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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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只简简单单一个请安,又让宁楚格清晰明白了什么叫玉石之声, 又什么样的动作才够赏心悦目。

不愧是她所见过最俊俏的男子。

从长相到声音, 再到仪态,无一处不美。

就,不大自信的样子?那个什么星德的, 不过小有点姿色, 就敢借着阿玛的命令故意强梁,试图引起她注意来着。俊美如他, 却全程规规矩矩, 恨不得只留给她一个发顶!!!

不过公主仁柔宽博, 对长得入眼的男女更是耐心加倍。

当下笑得分外温柔:“张若淞, 张公子。不知道公子与文端公是?”

美少年张若淞微笑, 唇边竟然还有浅浅的梨涡。这一刻, 宁楚格有点明白了九婶子的痛。常因为自己容貌不够精致,而在夫君面前自惭形秽什么的。嗯,莫名有点同情他未来的妻子呢!

虽碍着规矩, 张若淞不敢抬头直视公主容颜。

但他只是低头, 又不是死了, 怎么会感觉不到公主那都要一瞬不瞬的目光?

更何况他从有记忆以来, 就因容貌倍受关注。

对此也格外的敏感些。

好在公虽多看了他一会, 那眼神中却满满的欣赏赞美, 并无半点侵略甚至狎昵之意。到后来, 还有那么点子若有若无的可怜?

张若淞不知道公主殿下到底想到了什么,只真诚感激:“回公主的话,家父名上廷下玉, 正是文端公次子。今与父母一道, 随扈塞外。却不想时疫到来,家母不幸罹患。亏得公主巧思,想出妙药来,救家母于难。学生此来,便是为了感谢公主。”

说完,这实诚少年还砰砰磕了三个头,生生让那如玉般的额头上有了一片红痕。

快到宁楚格阻止不及:“哎呀,你看你,感谢就感谢,好端端的磕什么头呢?凝碧快,拿舒痕胶来给张公子。这么张女娲娘娘精工细作的脸,可不好留下疤!”

张若淞:???

这话着实有点轻佻,但公主言语轻快,偷瞧一眼,眼神儿也特别的清正。没有半点轻浮之意,只有满满的关怀体贴。就,好像看着风雨过后被摧残的花朵般。

呸!这什么破比喻?

可这偏偏,就是他心间瞬间闪过的想法。再想不到,为朝廷、为天下做了许多贡献,让他祖父都称赞不停,父亲都憾不是个男儿身的福襄公主居然这么个纯粹可爱的少女。

意识到自己的眼神有些冒犯,张若淞赶紧重又低好头。

只如玉的耳尖渐渐染上绯色。

看得宁楚格咬唇,才勉强抑制住了那到了嘴边的流氓哨。

“这……”都被惊傻了的凝碧咽了咽口水,难得大胆地开口劝:“这,不大好吧?张公子毕竟是外男。”

还是个这么俊的外男。

贸贸然送东西,再被误会私相授受可怎么好?

随着汉文学习的越发深入,现在朝野上下可越来越汉化了。什么男女有别啊,男女授受不亲啊,啧,如汉家规矩般琐碎,又比汉人还喜欢道人短长抓人小辫子。别再因一点怜悯,影响了公主的名声。否则……

公主一定不会有事,丫头却未必得活啊!

尤其作为公主身边的一等大丫鬟,她的责任可打了去了。一想到可能会有的惩罚,凝碧便苦瓜脸,无限求恳地对着宁楚格福了一福。

结果求恳未成,还被公主抬手戳了下脑门:“看着挺清灵剔透个姑娘,怎么想法上就这么的世俗呢?看到一男一女,就得联想到情情爱爱。就不能有点单纯的,对美好事物的怜惜么?”

凝碧啊了一声,满脸委屈:一小丫头怜惜人重臣家的公子,她哪来的狗脸与狗胆啊?!

“啊什么啊?”宁楚格瞪了她一眼:“俗气丫头还不去?”

见公主铁了心,今儿这舒痕胶必须得送。

凝碧不敢走开,放他们俩单独相处。只能忍桶解开自己随身的小荷包,从中扒拉出个指肚大小的玉瓶递过去:“奴婢特特带在身边,以备公主不时之需的。”

“嗯!”宁楚格点头:“俗气丫头虽然俗气了点儿,但委实得用。喏,张公子拿去涂吧,别留下疤才好。”

最好也别青紫,太影响美观。

生生被塞了瓶好药的张若淞:???

莫名有点想解释下,自己虽然天生一身白皮,怎么也晒不黑。瞧着还水嫩嫩,没有点男子阳刚似的。但其实四十五年科举,他就以十四岁稚龄得了文武双解元。要不是去年还在陪父母守孝中,未参加科考,如今没准儿是上届新科文武三鼎甲之一了。

真正的文武双全!!!

可这未免太有点自吹自擂的意思,过于使人尴尬。而且公主赠药之后也未多留,匆匆就进了院子……

张若淞瞧了瞧被塞在手里的剔透玉瓶,再想想公主让他可别留下疤的认真语气。回到住所后,还真洗了手脸,一点点将药膏抹在了额上。

之后却给母亲卢氏请安的时候,可把发现了端倪的卢氏给惊的:“乖乖!你小子白长了好容貌,向来不知道珍惜。怎么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知道给自己涂个药膏了呢?”

“难道秋来冬将至,来年春天也不远,某个不孝子终于想起来自己还差个媳妇了!”

见他摇头,卢氏立即收起调侃变成一脸正色:“呐,不是当娘的非要催你。而是你祖父祖母辞世的时候,最遗憾没看到重孙。你这都十八了,得把婚事操持起来,争取早早告慰二老的在天之灵了……”

又双叒叕被念的张若淞笑:“那可不是儿子不肯给二老圆梦,而是婚姻这等人生大事,自然慎之又慎。总不能随意而就,让儿子破坏自己既定准则。”

一提起他那个准则,张夫人就头疼。

要么找到样样契合,好到能让忽略容颜的。要么,就找个比他长得还好的,免得影响了下一代的容貌。

这时节盲婚哑嫁,最讲究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能在相看的时候两家约着上个庙、参加个花会。让相看的双方能远远瞧一眼的,都已经极为走心的父母了。样样契合?那得婚后自己好生经营去,婚前那叫私相授受!便交换了庚帖,订了婚,也不好过于逾越的。

臭小子这第一条绝对是在难为人!

再一瞧他那自小被称为张家玉郎的脸,张夫人觉得第二条是更难为人。

“那倒没有!”张若淞一脸认真:“儿子是发自肺腑的,绝不存勉强任何人的意思!”

“您打小就告诉儿子,要做个有情有义有担当的伟男子。尊重、信重、爱重妻子,不许弄一屋子莺莺燕燕惹她伤心,儿子都牢牢记着呢。因此上,可不就得更审慎?此生有且只有一个的妻子,我所有子嗣的母亲呢……”

张夫人后悔,就特别的后悔。

当年年纪小,夫君不过是被婆婆赐了个妾而已,她就难过得像是这天都塌了下来。抱着年幼的儿子很是教导了一通有的没的。十几年过去,她早就八风不动,不在意这些个琐碎,这孩子却念念不忘。

送过去的人事丫头都被完璧归赵,婚事也拖了一年又一年。只说自己一辈子只得一妻,必须仔细斟酌,宁缺毋滥。

还取得了公婆与夫君的同意。

眼看着都已经过了十七周岁的生辰,别家孩子都会唤爹娘了,他这连点子苗头都没……

若说张夫人是后悔,那李氏就很有些忐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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