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 遗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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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文来首都主要目的是为了开公司。

之前有姜副书记打了招呼, 这件事就容易多了。

反正比给九三学社的社员弄科研资金简单的多。

再见成秘书长是一个星期后的事情。

“我还得慢慢研究,这些都不是小数目, 而且有些研究涉及到技术问题也不方便外流, 不过我现在这里倒是有个单子,可能需要您帮个忙。”

“我这次来首都不就是为了弄一个专利公司嘛,公司主要是申请国际专利, 国外那边倒是好办, 反倒是国内有些麻烦,因为要翻译成外语, 您看咱们社员里有没有精通法西德意语的, 我可以聘请为公司的顾问, 虽说这钱不算特别多, 跟经费缺口没法比, 但积少成多嘛。”

成秘书长也知道, 虽然阮文有办法,但她家里也没矿,不见得能立马给整来钱。

再者说, 国家都解决不了的事情, 压在阮文一人肩上并不合适。

现在是聊胜于无。

“倒是有几个外语不错的, 不过我还得再去问问。”

“那行, 确定下来回头您跟我联系, 或者让他们直接联系我都行。”阮文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成秘书长多少有些诧异, “你这就要回去吗?”

“这边暂时忙完了, 有什么事再过来。”

本来嘛,省城距离首都又不远。

阮文走后,成秘书长这才有时间看阮文给他的文件。

字倒是写得不错, 娟秀飘逸像她这人。

看到后面时, 成秘书长抽了一口气,一单就五百啊。

这个数目,可不算少。

很多社员一月工资都不到五百块呢,要是有这么个外快,倒也不错。

不过阮文要求高,找会英语的那是一抓一大把,但想要找会法西德意这些语言的,还真有点难度,关键是还要精通。

这难度又提升了。

……

回到省城,阮文在研发室没看到陶永安。

“他人呢?”

万长明指了指隔壁的会议室,“熬了两宿,刚忙完,去补觉了。”

这是一个漫长的工程,要不是研发室里其他人全力相助,陶永安觉得自己忙完那真的得猴年马月。

其实这套生产线并不能投入生产。

体量太小了。

但攻克了关键技术,这就意味着可以进行生产线的加工制造了。

阮文看着运行着的设备,看着那新鲜出炉的pvc管,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厚度能不能调整?”

“可以,只需要进行设定就好。”

“那就行。”阮文看着研发室里其他几个人挂着的黑眼圈,觉得自己有点黑心资本家的模样了,“挺好的,你们也去休息吧,忙活了这么长时间,辛苦了。”

阮文直接给人放了假。

三天小长假,好好休息。

不过万长明并没有着急走。

阮文把玩着手里的pvc管,好一会儿才发现这人还在。

“怎么了,有什么事?”

万长明的确有事,他吞吞吐吐的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我们研发室,是不是也可以再招一些人来?”

对门的研究所如今人才济济,搞的万长明有些眼馋。

人多力量大,尤其是对他们这些搞研究的而言。

研发室就这么几个人,平时也没觉得人少。

可这次,一群人都在搞这个pvc管生产线,原本的工作都暂时搁置,这让万长明意识到,仅仅引入两个大学生远远不够。

他们需要的人更多。

像研究所那样,需要更多的人。

“那你有推荐的人选吗?”阮文之前一直忙着光刻机的事情,也顾不上别的。

听懂了万长明的话,她直接问人,“举贤不避亲,你知道我的脾气,但凡是有能力,能适应咱们这里的,我都没意见。”

“我这里倒是有两个人选,靳一鸣温斌他们倒也有认识的,要不我再问问?”

和早些年他们来省城不一样,这两年科研环境似乎更糟糕了些,面临当年他们所遭遇的窘境的研究员也越来越多。

人嘛,面对的诱惑也越来越多,万长明原本的同事还真就有下海经商的。

有的赚了点小钱,还有一个赔光了。

人生百态,让万长明这个旁观者无比的唏嘘。

当然,他也不是为了帮自己的朋友,只不过如今的研发室,的确小了些。

“那行,你们商量下,跟之前那样,组织一个遴选会,能找多少找多少,只要合适,我这里是来者不拒。”

“那行,我尽力。”

把这事说清楚,万长明放心的回家去休息。

陶永安熬,他同样也在熬,要不是靠一口气撑着,早就倒下了。

“老万。”阮文喊了声,走到门口的人停下脚步,回头看阮文,“怎么了?”

“没什么,辛苦你们了,好好休息。”

万长明觉得阮文这嘱咐有点奇怪,不过他现在也不想去想这些,现在的他只有一个念头——

回家,睡觉。

……

阮文去隔壁的会客室,陶永安躺在沙发上,外套盖在身上,整个人恨不得像鼠妇那样蜷曲成一团。

倒是有几分可爱。

她没想着打搅陶永安,却不想沙发上的人忽然做起来,“阮文,你觉得这管子成吗?”

这哥们简直走火入魔了。

阮文刚想要回答,眼睁睁的,她看着陶永安又倒了下去。

“再不成我就真不成了,呜呜……”

这是什么样的精神,在进行怎么样的表演?

阮文很困惑。

陶永安在那里哭了笑了,然后抱着衣服,“是我不好,最近冷落了你,媳妇你别跟我生气了。”

阮文:“……”

恕她少见多怪,还真不知道陶永安睡觉的时候这么有表演欲,这简直非人哉。

……

小陶同学在会客室睡了整整一天,等吃晚饭的时候这才醒过来。

他迷迷糊糊的看了眼时间,飞快地跑到了阮文家。

阮文正在给女儿讲餐前故事,被忽然间杀到的人吓了一跳,“你来蹭饭都要这么大的动静吗?”

“谁来蹭饭了?”陶永安瞪了阮文一眼,脚下踩着风火轮溜进了厨房。

厨房里传来他小心翼翼的声音,“李阿姨,我媳妇最喜欢吃你做的饭了,等她忙完这阵,我让她请您吃大餐。”

阮文:“……”这还不是蹭饭?

关键不止是蹭饭,还要打包带走!

陶永安简直不是人。

厨房里,陶永安拿起饭盒,要去送爱心晚餐了。

研究所那边忙得很,这种情况怕不是还要持续两三个月。

虽说那边食堂大师傅整日里都在想办法换花样,但天天吃食堂也烦啊。

陶永安隔三差五的来阮文家,让谢蓟生和李阿姨帮忙做点饭,他给彭书燕送过去。

今天特别巧,被阮文撞了个正着。

小半个小时后,陶永安带着空饭盒回了来。

“谢蓟生呢?”

“晚上要给夜大的学生们上课,说是在食堂吃饭,就不回来了。”

“哦哦。”省大开办夜学他是知道的,但没想到竟然连谢蓟生都要去上课,“学会计什么的也就罢了,这机械也行?”

“来上课的是车间工人吧。”阮文了解的也不是特别多,就是李阿姨刚才提了一句。

陶永安饿极了,吃饭的时候狼吞虎咽。

等填饱了肚子,他跟阮文汇报自己的工作情况。

“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呢?”

阮文太过于平静,让陶永安觉得自己这成就似乎变得乏善可陈。

“我十点的时候去了研发室,当时你在睡觉。”

陶永安微窘,“那是第三次测验,前两次都没什么问题,所以我就让他们盯着了,说要是有什么事去喊我。”

这次的生产线,是陶永安主抓,平日里忙得最多。

熬得时间也最长。

“第三次测验也没问题,忙完了你们都好好休息下,过两天再上班也不迟。”

小陶同学对放假的兴趣不算太大,毕竟他平日里也没有按照规章去上班。

“你去首都,还顺利?”

专利公司的事情阮文在盯着,陶永安分`身乏术,实在忙不过来。

“嗯,已经选好了,我让汪常阳给我推荐了个施工队,平日里他娘会帮忙盯着。”

“那老太太一把年纪了,成吗?”陶永安有点担心。

“闲着也是闲着,我虽然不是建筑设计师,但对工程方面也懂,放心好了。”她人不在首都,但遥控指挥还是可以的。

所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不外乎如是。

陶永安也没再多问,“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光刻机的事情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选在上海的半导体工厂有石磊盯着,首都那边有汪常阳帮忙,再不济也还有周建明汪萍一干人,倒也不用太担心。

至于省城这边,如今最大的工程大概就是锐芯建厂的事情。

不过眼皮子底下倒也不怕。

这么一算,阮文好像能消停下来了。

“这生产线要尽快弄出来,去齐齐哈尔和边疆,你选一个。”

研发室的车间搞不来正常的生产线,最终还得去专门的机床厂。

齐齐哈尔自然是首选。

而生产线出来后,就涉及到安装投产这些事情。

去边疆是计划中。

陶永安看着阮文,“我去吧,这里面涉及到技术类的问题估计你也解决不了。”

安装投产这些陶永安还算熟悉。

更何况去边疆不要太旅途辛苦,不适合阮文。

去年她那一趟,让谢蓟生脸黑了有一段时间。

陶永安要是再没点眼力劲,干脆出门找棵树吊死算了。

“那行,有什么事你联系我。”

阮文没有再多说什么,她现在出去,尤其是出远门的确不合适。

陶永安有这般自觉性,当然是最好的。

但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陶永安去齐齐哈尔没两天,阮文接到了来自日本的电话。

她出远门去了东京一趟。

电话是荣林打来的。

事情则是与田岛喜江有关。

这件事挺有意思的。

田岛家的事情,荣林这个女婿要瞒着田岛惠子偷偷跟自己打电话。

阮文想,荣林的第二次婚姻似乎也没看起来那么幸福美满。

希望她不是这罪魁祸首。

荣林亲自来机场接人。

他比之前瘦了一圈,精神状况似乎也不是太好。

带着点萎靡?

不知道为什么阮文想起了凋零的樱花。

如今的荣林,像极了零落成泥的樱花。

“男人是不能发福,如今瘦下来倒有几分美男子的味道了。”

阮文的恭维似乎很有诚意,但荣林却笑不出来,“让你看笑话了。”

“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车子载着阮文去了酒店。

两国距离近,时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荣林请阮文下楼喝茶。

他倒是直白,“惠子的爷爷快不成了。”

“抱歉。”阮文和田岛喜江也算有联系,知道这位老人家的身子骨不太健朗,如今就是在熬时间。

人有生老病死,这是他们所无法左右的事情。

阮文能说的,也只有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安慰。

荣林笑容中透着苦涩,“他对自己的身体还算清楚,早就知道自己如今就是挨日子,有一天算一天。”

相较于早前那个沉默寡言的荣林翻译,如今的日本女婿荣林话有些多。

“他最放心不下的,是田岛家的造纸坊。”

那是田岛喜江凝聚了一辈子心血的产物,是他想要竭力维持下去的东西。

“他把这个造纸坊,留给了你?”

阮文原本就有些猜测,而荣林的点头,则是最后一击,坐实了阮文的想法。

果然如此。

“田岛先生的做法无可厚非,不过惠子小姐怕是不见得能接受吧?”

她才是田岛家的子嗣,可为什么要越过她这个孙女,把造纸坊给她的丈夫呢?

哪怕是夫妻,但不一样的。

“她目前还不知道。”

荣林叹了口气,惠子还在想着爷爷去世后,她继承了造纸坊后该如何经营。

而第一件事,就是要把阮文给踢出去。

惠子一直都不喜欢阮文。

荣林顾忌这太太的颜面,并没有把事情摆到台面上,但他很清楚,以阮文的聪明肯定能明白这些。

“那荣林先生你总不是请我来说服惠子小姐吧?”阮文开玩笑,“真要是说服她接受,我想她会觉得我们之间不清不白。”

荣林苦笑不已,“我知道。”

田岛惠子外柔内刚,心思又极为敏感。

“那你的意思是……”

“我只是不知道该跟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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