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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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徐阆耸耸肩,避而不谈,你就当是无聊的神仙一时兴起吧。

每个人都有秘密,步尘容想,她有,面前的仙君也有,既然他不想说,那她也就不问。

这时候,步尘容和徐阆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她没有去看其他两位仙君,而是仔细地端详着徐阆的面庞,目光坦然,并不叫人厌烦,片刻后,她忽然记起了某个古老的传言。

原本,步家、青家、田家的先人,皆师从姬氏的门下,深居山中,与世隔绝,因为三门术法全然不同,所以,到了后来,直至学无可学,他们这才分道扬镳,各自创立门派。

步尘容小时候懵懵懂懂,咬着笔杆,胡思乱想,也想过步家的术法是如何流传下来的。

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还没想出个结论来,思绪倒是被先生的一戒尺敲得烟消云散。

她也曾在半夜三更摸进仲叔的房间,硬是要把他从梦中摇醒,兴致勃勃的,借着一地清澈如水的月光,眼睛也亮亮的,问他:仲叔仲叔,那姬氏又是什么来头?你晓得吗?

不知道,我们都不知道,只知晓他的姓氏。 步倾仲打了个呵欠,顺手揉了揉步尘容的脑袋,想了想,耐着性子回答她,夜里寒凉,你早些回去睡觉,兴许就能在梦里遇见他了。

能够教出步家、青家、田家的先人,那位姬氏估计也不是普通人,然而他却像是途径这山河,稍一落脚,转身又离开,没有留下半点踪迹,家在何方,是否有妻儿,一概不知。

年幼的步尘容小跑着回了房,乖乖睡觉去了,半夜里踢了被褥,冷醒过来,对着空荡荡的幽暗房间出神,看了半天,意识回潮,才后知后觉地确认一件事情:她什么也没梦见。

她觉得很失望,莫名又感到恼怒,好像那位姓姬的先人辜负了她的一腔好意似的。

小孩儿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她一声不吭地生了几天闷气,就勉强原谅了这个人。

再后来,年长一些了,步尘容也就没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将它抛掷脑后了。

至于现在,她觉得她似乎能够回答儿时的疑问了。

这云上的神仙对凡人都是漠然的,不屑一顾的,天穹浩渺,地上东奔西走的行人好似蝼蚁般不起眼,一个凡人,尚且不会轻易帮助蝼蚁,更别提神仙会不会帮助凡人了。

然而,面前的这位仙君却是不同的。如何形容呢?步尘容想,他兼有人间的烟火气。

他出现的时候太凑巧,就像已经等了许久,看了许久,所以施以援手也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且不提步尘容是不是凡人,就从他做的这件事情归根结底是帮助步家来看,步家,对他而言一定有着特殊的意义,而且,步尘容可以确信,并不是因为步家都是陨落的神仙。

冒昧问一句,她将飘摇的寒气彻底收入了铜铃中,说道,仙君姓什么?

徐阆和步尘容对视了一阵子,隐隐约约,也察觉到她在想什么,于是挠了挠后脑勺翘起的乱发,视线微微上抬,对着眼前的虚妄看了一会儿,说道:曾经姓姬,如今姓徐。

他们这一来二去,简直像是在打哑谜,却叫一旁默不作声的聂秋听了个明白。

他见过临安的那一场骤雨,也见过颓败荒凉的王府,所以,自然知道,徐阆原先不叫这个名字,这名字大约是他自己取的,他原先的名字是厚重的,缄默的,叫姬晚烛。

至于姬氏的传言,聂秋早在镇峨的时候就从田挽烟的口中听到过了。

徐阆啊,他想,徐阆到底藏了多少东西没有说出口,他这些年,到底是如何度过的?

他想要知道,徐阆却不告诉他了,只是含糊地说,其他事情,等他以后再知晓。

可是,聂秋现在就想知道,为什么徐阆选择了他,三壶月又是从何而来,为什么徐阆要取走他的饮火刀,还有,为什么为什么,徐阆偶尔看着他的时候会露出低落的神情?

这一切来得都太快,太急,让聂秋感觉所有事情都脱离掌控。

他们就像是偶然闯入的过客,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改变不了,这计划从几十年前就已经定好了,是个以天下人作为棋子的局,欺瞒了凡人,欺瞒了神仙,也欺瞒了世间法则。

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心里有几分酸涩。此时此刻,他才算是终于明白了,徐阆慌乱闯入仙界之后究竟是个什么心情,眼见着所有事物都在逐渐崩塌,却什么也无法挽回。如今,几十年一晃而过,轮到他们这些凡人感到无力,而徐阆,反倒又成了漩涡中心的那个人。

聂秋看着徐阆,甚至有种错觉,好像一切都已成定局,所以徐阆才肯开口告诉他。

徐阆说,以后再告诉聂秋,可是,聂秋想,徐阆能够等得到以后那天来临吗?

这种情绪并没有纠缠他太久,很快,他就注意到那位昆仑仙君抬起头,用那双宛如烈火焚烧的眼睛望向远处,眼底终于兴起了波澜。而甬道的尽头,方岐生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皱起了眉头;黄盛阴着脸,将手里的石子抛起,又接住;至于常锦煜常锦煜在哪里?

先是一声撕裂风声的嗡鸣,聂秋甚至没看到来者是谁,就先感觉到了那股杀气。

然后是巨石迸裂的响声,震慑天地,在狭长的甬道中回响,像是惊起了万丈波涛,推搡着,撞在石壁上,又翻涌回来,越来越响,到后来,几乎是有些刺耳了,叫人难以忍受。

紧接着,是一个冷冽的,蕴含着怒意的声音,如风潮涌动,惊雷炸响。

放肆!那人逼出这么一句话来,凡人,你敢伤他一根寒毛,我定叫你魂飞魄散!

聂秋与方岐生对视一眼,仿佛也明白了什么似的,不安的情绪一瞬间涌了上来。

等到甬道褪去,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聂秋才发觉,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接近破晓,有了微光,这天底下的所有景象都褪去了阴影,而常锦煜就站在那里,唇边带着笑。

他没拿那柄惊魂剑,许是觉得拿了也没用,反正那位昆仑仙君总有方法将它变成废铁。

然后,聂秋的视线下移,逐渐觉得心里发寒。

常锦煜的手擒住一个小孩儿纤细的脖颈,微微用力,皮肉下陷,泛着点红色。

而那位手持长.枪的星君,手中的枪因为杀意而兴奋得发抖,却始终不敢靠近一步。

方岐生似乎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嘴唇动了动,刚想说点什么

下一刻,是利器出鞘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梁昆吾踏过微风,悬在半空中,身上的金纹飞快地流转,他的周身布满了千万柄利器,煞气几乎凝结成冰,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上天似乎嫌这局势不够混乱似的,很快,步尘容、徐阆和三青仙君也跟了上来。

就在步尘容看见眼前景象的那一瞬间,铜铃声刺破了残余的夜色。

狂风骤起,冰冷的阴气顿时浮现,厉鬼哀嚎,与那柄长.枪所散发出的杀意,还有那些隐含了煞气的兵器,相互对峙,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然而,风暴的尽头却都是常锦煜。

步尘容的面色阴沉,她难得表现出了愤怒的情绪,抬起手,身上的铜铃肆意地颤动,发出的响声逐渐由清脆变得刺耳,噼噼啪啪,像暴雨落在屋檐上的声响,扰得人心绪不宁。

放开步尘安。她冷声说道,否则,我会令你后悔此时此刻的决定。

是的,那个被常锦煜扼住咽喉,口中却发不出一个字小孩儿,正是步尘安。

该说是常锦煜的性格使然吗,他似乎总有办法将所有人的矛头转向他。聂秋茫然地想着,感觉额角刺痛,只觉得局面越来越朝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完全没有他插手的余地。

所以,谁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步尘安会突然出现在这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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