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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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解扣子,解得慢悠悠,盘扣原本系到了最上面,此时多解一颗,那咬在齿尖的唇便红润一分,眼角湿润一分。
窗外已是深更露重时,屋内却现意荡漾夜。
明辞越显然被调动了qing,蓦地攥住了他解扣子的手,嘶哑着声音。
臣可以吗?
紧接着他却猛然皱起了眉,少年从他面前的椅子上滑了下去,灵巧地钻出了他的怀,用眼神指挥着他自己坐好,又跑到远处,捡回了那条破布带子,缓缓走过来,将他的手固定在了椅子扶手上。
明辞越低下眼,盯着手腕那两段布,圣上?
少年重新跨坐上来,推着椅背冲他笑,眼角满是关不住的矜意和骄媚,像只趾高气昂的小孔雀。
一想到我之前心里想什么你都能听到,怎么想怎么气。
明辞越垂下目光。
所以这次只准看,不准碰。
小孔雀低下头,吻了吻他的下巴。
他笑得更加恣意,让人疑是凤凰鸟自东方来,一鸟鸣尽百声绝。
窗外的寒水印出了船头船尾的四只灯笼,接天连地的火光之下,这会儿还多了两个相伴而依的影儿,像蔓条与树干共生,星点坠落暗潮。
水波摇儿,影也摇。
月光一打,那影儿轻叹,摇曳.dou着,碎在茫茫水色里。
好了,都是皇叔不好,不弄了,不弄了。明辞越将哭得差点背过气去的青年放到一旁的软榻内侧,给他收拾干净下身,套上了保存干爽的衣物。
圣上想不想知道臣都听过您心底什么话么?
什么?纪筝果然被吸引去了注意力,忘记了要哭,红通着眼睛,心底咯噔一下。
也没什么。明辞越帮他拍背顺着气,笑笑道,无非就是如何装病不上朝,如何晚去早退不参政,如何暗算臣,如何激怒臣,其余的就是一些想我念我担心我,还有像方才那样唤着臣的名讳。
纪筝瞪圆了眼睛,干脆翻了个身一头把脸栽进了软枕里,羞得耳垂比方才又红润了几分。
圣上叫臣的每一声,臣都没曾错过,没有忘记。
明辞越捏了捏他的耳垂肉。
无论是在白天,还是夜里。
睡会儿吧。他从舷窗往向运河远处,破晓乍现的天际线。
天快亮了。
三年里,明辞越确实没怎么睡过安稳觉。他从不留宿宫中,无论办公到再晚,都要出宫去住郑越府,合衣躺在那张积满尘灰的床板上,摘下眼罩,望着屋梁。
他常做梦,梦见只有他胸那么高的少年仰头望他,他能听见少年在心底喊他皇叔,可转瞬少年便长成了跟他一般高的俊逸青才。
他将青年双手双脚都用腕粗的金链锁住,锁在那张幽深的龙榻内侧,青年不逃,只抬起头质问他。
为何不经允许,偷听我的心底?
叔,皇叔。
然后他就醒了,彻夜辗转再难眠。
出宫遇见纪筝确实是未经安排的偶然,他本想作为叔父交了房租就逃开他没脸留下,可谁知那夜伴着雨声在青年身边,一觉到天明。
他没出息地反悔了,出尔反尔了,舍不得了,逃不掉了。
圣上?!
明辞越突然惊醒,发觉自己也在船上靠着舷窗的那间窄小软榻里睡着了,他睡得实在□□熟了,以至于不知身侧是何时空落下来的。
起身望窗外,天色不早了,此时已经经过了上个渡口,渐渐驶离乌州。运河两岸渐宽,河上来往小舟遥远模糊,看不清内里。
明辞越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唤人来询问,他披上外衣,动作缓慢地起身,挪着步伐一点一点地出船舱,阖上门,抬脚上二楼,走上露天的甲板。
叔?
那一声实在像他的幻听。
他慢慢地抬起了头,眼前的身影挺拔如柏,像是沧海横流间一座绝仞的峰,一柄遗世的剑。
明辞越远远地逆光望着他,又像是跨过时间,望见及冠之年的自己。
他不敢靠近,只稳住声音问:怎么没走?
不走了,想让叔再多看我几眼。
站在水天相接,一片鸥声处的青年转过身来,背倚着船舷,拢了拢被江风撩乱的发,含笑欲放。
皇叔。
作者有话要说:有额外四千字,出门左转@大眼睛仔那边哦
筝筝和皇叔的故事开始在水边,结束在水边,正文完结啦!!
首先给大家道歉,这本确实是我有史以来写过最龟速的一本,期间家庭和学校也有不少事让我一度动摇,可是上来看到大家留言,真的会很感动,最终还是给筝筝和皇叔交出了一个(按照我自己原本大纲来说)还不错的结局。
最近给自己换了新环境,也算是重新开始,从头做人(跪谢各位老板们,你们追更辛苦了!!!
遗憾和不足还是会有的,一直写就会一直有不同想法,所以每本都会有缺憾,但是我会在不同时期用不同作品遇见不同的你们,这是我最爱网文的一个原因。
追更真的很难很难的,不知道追到现在的你们还有多少,不管有没有完整看到这里,我都要再次感谢你们,小说就像是构成了一座孤僻隐世的岛,让我暂时逃离现实,可以在这里与你们相聚,每个人都参与了纪筝的世界,而现在我们只是暂时离开,他们的生活还在继续。
最后,番外之后更,大家可以先收藏下专栏和几篇预收么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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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番外
天德七年三月, 谷雨时节,京城中同时举行了两场声势浩大,风光无限的大婚之礼。
一场是城南郑越府璟亲王明辞越的, 一场是城北皇家的。
皇家哪位的?自然便是那偌大金瓦城里唯一的主儿,燕和帝的。
按理说这王爷和皇帝的婚礼,用上下尊卑礼法之分, 为了避讳,必不可以放在同一天举行。
可不知是哪里来的道士,跟礼部宣讲一通, 竟说这二人八字有冲, 必须得在同一天迎亲, 两位贵人才能逢凶化吉。
礼部原本咬定祖宗礼法不肯松口,后来又想到这小圣上确实身体虚弱,在宫里硬生生躺了小两年, 王爷从江南监工疏浚运河回来, 才突然得了好转,而那王爷也是南下归来眼疾立马康复, 健朗如初。
朝中上上下下的大人们一琢磨, 恍然, 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选定日子, 两场大礼同时同规操办起来。
为了龙体着想,这日子选的着急,选定了才胆战心惊,先斩后奏地知会了那二位。
圣上听后,不甚在意地表示:朕无所谓,皇叔那边松口就行。
璟王听后, 微微颔首:圣体为重,既然如此,那就委屈圣上了。
这内务府一听,便在郑越府和延福殿两头忙活起来。
圣上和王爷皆大病初愈,这大婚办的倒像是冲喜。
圣上和王爷迎娶的倒都是南下带回来的布衣人家。
那王爷也在迎亲,圣上没有其他长辈,拜高堂时该拜谁呢。
这王爷从南往北走,圣上从北往南走,哎呀这,这闹得倒像是王爷给圣上冲喜呢。
几个内务府的小侍从突然噤了声,低了头,原是这太医院新上的御医总管从他几人身旁经过。
小医士用眼神示意他们干活去,转过头,心里默默流泪。
少说点大实话吧,看破不说破,皇家底裤都快被你们扒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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