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撩人 第3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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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奚桓将她单薄的肩头扒一扒,轻着手将她翻过来,“是侄儿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宽恕则个?”

“去点灯!”花绸板着脸翻身坐起来,自有幽幽怨怨的风韵,眼里嗔,心里喜,嗅见他身上一丝酣甜酒香,她把枕头垒起来靠着,吊着眼睨他昏暝的影,“到哪里吃酒去了?可吃不吃茶呀?要吃就自己倒。”

奚桓摇摇头,黑漆漆一个影子,眼睛却盛满银河,“到城南一个朋友的别院讨教文章,是吃了些酒,却没多吃,也没醉。给您带了好东西回来。”

说毕,把背后的手绕出来,手掌张开,托着个发光的荷包。花绸蓦地来了精神,抻起腰,伸出个指端去戳一戳袋子,“是什么啊?还发光呢。”

帐里静悄悄,奚桓听见她细细的笑音,不由得也笑,将荷包扯开抖一抖,里头的萤火虫便悉数亮了尾巴,扑簌簌飞出来,在帐里慢悠悠打着转,将花绸乍惊乍喜的欢颜照得半明。

“喜欢吗?”他戴着半额网巾,起了半额汗,刚喘平了气,心又乱了章法地跳起来,“在林间抓回来的,我猜您喜欢。”

“给我抓的?”花绸抬起一对秋瞳,浓情淡如水,带着一丝伤情,不大明显。

可奚桓轻易就能瞧出来,情难自禁地偏着脸亲在她腮畔,“我惹您生气了,抓来给您赔礼,不生气了好不好?”

窗外的蛙声里藏着一缕风笛,婉转的长情丝丝缕缕埋在花绸眼底。她俄延半晌,直到一只萤火虫滑过她的脸,她适才抬眉起来,温柔又无奈,“我没生你的气,我是生自己的气。”

奚桓知道,所以他绝口不再提那些沉重的未来,他决定自己去承担,让她轻松自在。

正好有只萤火虫歇在他手背,他抬起来递在她眼前。花绸伸手轻点一下,如雾如烟地笑着,仰头将周遭的星斑环顾一圈。

他爱极了她的笑脸,于是凑过去亲在她粉瓣嫣然的唇上,舌尖探出来,轻轻舔一舔,嘴里咂摸不止,“姑妈今天擦的玫瑰胭脂膏子。”

花绸羞臊了脸,抬手给他个栗子,“好的不学,净学这些嘲弄人的话儿。我问你,你访的那朋友是谁?少跟那不三不四的人鬼混。”

“哪来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就上回乡试的解元周乾、我、施兆庵、连朝,一并叫了三个唱的,在周乾南郊的别院里治席说文章。这周乾学问倒好,为我解惑不少,只是他不愿做官,家中又有钱,比我还散漫些,人倒是个不错的人,只是轻狂些。”

“还能有你轻狂?”花绸嗔嗲他一眼,提起这些人,又忽地提起眉,“我要央求你一件事儿。”

奚桓张致着跪在铺上,两只膝分得大开,脑袋顶着帐上挂的两个香袋子,朝她一作揖,便摇晃出几缕暗香,“姑妈只管吩咐,侄儿尊办就是。”

逗得花绸噗嗤一乐,枕畔捡了把橘色绣乌云盖雪的纨扇拍他,“好好说话!过几日你韫倩表姐出嫁,卢家来迎亲的人手不够,场面不好看。你叫上几个朋友在门口一道接迎,我在里头把她送出去,你们陪送到卢家,好吧?”

“这有什么难办?您说下日子,回头我叫上他们骑马去就是。只是我尊办了,姑妈如何谢我啊?”

“你还要如何谢?”花绸不由撅起嘴来,像是埋怨,又像是撒娇。

他把脑袋歪着,笑指一指自己的腮。花绸又嗔又臊,纨扇遮面,挨过去,把扇一让,匆匆亲了下,羞得又拍他,“好不得了的事儿,还要向我掏赏来。烦人……”

“我还烦人啊?”奚桓嬉皮笑脸地凑在她眼前,“您上哪儿找这么孝顺的侄子去?只怕亲儿子也没我这么孝顺呢。”

花绸回嗔作喜,轻搡一把他的肩,“夜深了,你吃了酒,早些回去睡吧,省得叫一屋子人急等着。”

奚桓得了好处,美滋滋回亲一下,“我回来时使北果去屋里传过话,说我往这边来请安,一会儿回去,叫她们早睡。”

“你这人,怎么叫我回谢礼,你又亲我,算怎么回事儿?”

“您谢了礼,我自然要还的,礼尚往来,哪里有差错?”

花绸盘腿坐着,瞧他被萤火点得亮锃锃的眼,心里好笑,“你叫我亲你,你又亲回来,算来算去,倒像是我吃了亏你占了便宜去,你糊弄我呢?”

说着斜飞眼角,笋指将鬓角一缕碎发别在耳后,摇将小扇,将满帐的萤火扑的跃跃闪烁,像谁俏皮的眼,呼扇呼扇挑逗着。

奚桓心里肚子里犯了癣似的发痒,想扑上去将她揿倒在床,却又谨慎地朝后挪了挪,“姑妈打小就聪明,这都叫您瞧出来了。”

“少哄我。”花绸翻着眼皮,在端庄守节的行容底下,自有一股天然迤丽风情。

奚桓肚子里已然拔起火,可他不想单凭这些不计后果的欲望唐突了她,他还有长长的未来要去打算。于是他克己地下了床,将两边帐子理着,“您睡吧,明早上想吃什么?我去厨房叫人做了来。”

鲛绡帐染着淡淡绿,花绸慢倒回枕上,仰着眼睛瞧他模糊的影,“旁的不想吃,忽然想吃碗米汤,搁点糖。”

“不精贵,却刁嘴。”奚桓在月光中笑笑,把里帐上栖的一只萤火虫弹了一指甲,抖得飞起来,照过花绸朦胧杏眼。他不由跪倒在床畔,隔着雾蒙蒙的纱又去亲她,“睡吧。”

他退一步,望着萤火斑斓,将这张架子床装饰成了长夜里的一个不老梦。他忽然喊他的梦,浓情倾泻在周遭的黑暗里,“绸袄。”

花绸有些微惊愕,好像这个称呼,是掀开了一段崭新的、她惧怕的关系。但她应了,声音如月纺薄纱,“嗳。”

只要她回应,就够了,奚桓无声地笑,轻手拉开门,将她与满帐的流萤留在身后,身前,月亮半缺,另一半,被埋在无何他乡。

伴着院门开阖的声音,花绸脸上的笑意逐寸凉下来,举目望着飘浮的萤火,她伸出手去抓,却扑了个空。

关于那些彼此不再提及的现状里,遏云住风,闷夏似张巨大的网飞罩下来,与炙热毒辣的阳光相较,流萤之火如此不值一提。

这日大早起,为送韫倩出嫁,花绸换了身衣裳,打点了二十两礼金,带着椿娘,套了车往范家去。红藕见人出去了,便在廊下收了针线,厨房里端出早饭,与奚缎云两个一桌吃饭。

两个人就着一样糟鲜笋、一样蒸鱼、一样银鱼炒枸杞芽、一样薄饼,并着几块甜瓜细嚼慢咽。吃了半晌,红藕抬起眼睛将奚缎云瞟一瞟,搁下箸儿筛盅茉莉花甜酿与她,趁势把压在心头许多日的话提起:

“太太,昨儿像是没听见老爷来请安,想他是为各省夏税的事儿,又忙起来了?”

奚缎云如在梦中,还不曾察觉她的深意,点头答是,“忙过夏税,又是秋税,难得有一日清闲的。听见他讲,眼看要秋闱,还为着这个事情忙,内阁也有数不清的奏疏要拟票,横竖忙得不开交。”

“大老爷在公务上一向十分勤谨,自打太太没了,好些时索性就住在衙门里,若不是家里还有大爷,只怕连家都不肯要了。”红藕挑起银镶牙箸,偏着眼睇她一睇,“可这些日子倒是不论多夜,他都要回府里来睡,还夜夜想着来给太太请安,可见有心。”

一席话讲完,奚缎云总算迟缓地听出些旁的意思,搁下箸来,脸有些发烫,“他是有心,他孝顺嘛。”

见她顾左言他,红藕索性挑开了,“太太,您在这里寄人篱下,是有许多不便,吃穿用度难免瞧人脸色。可您的性子,也过于软弱了些,真格遇到那些仗势欺人的,您也不吭声,总是白白吃亏。那些小亏也罢了,这样大的事儿,您也闷着不说,难不成就随人欺凌?虽说这种事女人家不好张扬,可只要您喊一声,我就是拼死也护着您!”

奚缎云怔了半日,恍然大悟,臊得珍珠素净的脸通红,忙去拽她的手,“你想到哪里去了?甯儿是个好的,是、是是、我们……”

“你们?”红藕乌眼珠子转一转,顷刻领悟过来,“难不成,您与老爷,情投意合?”

话音甫落,倒把自己吓一跳,一只手不住在心口上拍,“我的天呐、我的天呐……这是什么事儿啊?这要叫人晓得了,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事儿来呢。既连了宗,又差着辈,这是个什么说法啊?”

那两片绯红的嘴皮子无心碎喁,倒把奚缎云说得满心惭愧,忙央告不及,“这事情,你可不许叫绸袄知道,她要是知道她娘、她娘竟是这么个放荡人,她脸上无光,只怕要恨死我了!”

“我还敢叫她知道?我自己都要吓死了。太太、”说着,红藕挪到她身边坐,把着她一条胳膊晃,恨不得将她晃醒过来,“我的好太太嗳,虽说你们是同姓连宗,没有血脉之亲,可您是尊属,律法上可讲了,尊属卑幼共婚,各以奸论,还讲‘同姓为婚,其后不蕃’,您脑子怎么糊涂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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