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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

下午,阮宏派人将谢淮叫去了办公室,后者推门而入,阮宏的背挺直了些,将桌面上的一份资料推向谢淮。

谢淮看了阮宏一眼,确定对方是让自己阅读之后,才将这份报告拿起来。

阮宏弹了弹指尖的烟,烟灰草草地落在地上,就像外面的絮雪一般,阮宏吸了一口烟,在谢淮查看报告时,开口道:“小骆说那小孩肛门出血,有人在强奸他的同时,用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谢淮在听着,同时看到报告上写着三个字,“性窒息?”

“实施强奸的人是这孩子的小叔子,那人趁着老黄外出闯进室内作案。”阮宏道:“还有,小李说黄述的手臂上有一条长度大约十厘米的伤口,结合我们发现的那把带血的羊角锤,小骆说很有可能是昊昊出于本能防卫,用锤子攻击了黄述。”

阮宏:“在小李送来的笔录里,黄述也说了这伤是他那乖侄子留给他的。”

乖侄子……

真够讽刺的。

谢淮刚好看完了报告,他捋了捋思路,沉默了。

阮宏看出了什么,开口道:“你要是还有什么疑问,一会可以跟着小李再去审问一遍。”

“好的,知道了。”谢淮把报告还给阮宏,后者摁了个号码,拨通电话联系了他口中的“小李”。

差不多过了半个钟,李队到达基地,他一下车,先是问候了阮宏,随之敛了笑,看向谢淮,“这位是……”

“你好,我叫谢淮。”谢淮伸手,李队笑笑,墨镜后的眼睛一弯,他跟谢淮握手,“我是李覃。”

李队客气地跟阮宏寒暄几句后,就带着谢淮上车了,李队点了首dj,车内嗨得跟小酒吧一样,一时车内的摆件都带着一股狂野的嚣张劲。

“安全带记得系。”

要不是李队提醒,谢淮都没注意到这个,毕竟,平时坐沉延的车,都是对方给他系的。

“好。”谢淮的手有点僵,抽出的带子因为他一个手滑又迅速地缩回去了,李队听到了动静,道:“能行吗?要不我帮你?”

说着,李队伸手过来,手指不小心碰到了谢淮的手背,后者条件反射地一缩,笑笑道:“不用,我可以的。”

谢淮这么说,李队就没去多管了,他听到安全带“啪嗒”一声入扣后,才安心地开车。

李队吹着口哨哼着歌,在dj的催动下,谢淮觉得旁边的人好像下一秒就能蹦起来跳舞……

等绿灯时,李队突然问谢淮:“你来基地多久了?”

“刚来不久,还没半年。”谢淮回答。

李队点点头,对此并不惊讶,“难怪,长得跟小孩似的。”过了一会,他又问:“你现在是在阿宏身边工作?”

“就只是这次而已。”谢淮说:“阮叔让我接手这个案子,所以我来了。”

“那你应该表现不错。”李队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后对谢淮说:“我这兄弟很少带新人执行任务的。”

从刚刚见面的聊天以及李队称呼阮宏为“兄弟”这两件事上,谢淮感觉,李队和阮宏的关系好像还不错。

虽然李队夸了谢淮,可后者内心依旧平静,从那天早上办公室的事,谢淮心知肚明这次阮宏让他这个新人去完成任务,有冲动的成分在。

要是那天其他人都在安安分分地工作,阮宏没有生气,说不定谢淮现在还在办公室整理资料呢,哪轮得到他来执行任务啊。

到了公安局,一下车,谢淮就听到里面传来骂人的声音,这暴脾气听着……跟阮宏比起来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淮忍不住这么想。

李队笑笑,小声说:“是警长在训人,没事的,你跟着我进去就行了。”

谢淮还听到了砸东西的声音,怀疑道:“真的吗?”

“警长要骂也是骂我。”李队自嘲。

虽然对方这么说,可谢淮还是感到不安,去审讯室的路上就跟在阎王地盘上走一遭似的,他是没犯错,但就是怕维多警长把气撒他身上了。

进了审讯室,关了门,谢淮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里面已经有一位工作人员了,李队简单介绍了一下,“坐吧,这是我的助理。”

黄述穿着看守所服,双手被手铐圈着,头发乱得像鸡窝,因为打了阻隔剂,他的精神状态很差,脸上的胡渣让他看起来既落魄又沧桑,仿佛老了十几岁。

黄述脸色并不好看,他不明白,他都招供自己的罪行了,为什么还要受审,说实话,审讯室的气氛压抑得让他有种刀子架上脖子上的错觉,他坐在这里,呼吸每分每秒都沉重无比,就像灌了铅似的。

谢淮把在老黄家找到的口红带过来了,老黄看着透明密封袋里面的东西,有些懵。

“案发当天,你知道老黄家里来过哪位女客人吗?”

女客人?

提到老黄,黄述的怨气就不打一处来,他觉得要是没有老黄,他应该会有一个不错的家庭,至少旁人不会用鄙夷且排斥地眼光去看他,妈妈也不会死得那么落魄,而他,也不会今天坐在这儿,穿着这磨人的看守所服!

“那个贱人……”黄述笑了,“又老又丑还没钱,有哪个女的会看上他。”

闻言,对面负责记录的助理抬了一下眼睛,似乎对黄述动不动就说“贱”啊“操”的反感。

谢淮垂眸,其实他觉得黄述说的话也并不是完全没道理,他换了个方向,问:“那老黄有和哪位女性朋友走得近吗?”

黄述嗤笑一声,摇摇头,“你是没耳朵吗?我都说了,有哪个女的会看上他啊!”

黄述越说越激动,已然生气了,但忽然不知怎么的,他病态地笑了两声,“哦,对,我忘了,应该在这句话前面加上一个条件——除了我妈那个傻逼。”

这会,助理听不下去了,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有人居然这么骂自己的亲生母亲,“黄先生,请注意您的言辞。”

助理这么说,但黄述并不理会,典型的左耳进右耳出。

旁边的李队看着黄述那轻狂样,挑了挑眉,转而问:“那他有关系较好的男性朋友吗?”

黄述这次连笑都不想笑了,每次审问他都觉得心累,他漫不经心地道:“他除了昊昊,什么都没有,曾经蹲过监狱的人,有谁愿意和他交朋友,别哪天被捅死了都不知道。”

谢淮回想起在爱心商场跟老黄见的那几次面,思路一转,间接想起了小媛,以及女孩死前给自己拨的那通电话,谢淮依稀记得,小媛说自己遇到了一个怪人,他回忆了片刻,然后问:“那你见过一位老人吗……”

谢淮安静了一会,接着补充道:“穿着白色婚纱的老人。”

眼前的人这么一提,黄述倒是有点印象,“穿红色高跟鞋还化妆那个?”

听到“化妆”二字,李队和谢淮眼睛一亮,李队问:“这么说,你见过?”

黄述撇撇嘴,样子拽得很,搞得像对面三人都在求他一样。

“有一天晚上回家,我在路上遇到了这么个怪人。”说着,黄述嘶了一声,吐槽说:“那老头跟精神病院跑出来的人似的,开口闭口就说自己是神,还让我那什么……加入他的麾下,笑死了,要不是他打扮得那么娘气,我可能会以为他是传销组织的头儿。”

打扮怪异的男人……

谢淮接着问:“那你当时怎么跟他说的?”

黄述嘲讽道:“我让他滚一边去,好狗不挡道。”

“然后呢?”

“然后?”黄述觉得谢淮的问题真是莫名奇妙,“然后我就回家了啊,我干嘛要跟一个疯子说话,浪费时间!”

出来的时候,谢淮见天空呈深邃的墨蓝色,走廊的也灯亮了,他颔首对李队表示感谢。

李队抽了根烟,说:“这有什么?只要能协助破案,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谢谢李队。”谢淮道:“那我先回去了。”

李队问:“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谢淮想着对方还有别的事要忙,不好意思再打扰,于是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刚说完,李队就被助理远远地叫了一声,看样子是有事情需要他去处理,他急忙把烟摁灭在身旁的灭烟区,“我先去看看有什么事,你自己一个人要小心。”

谢淮浅浅淡淡地“嗯”了一声,抬脚走出了公安局。

谢淮把手揣进兜里,路过超市时,想起家里的套子要用完了,于是进去买了几盒,他想着最近沉延忙,有套子完事后可以直接打结丢掉,比较方便。

然而,事实证明,每次谢淮买这玩意,都会出现小意外,他结账的时候,突然有人叫了他一声。

谢淮吓得一激,整个人差点灵魂出窍,艾琳走上来,她知道谢淮和沉延的事,也瞄到了谢淮买了什么东西,但是没去多问,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师姐……”

“下班了吗?”艾琳笑着问。

谢淮放松了些,点了一下头,他和艾琳一起顺路回到基地,两人在路上聊了很多工作上的事。

谢淮谢天谢地艾琳没有问他买了什么,黑色袋子装住的套子被他强行塞进口袋里,因为旁边有熟人,他这一路走得提心吊胆的。

【067】

谢淮一回到家,刚好看到沉延从厨房里端菜出来。

“过来吃饭了。”沉延看到谢淮蹲下身解鞋带,强调说:“要穿鞋子,别光着脚乱走,跟小流氓一样。”

谢淮闻言,朝沉延“嘁”了一声,“你才是流氓。”他肚子饿坏了,进浴室洗好手后一溜烟地跑向饭桌,搞得沉延会跟他抢饭吃一样。

沉延解了围裙放好后坐下来,拿起筷子给谢淮夹了块可乐鸡翅,“尝尝这次的味道怎么样?”

谢淮愣了一下,没想到沉延还记得他上次说鸡翅有点咸的事啊……他咬了一口后告诉对方,“不错,这次咸淡刚好。”

沉延也不知道谢淮从哪里学来的挑剔毛病,即使如此,沉延还是被对方的这点小脾气拿捏得死死的。

谢淮从小就会看别人的脸色行事,懂得进退有度,在沉延面前,他虽然偶尔耍脾气,但绝对不会无理取闹,给沉延带来困扰。

久而久之,谢淮的挑剔毛病倒是变成了情趣的调味剂。

吃饱了饭,谢淮把碗放进洗碗机,完事后跑向沙发。

沉延在看球赛,谢淮突然像只猫一样贴过来窝在他的怀里,沉延换了个动作,抬手,把人环住。

“吃饱了没?”沉延眼睛看向屏幕,手却伸进谢淮的衣服里去摸对方平坦的腹部。

“饱了。”谢淮说。

“你今晚吃得有点少。”沉延说完,把手抽出来揉捏谢淮的耳垂,俯首饶有趣味地问道:“是不是在外面偷吃了?”

沉延语气温柔得跟在逗猫似的,谢淮微微仰首,就碰到了对方干燥的唇,他不知道沉延的“偷吃”意思几何,但是没关系。

谢淮抬起手指,轻轻地,指尖从沉延的下颌开始,一路向下,若有若无地点着对方凸起的喉结,最后落在凹凸不平的锁骨上。

沉延被对方勾得浑身的细胞都在隐隐发痒,谢淮眼神里带着一种致命诱惑,沉延觉得怀里这人简直就是妖精,会把他的理智一点一点蚕食殆尽。

“沉延……”谢淮的目光从沉延的眼睛移开,转而停落在对方的唇上,“我就算想偷吃,也是跟你偷吃。”

沉延的嘴角往上扬,他把谢淮压在沙发上,有些凶地吻着对方,二人的舌尖碰在一起,很快地又滑开了,沉延追着谢淮,后者痒得口水从嘴角流出来。

电视里的球赛还没结束,不断地发出裁判吹响哨子的声音,就像在宣判沙发上缠绵的二人的行为过分犯规。

他们听到彼此愈渐发粗的喘气声,感受心脏撞击胸腔的快感,贪婪地吞咽着爱人的唾液。

谢淮脸上一片潮红,嘴里发出沉闷地呜咽声,过了一会,沉延才停下来,谢淮因为缺氧而眼神迷离,这让沉延想到了他们每次做完之后,谢淮躺在床上,余韵还未褪去时,也是这般诱人。

对于谢淮,沉延总是会失控,他觉得对方就像是伊甸园里的毒蛇,引诱着他去偷吃苹果。

谢淮微微仰着脖子,因为缓不过来,还咳嗽了几声,沉延摩挲着对方湿润的嘴角,良久之后,他突然掐住谢淮的下巴,落了个吻在后者微微发肿的嘴唇上。

谢淮以为沉延还要继续,声音稍稍发哑地说:“不行了,我喘会……”

沉延笑笑,“这么会说话,真想把这张嘴给亲烂……”他忽然停住,凑到谢淮耳边说:“就像我每次都想把你后面操烂一样。”

谢淮顿了一下,抱怨道:“你还说我是小流氓,明明你才是。”

“可是你每次被小流氓操都叫得特别带感。”沉延笑了一声,热气喷在谢淮的耳廓。

谢淮被这么一说,脸红得更厉害了,沉延有些亲不够,于是转移了位置,亲着身下人的脖子。

谢淮此时就像猎物,任着沉延在他颈间放肆,白皙的脖颈很快就留下了发亮的水渍,沉延很克制,几乎不会在谢淮的脖子上留下痕迹,只会细细地品尝,缓缓地将对方拆吞入腹,而谢淮每次都很自觉地仰着脖子,就像他在床上也是很主动地跟沉延缠绵一样。

忽然,沉延停下来,“你身上怎么有烟味?”

他抱着谢淮的时候就隐隐闻到了,只不过刚刚才确定下来。

谢淮回想了一下,说:“可能是李队,他抽烟了。”

沉延一听就知道对方口中的“李队”是谁,即使他知道李覃那把年纪和谢淮不可能发展出什么,但他还是忍不住吃醋,只因为谢淮身上沾了别的男人的烟味。

沉延的手往下伸,解了谢淮的裤扣,语气有点凶地说:“你身上只能有我的味道。”

“我要射你一肚子精液。”

·

明天是周末,沉延和谢淮都不用上班,于是一觉睡到了十点多去,昨天他们在沙发上做完,在浴室清理时二人擦枪走火,沉延摁着谢淮在浴缸里又来了一次。

沉延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一般来说,组织是不会让周末休假的成员外出执行任务的,所以,放假这两天他可以痛快地休息。

谢淮比沉延多睡了一会,醒来的时候看到旁边的人在看手机,因为他脑袋蹭到了沉延的胸膛,沉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谢淮听到声音后,很自觉地睡到一边,不黏在沉延身上了,但嘴里喃喃地道:“疼对吧?叫你每次都吸这么用力。”

谢淮表面嫌弃,内心实则为自己昨晚“大仇得报”,“一雪前耻”感到高兴。

沉延将手机“啪嗒”一声扣在床头柜上,谢淮听着这声音觉得大事不妙,或许沉延要咬回来了,他下意识地朝后缩,可身体上的酸涨感让他行动慢了些。

等到挨到墙,无处可逃了,谢淮心凉得就像外面的空气。

沉延屈起手臂,轻而易举地就把人给圈回来,二人肌肤紧贴,谢淮听到沉延说:“躲那么远干什么?冷死人了。”

谢淮眨了眨眼睛,内心:骗人,你的身体明明烫得吓人……

两人安安静静地躺了一会,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雪点打在玻璃窗上。

沉延想起一件事,靠近谢淮的颈窝认真地嗅了几下,谢淮还有点困,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昨晚明明十一点左右就睡着了,睡了那么久,却还是感觉累。

谢淮认真地想了想,觉得应该和他这一周过于忙碌有关。

“你干嘛?”谢淮声线慵懒地问。

“检查你身上还有没有烟味。”沉延说。

“怎么可能还有?昨天都洗澡了。”谢淮觉得脖子痒痒的,他道:“就算有,也是你的口水味。”

沉延轻笑一声,温热的气息落在谢淮的锁骨上,“不检查一下我不放心。”

谢淮被放在床上平躺着,已然准备再睡一会,沉延的鼻尖和气息在他的肌肤上蜻蜓点水般滑行,舒服得让他更想睡觉了。

迷糊间,他下身一热,人还没睡几分钟,就霎时精神了。

“沉延?”

被温热柔软的触感包裹着,谢淮大脑一片混乱,心跳一下子拔高。

谢淮垂下眸子,看到大概在他腿间的位置,被子表面鼓起一个包。

沉延舔弄着他的下面,还动不动地吸他,用手挠着他的涨涨的囊袋,跟个妖精似的在摄他的魂。

“嗯……”

谢淮爽坏了,就想朝前挺。

完事后沉延从被窝里爬出来,见谢淮羞得用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脖子都红了。

沉延压上去,将谢淮的手臂挣开后压在一侧,他低头亲走谢淮眼角的泪,舌尖传来一点咸,和刚刚尝到的味道一样。

沉延看着谢淮的眼睛笑了笑。

谢淮被对方的眼神看得一颗心乱糟糟的,他气得屈起腿,却被沉延给按住了,“别乱来,不然你以后就不性福了。”

谢淮听着沉延在他面前说着嚣张的话,觉得怎样都要给对方一点惩罚,他翻了个身,把沉延压在身下,然后俯首吻人,他有些狠地轻咬着沉延的唇,沉延却纵容地抚摸着他的背,就像在捋顺他这只气炸毛的小动物。

二人磨蹭着,不知不觉到了中午,沉延去客厅,把昨晚扔在地上衣服捡起来,一会准备丢进洗衣机。

谢淮穿好衣服后,瞥见墙上时钟显示的时间——居然快要一点了,这时,谢淮内心不禁感慨什么叫做“美色误人”。

谢淮肚子饿了,他忍着酸痛感走到阳台问沉延:“中午吃什么?”

见沉延在洗手台洗贴身衣物,抽不出空来,谢淮又道:“你吃面吗?我去煮。”

“可以。”沉延道。

语落,谢淮就跑去了厨房,沉延看着对方的背影,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谢淮刚把面饼放下去,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谢淮注意到什么后,怔了怔,说:“你的手刚刚洗了内裤,现在来摸我的头?”

“你嫌弃啊?”沉延把谢淮逼到一边,笑着说:“我刚刚给你口完后,你可是亲我亲得很凶呢。”

谢淮觉得这话没法接!他哼了一声,对沉延说:“让一下,水、要、滚、了。”

【068】

信息部和维修部的工作人员对‘孤岛’系统进行故障检索和加固维修,一位较为年轻的工作人员举着支手电筒进来,“海叔,部长让我问您这边要好了吗?”

海叔把被病发者划破的电网拆卸下来,对在一边等候的小叙说:“让开些。”

说完,小叙绕到外面去,海叔把破旧的电网丢了下去,扭曲变形的电网触碰地面发出重重地“哐当”声,上面断开的铝丝因为撞击而在空气中发颤。

“还没好呢。”海叔咬着牙用斜口钳把铝网边缘剪平整,他说:“可能还得一个钟才能完成。”

海叔负责的这间牢房就是之前关押老黄用的,这里的铝网多处受损,惨烈得跟被开膛破肚了一样,海叔想换上新的网,就得把之前破损的地方拆卸下来,比起别的地方,海叔这儿任务较重。

小叙举起手电筒对着方才掉落在地的铝网看了半响,忽地灯光往上一晃,电光火石间,小叙好像看到了什么,于是又把灯给打了回去。

“叔,墙上好像有字!”小叙惊呼道。

海叔闻言,朝对方指的方向看去,头顶灯的光线落在凹凸不平的墙上,两人看得更清楚了些。

那两个字是红色的,像是用血写的,字迹歪曲,有些渗人,看了良久,海叔拖着长音说出了两个字:“小耳?”

小叙不懂,“耳朵?”

牢房里本来就光线不足,阴森森的,现在出现了这两个血字,小叙心里毛毛的,下意识地摁了摁胸口的玉佩,心里默念“佛祖保佑”。

海叔也晕乎乎的,他摇头,“不管怎样,先跟组织汇报一下。”

“行。”小叙颤巍巍地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送出去后点进相册,把这张照片给删除了,不然他存着这邪门照片,会吓得几天几夜睡不着。

这张照片一下子在组织里传开了,这还没下班,办公室就热闹起来,因为这两个字是在‘孤岛’发现的,所以大家对其猜测颇多,甚至当场还诞生了几个恐怖故事出来,搞得在场的女工作人员说自己今晚不敢回家了,就算回了家,也不敢去厕所。

谢淮虽然不喜欢参与这些讨论,但他现在就坐在办公室里工作,所以不可避免地也被吓到了,他真希望那个编故事的人能把嘴给闭上……

时间一跳,谢淮将自己桌上的文件摆整齐,拿了块重物压好之后就起身准备回家了,离开前还和同事说了告别的话。

他们虽然在八卦,但还是礼貌地应了谢淮,其中一位男同事打趣道:“小谢,你怎么每次都这么早回去啊?”

旁边的女同事道:“这你可就不知道了,我们小谢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估计是对象看得紧呢,每天都催着早些回家,你说是不是啊,小谢?”

谢淮点了点头,然后才意识到一件事——他这个点头到底是承认自己有男朋友,还是对象催他回家催得紧?

不过,就算把这两个问题拆开来问,谢淮也还是会点头。

“男朋友啊?”男同事有些惊讶,正当谢淮以为对方听不得什么同性恋时,眼前的人想起一事,激动地道:“我有听说过,是猎杀组的沉延,对吧?”

谢淮“嗯”了一声,他觉得自己应该早就知道的,他的同事们喜欢聊天,怎么可能没有八卦过他和沉延的事呢。

男同事话音刚落,其他几人就开始嫌弃他了——

“什么啊?该不会我们都知道了,就你还不知道吧?”

“我上次还看到小谢和男朋友牵手回家呢,沉延看咋们小谢那个眼神啊,跟恨不得跟对方黏在一起似的。”

“我也看到了!之前我见过沉延几次,我还以为他是什么高冷大帅哥呢,没想到谈起恋爱这么会宠人。”

“哎哎哎,你们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别光夸隔壁组的沉延啊,对方是厉害,可这归根结底,还是我们小谢有魅力!”

这话说完,其他人跟着表示赞同。

被同事当面说自己的事,谢淮有些害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人都结巴了,说:“时、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一人笑笑道:“快回去吧,沉延估计等得心急如焚了。”

谢淮的脸热热的,吹了很久的冷风才稍稍平静下来,他想到了很多事,他记得刚开始发现自己喜欢沉延的时候,心里会有些担心,害怕身边的人知道他是个同性恋而讨厌他,谢淮心里清楚,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同性恋发生在自己身边的。

可是,对于沉延,谢淮是即使再害怕也想要靠近,他觉得自己如果因为这点困扰而错过了这么一个人,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沉延接受和谢淮谈恋爱,这是谢淮没有想到的,他甚至之前就做好了被对方拒绝甚至排斥的准备,就像面对一场考试一样,即使努力复习了,也不见得会拿下个如愿的成绩。

但是,和沉延在一起后,谢淮就不太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了,他想明白了一件事:旁人觉得他恶心他有病,不看好这段感情又怎么样?这些偏见其实根本不会给他的生活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能困住自己的,永远是无意义的庸人自扰。

晚上,沉延洗完澡后从浴室里出来,见谢淮躺在床上眨眼睛看着他,他问:“你刚刚不是说困了吗?怎么还没睡?”

沉延坐在床边拿出吹风机准备吹头发,谢淮凑上来从后面抱着他,脸贴在他的后颈。

“嗯?”

谢淮感受着沉延的体温,说:“我就想抱抱你。”

沉延笑了一声,开玩笑说:“跟只树懒似的。”

“哪有……”谢淮说:“树懒能随时睡觉,我上班睡觉会被骂死的。”

沉延说不过他,开了吹风机吹头发,还时不时去逗弄后面的谢淮。

沉延吹完头发后准备躺下睡觉了,他抬手一掀,把谢淮也一起蒙入被子里。

谢淮顺着沉延落在他脸上的鼻息,凭感觉凑了上去,正好亲到了沉延的唇,后者有些惊讶,问:“这么暗你都能亲中?”

谢淮淡淡地“嗯”了一声,有些骄傲地说:“天赋异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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