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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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升出差归来的时候, 已经是深夜时分。

南方强对流天气，飞机延误了几个小时, 傍晚时依然没有确切的起飞信息。简升本来和徐瑶说了推迟一天回来, 不过后来当晚最后一班又确定可以起飞，就改签了机票连夜回程。

算算时间，到家时差不多要凌晨一点, 简升就没说自己改签的事, 怕徐瑶要熬夜等。南方下雨，上京市却在下雪, 简升风雨兼程地回到家, 开门进来时, 给温暖的家里带进来一片潮湿的水汽。

窗外没有月光, 家里也一片昏暗。四处静悄悄一片, 大人小孩显然都已经睡着, 陷入黑甜的安眠。客厅里唯一的亮光是大宝的眼睛，黑暗中像两个探照灯，在门响动的时刻就警觉地靠了过来, 而后在认出是男主人后亲昵地在脚边绕了个圈, 蹭了两下之后, 踩着猫步回去继续睡觉。

被宠物迎接也成了一种习惯。简升俯身摸了摸大宝毛茸茸的脑袋, 将外衣挂在衣帽架上, 无声地穿过客厅, 打开主卧的门, 进入到他和徐瑶的房间里。

香槟色的小夜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不是家里一直用的那个，是他前两天买给徐瑶当生日礼物的新款。简升的视线在上面落了两秒, 而后顺势下移, 看向在床上睡着的妻子。

徐瑶眼睫在脸上打出浅浅的阴影，呼吸平缓，吐息湿润，睡得很安稳。

看到妻子的脸的这一刻，才切实地有了回家的感觉。简升站在床边多看了几眼，俯下身来，掌心在她脸上轻轻贴了贴。

掌心接触的皮肤似乎有些过热，简升怔了一下，随即意识到是自己的问题，外面天寒地冻，虽然进屋后已经稍微缓了一下，但他的掌心温度依然偏低。

他这就要收回手，徐瑶却在睡梦中发出了几声模糊的咕哝，随即胳膊从被子里探出来，抱住了简升的手，脸颊在掌心里蹭了蹭。

简升顿了一下，屏蔽观察了片刻，才确认徐瑶并没有醒。他们同床共枕这么多年，早已对彼此的气息和感觉很熟悉，徐瑶向来习惯在他怀里睡觉，有这种无意识的行为也并不奇怪。

但是接收到这种不自觉的依赖，总会让人心中柔软一片。简升眉眼柔和，忍不住俯身在她脸颊上落下个轻吻，随即才收回手，站起身，去往主卧的卫生间，进行简单的洗漱。

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段时间。简升回到床边，掀开自己那边的被子，忽然发现妻子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流露出几丝不安的神色，突然就睡得不太安稳。

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吗。简升稍稍蹙眉，握住她的手，低声确认：“瑶瑶？”

声音不高，要是睡得很沉，根本不可能听到。徐瑶平常的睡眠质量就很好，简升自己的闹钟一般是叫不醒她的，一贯都要他自己去叫。今天却在这极轻的一声呼唤中醒了，朦胧地睁开眼睛，满眼都是睡意和不确定的心有余悸。

“做噩梦了？”简升轻声问。

徐瑶半睁着眼睛，视线茫然，声音也有几分黏糊：“嗯，梦见你来了又走了……”

她遵循本能地回答完，突然清醒过来，眼睛睁圆，声音顿时抬高了，满满的都是惊喜：“老公？你回来了啊？！”

嗯，时间太晚，就没提前讲。简升掀开被子躺进去：“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徐瑶开心地蠕动过来，仰着脸看他，眼睛不自觉就弯了：“没有没有，我也刚睡不久，而且睡得不沉……因为本来是等你回来的，结果没等到嘛，心里有事没放下，睡觉也不安稳。你刚才进来，我模模糊糊感觉到了，你是不是还亲我了啊？”

两人盖的是同一床双人被，徐瑶温热的身体很快贴过来。简升将人抱了个满怀，他刚洗完澡，身上带着微凉的水汽，激得睡梦中刚醒的徐瑶轻轻打了个颤。

她不退反进，将手脚都缠了上来，抬头看着老公，眉眼弯弯。

简升抱住她，将她睡得稍微有点凌乱的发丝理顺：“嗯，看到你就情不自禁。”

哎呀这话说的，怎么这么好听呢。徐瑶笑眯眯地翻了个身，趴到简升身上，掌心托着双颊看他，眸光狡黠，眼睛亮亮的：“这么想我啊？不枉我也这么想你。”

合法夫妻互相想念天经地义。简升手臂搂在她腰窝的位置，对她趴到自己身上来毫无意见，只是眸色稍稍深了些。他眸光温柔，看着身上的妻子低笑：“生日礼物在行李箱里，本来想明天再给你的，你现在想看吗？”

这种事情不重要，明天醒了再说吧。徐瑶摇头，潇洒地挥挥手：“明天再看就好，我说了生日礼物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人回来。看到你我就已经心满意足啦。”

本来以为明天才能见到的人，今天睡梦中醒来就见到了。徐瑶是真的开心，趴在简升身上轻快地晃着腿，恨不得三更半夜唱起歌来。

简升的抬手抱住她，浅浅地笑着，稍稍敛眸，绅士地确认了一遍：“这么兴奋，不困了？”

“看到你就不困了！”徐瑶开心地答，话音刚落，顿觉天旋地转，自己的视角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被简升一个翻身，压在身下。

“不困就好。”简升贴着她的耳垂低语，手很不绅士地伸进她的睡衣，缓缓揉捻。

徐瑶的敏感点没人比他更熟悉，只揉了几下，就将徐瑶的半个身子揉得酥麻发软。徐瑶双颊飞上两团红晕，喘息凌乱，简升一边将她的睡裙推到胸上，俯身在她脖颈和锁骨上留下一串吻痕，一边很正经地说：“那现在正好合适，我们抓紧时间，复习一下学过的知识点。”

徐瑶控制不住地轻喘，眸光流转，声音甜软地故意道：“什么词啊，简老师？”

简升的呼吸也乱了一下，他咬着徐瑶的耳垂做惩罚，在她耳边喘息着低语。

“小别胜新婚。”

夫妻俩小别胜新婚了大半夜，第二天早上都起晚了。

好在第二天是礼拜天，一家人都没有什么要事。唯一察觉到有点不对的，只有睡到自然醒，起床后发现妈妈竟然还没起的简小宝。

不过鉴于徐瑶睡懒觉并不是一件很罕见的事，简小宝也不是非常意外。而且他将心比心，觉得是这一周独自养两个孩子的妈妈太累了，要趁着周末好好休息一下。

于是他很懂事地给大宝填了水粮，又从冰箱里翻出牛奶，舀了两勺家里常备的果粒速食麦片。甚至洗水果时还给妈妈也带了一份，放在餐厅的桌上，打算在妈妈起床时好好炫耀一下，收获妈妈惊喜的夸奖。

他计划想得不错，唯一的意外是发现从主卧里走出来的不是妈妈一个人。简小宝刚折腾完自己的早餐，还没开始吃，在厨房里转悠的时候，就震惊地看着爸爸从卧室里走出来。

简小宝双眼圆睁：“大变活人！！”

徐瑶昨晚累得狠了，现在还在睡。简升和儿子打了个招呼，看了一眼他给自己置办的早餐，从储物柜里拿出一盒皮蛋瘦肉速食粥，又从上面的柜子里拿出早餐机：“等会儿你再吃半个三明治……不错的想象力，有没有什么更加有逻辑的猜测？”

简小宝挠头，围着爸爸转圈：“我昨晚睡着之后你才回来的啊？妈妈知道你回来吗？”

“知道啊。”简升安排儿子去冰箱里拿吐司和鸡蛋，淡定地道，“你妈妈因为昨晚高兴得很久没睡，今天才起晚了的，你和大宝不要过去吵她。”

这话说得看似没问题，仔细一想又问题很大，再一琢磨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就算徐瑶醒着，现在都说不出什么澄清的话来。简小宝更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拍拍自己的小胸脯，小脑袋一扬：“哼，妈妈睡觉时我才不会打扰呢，随便进别人房间是不礼貌的，我从小就知道。”

很好。简升点点头，给了儿子一个赞许的眼神，淡定地继续做早餐。

“爸爸你去开什么会了啊？”父子俩坐在餐桌上吃饭，简小宝喝了口牛奶，不安分地左右乱晃，“妈妈说你是去和别的数学家一起聊天去了，是这样吗？”

简升点头：“嗯，差不多。我们一起聊一些关于数学有意思的事，包括行业进展和猜想论证之类的话题。你感兴趣吗？我可以稍微和你介绍一下。”

好啊好啊！简小宝兴致勃勃地点头，虽然他不知道猜想论证是什么，不过不妨碍他觉得这个听起来好像还挺有意思。

于是简升挑了几个相对有趣些的热门话题，和他简单地介绍了一番。

需要注意的是，这个研讨会是一个国际尖端数学前沿成果交流活动，里面或许有稍微有趣一些的课题，不完全是有悖常识的数学概念，但和小孩子以为的数大米那种有趣，依然差了十万八千里。

爸爸在说什么东西呢？简小宝听得两眼发直，在内心不断地询问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爸爸说中文，自己都听不懂了？

一股不服输的莫名劲头，使得简小宝硬是打起精神，吃力地听着爸爸说话，硬是把这些枯燥的话题从头听到了尾，保守估计比他妈妈出息了一百倍。

简升对自己儿子的表现也是相当满意的。他神情温和地问：“最新的成果你也大致听了一些，要不要勇攀数学高峰，再挑战一些新的题目？”

简小宝：“……啊，这个嘛……”

天，这个答案说起来真是令人挣扎不已！虽然每次能把爸爸出的题目从头到尾做一遍之后，都能感觉自己学到了新的东西，增长知识不在话下。但是这些题目，客观来说，完全不是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