一丝嫌弃,但转瞬就恢复了正常,又道:不用,给我拿一坛酒来。

发生在身上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岑远本就爱酒,这会儿更是想借酒消愁。

只是重活一世,他已知无论如何都躲不开被视为眼中钉的命运,便懒得再去外头做戏了,随心所欲便是。

小厮想劝,但碍于方才的事就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应过声之后就准备离开,这时就听岑远一句:等等。

殿下?

岑远站在桌边,微微低着头,因伤病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色半湮没在光线阴影之下。

抱歉。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你的伤。

闻言,小厮一时有些受宠若惊,但他一想到他面前的人又变回了自己所熟悉的、待下人从无尊卑之分的二殿下,这点惊就换成了喜。

小伤而已,殿下不必费心!他立刻说。

岑远看上去并未释怀,又道:一会儿记得去找管家拿些祛瘀的药膏。

小厮估摸着自己若是拒绝的话,对方定会坚持,便一口应下:多谢殿下!

岑远嗯了声,终于是长吁了场气。他胡乱披了一件外衫,拉开卧房门,朝书房的方向走去,同时道:酒拿去书房吧,顺便把娄元白喊来。

那是自他开府后就跟在身边的心腹兼护卫,一直帮他打点大小事务,无论是明里暗里。

书房就在同一个院子里,走几步路就能到,那小厮刚出卧房还没应声,忽然想到了什么,心里头没撑多久的喜就在飘飘然中成了慌:啊

一听他这声,岑远察觉到有什么不对,旋即脚步一停,回头问:发生什么了?

没发生什么小厮后退了半步,本想隐瞒,但一对上岑远眯起眼朝他投来的视线,就把什么都吐出来了。

就在刚才,有位叫付建新的大人来找,给了娄大人一些东西,说要问些事,娄大人就带他去了书房,还让我们都别告诉您这件事。

而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书房门被陡然推开。

岑远:

作为一直跟在晏暄身边、且最受信赖的死士,岑远不会不认识付建新这个人。

但问题是,付建新来送了什么?他们又在书房里头说了什么?

这几年他同晏暄关系这么差,这付建新总不能是受晏暄所托吧。

岑远双手抄进外衫袖口,盯着从书房走出来的那人,调侃问道: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暗通款曲的?

娄元白顿时将双手收在背后,喊了声:殿下

还不等他解释,倒是付建新走出来,抱拳朝岑远行了个礼:见过二殿下。

一旁娄元白心里一惊,拼命朝他使着眼色,付建新恍若未觉,目光正直,径自说:在下是奉主子的命令,特地来询问殿下的伤势,以及来给您送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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