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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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照片, 在徐瑶羞愤欲死地将截图发给穆湛秋之后，被恶趣味的穆湛秋专门保存下来, 放进了送他们的新婚相册里。

“也很有纪念意义嘛！”穆湛秋笑眯眯地道, 对简小宝挤挤眼睛，“看，这是你妈妈第一次叫你爸爸老公, 刚认识没多久就叫上了, 这都是缘分呐。”

盗号得来的缘分也能算吗？徐瑶叹着气抬手掩面：“我当时给他的备注没有很奇怪，只是在名字后面加了个心, 谁知道盗号骗子意会得这么精确……当年为了和他自证清白, 急得我差点没当场高歌一曲窦娥冤, 感觉跳进黄浦江里都洗不清了。”

徐瑶回首往事, 觉得那真是自己祸兮福所倚, 福兮祸所伏的一天。她在那天经历了一次相当惨烈的社会性死亡, 却被简升找了过来。而在她和简升有进一步交集的同时，这一幕也被徐冉看见，让徐冉得以在那一天注意到了简升, 进而让她本就坎坷的追男神马拉松又多了很多障碍要过。

她对这件事知道得很晚, 只是知道后感觉像吃了只苍蝇。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她的所有东西徐冉都要抢, 但她万万没想到连她喜欢的男生, 徐冉也要抢一下看看。

她当时和徐冉大吵一架, 但苦于和简升也没什么实际关系, 被徐冉用公平竞争怼回来，只能自己硬生生咽下这口气，如鲠在喉。

好在后来她终于还是如愿以偿。总的来说她还是觉得很庆幸, 因为那天之后, 他们好像终于算是正式认识了彼此。

在找回了自己的账号之后，他们开始渐渐能说上几句话。徐瑶偶尔发什么疑问的消息时，简升看到了也会回答一下。涉及个人信息的当没看见，其他的问题能答的基本就回复了。

由于他觉得没必要答的事情，他就不回答，徐瑶最初为了得到他的回复，也算是煞费苦心。她潜入明大校外的书店里，买了一套高等数学的练习册，每天辛辛苦苦地挑题目抄到纸上，然后拍给简升看，表示自己是在正经地和简升进行严肃的学术交流。

简升最开始看到她拍的题时，疑惑地问：「我记得设计系不学高数？」

徐瑶积极地回复：「是啊！但是你在数学上这么厉害，让我也对高数产生好奇心了。」

简升沉默了一会儿：「好奇心有时候会害死猫，也有时候会害死人。」

徐瑶：「……」

简升直白的打击，并没有浇灭徐瑶想要得到他回复的心。她开始了自己的抄题提问大业。

最开始几天简升偶尔会给个答案，表示过程略，又或是网页链接，示意她自己看网上的原题。可惜好景不长，他很快给她发了张徐瑶买的那本习题册的封面，说：「去买份参考答案。」

徐瑶计划流产，只好收起抄完题目绝不多看一眼的高等数学习题册，又开始了把简升当成日常树洞的生活。

简升那时常年泡在实验室里，中午忙的时候就随便对付一口。徐瑶最开始的时候试着给他送过饭。这种行为属实太亲密了，简升理所当然地拒绝，而后就发现徐瑶隔三差五地来一回，带着外卖来明大实验楼下面的草坪上吃饭。

简升过了几天才知道这件事，还不是自己发现的。是有进出的师兄议论说怎么楼下有个漂亮小姑娘，每天来这边野餐，吃一口看一眼实验楼，这又不是什么下饭的美妙建筑，大家都略觉疑惑。

他们看到这个楼，往往都只有反射性地神色凝重胃里痉挛，对小姑娘的食欲不能理解。

简升知道之后，主动给徐瑶发过消息。

「你最近一直都在实验楼外面的草坪上吃饭？」简升问她。

徐瑶给他发了张照片：「今天吃麻辣烫！拿着有点费劲，不过还蛮好吃的。」

「这边没有树荫，中午还挺晒的。」

徐瑶活泼地回复：「能看到你就觉得值得啦！」

「看不到吧。」

「嘿嘿，想象一下嘛，我脑补能力可丰富了。」

简升的回复停了一会儿，而后说：「其实你不用这样。」

徐瑶紧张地回：「你们实验楼下不让吃饭啊？」

「……我不是指这个。」

简升说：「明年我要出去读博了，以后不一定会回来。如果我给过你什么希望，那我向你道歉，这不是我的本意。」

他自觉话说得很重，却没想到，徐瑶回复得很快，爽朗地说：「你是不是感觉有点压力啊，其实不用的。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这件事让我很开心而已！我随便追追，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又不觉得能追到。其实我没想过什么以后和结果，怎么可能我想要的就会如愿以偿呢，我没这么幸运的。」

简升默然，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她，最后如她所愿地随她去了。

徐瑶在实验楼外草地上吃外卖的照片，相册里也留下了一张。这张照片是别人偷拍的简升，发到了明大的校园论坛上。别人都说简升是在窗口向外远眺，只有穆湛秋，在照片里，认出了徐瑶吃饭的背影，将照片保存了下来。

那个时候她只觉得尽管有点牵强，但徐瑶应该会喜欢这张同框照。当时的她不会想到，其实简升彼时确实是站在窗口，无声地遥遥注视着在楼下自得其乐的徐瑶。而这张照片最后则能够整理进他们的恋爱相册里，成为他们那个时候浅淡交集里为数不多的温馨回忆与证明。

徐瑶将相册一页一页地向后翻，相册没看的部分逐渐变少。她在一张黑漆漆的照片上停住手，简小宝探头看了一眼，没看懂，又使劲看了看。

他还是没看清楚：“这是什么，夜晚的操场？”

是啊。穆湛秋在旁边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张照片和你爸爸妈妈有关，当时我就站在旁边，不过因为离得太近，反而不敢明目张胆地拿出手机拍他们，就把手机对准旁边，拍了张风景照意思一下。虽然照片里没什么内容，但这张照片属实很有意义，我整理相册时毫不犹豫地把它放进来了。”

什么意义啊？简小宝仔细地端详着照片，徐瑶的手在上面虚抚而过，眼睛轻垂，唇角弯起来。

她说：“这是你爸爸出国留学前一天的晚上，我和他见的最后一面。他登机时很多老师同学都来送，我不好意思过去，站在那个队伍里总觉得画风不对。所以前一天晚上拉着你干妈借酒消愁。”

是啊。穆湛秋点点头，回忆起往事，也跟着笑了：“她之前也没干过这么时髦的事，我还真不知道她酒量怎么样，那晚才知道原来她喝多了是会越来越活泼的，特别情绪化，根本拉不住。我是眼睁睁看着她又哭又笑，人都哭崩了还是不敢到简升面前嚎，不过后来你爸爸竟然自己找过来了。”

不光是找过来，还是辗转加了她的微信找过来的。穆湛秋咂咂嘴，现在还能回忆起那个自己没招谁没惹谁的晚上，她正陪着喝多了的闺蜜压操场，突然接到了好几个师哥师姐的催魂夺命消息轰炸，说简神有事找她，要了她的微信号。

师兄师姐们对此都很疑惑，也很八卦：“秋啊，数院的简神找你干什么，虽然他是马上要出国了，但是应该不至于找你当资料翻译吧？听说他英语很好的。”

那当然是不至于了。穆湛秋心里雪亮，知道自己和简升唯一的交集就是自己的闺蜜，现在喝多了正在鬼哭狼嚎的这位。

所以她对简升辗转加上她后问的第一句话毫不意外。简升问她：「徐瑶和你在一起吗？」

穆湛秋迟疑一下，顾左右而言他地装傻：「对的简神，你找她有事吗？怎么不直接联系她？」

穆湛秋对简升其实没什么意见，闺蜜喜欢他不冤，追不上他也正常。她知道两个人姑且能算是说得上两句话，不过简升这一走，两个人的差距越来越大，现实地说，徐瑶还吊在他这里也没什么太大意义。她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积极推销闺蜜，就好像简升人在大洋彼岸，能把心留在这里似的。

真能的话早就成了，现在不成就是不能，徐瑶也总要认清现实。

简升：「她喝多了吧。」

穆湛秋：“……”

草，这他怎么也知道。

穆湛秋茫然地拉住在旁边抱着路灯杆不放的徐瑶，从她手里拿过手机，熟练地按密码解锁，点开她和简升的聊天界面。

赫然看到徐瑶给简升发的一连串消息。

「明天登机我就不去送你啦！一路顺风！」

「我刚查了资料，上面说国外的博士最少要读三年，多的还有六七八年的。当然了你肯定不会读那么久，不过我又查到你读的那个学校博士真的很难毕业！那你如果真的要在国外留那么长时间，会不会等你回来的时候，就是带着外国老婆和混血孩子回来探亲的啊哈哈哈。」

「……还会回来吗？」

「不回来也没关系！肯定是留在国外有更好的前程。可以预见的，你在哪里都前程似锦，在国外也会做出惊人事业的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

……情绪逐渐失控。

下面简升还问了她一句：「你喝多了？现在在哪。」

徐瑶呜呜呜地回了条语音：“如果不能在你心里，在哪里都不重要了！”

简升：「……」

穆湛秋：“……”

喝醉的女人真可怕，平时借徐瑶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和简升这么说话。第一次见面时还能当着全班人的面管简升要微信，认识得越久越怂，到现在别说把追简升挂在嘴边了，就连他出国时都不敢隔着微信说一句舍不得，逐渐满足于和简升的朋友关系，仿佛想抱着简升的浅淡友谊单身一辈子。

喝多了倒是变得诚实起来了，但现在主动出击还有什么用啊。穆湛秋无语凝噎，出神的时候微信一响，简升问她：「你们现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