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病娇太监比命长 第1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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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澜简直看不下去,“就你这般毫无警惕之心,万一有歹人拉着你推池塘里都不带挣扎一下的……”

宁晚心迷迷糊糊,靠魏澜靠得更近了些,两手都挽在魏澜臂上,肩膀也紧紧贴着他。

魏澜凉凉瞥她一眼,嘲她:“都跟你说了早些歇息,偏不听,没完的折腾,有精神才奇了。”

宁晚心几乎半数的重量都倚靠在他身上,气息暖融融的,呼吸间还带着牛乳的香甜。

魏澜看她实在是困,还是道:“这么犯倦就回去睡吧,等你睡饱杂家让咸福接你过来,可好?”

宁晚心本还迷糊着,闻言登时清醒了,脸上堆起稚嫩的警惕,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夫君去……我也要去……”

她在这件事上倔强的惊人,魏澜无法,只得随她去。

给薛汀兰打的其中几件橱柜和床榻的图样已经描好送过来,黄花梨百宝嵌云石十二连环橱一座,黄花梨缠枝莲纹美人榻两张,榉木黑漆攒玉兰花拔步床一座。

魏澜接过图样,一张张翻过,凤眸从头扫到底,“榻头的缠枝莲纹改雕灵芝纹,橱柜已经用了黄花梨,美人榻就改红木吧……”

这位内侍原不在内务府这边伺候,因内务府协办晋国公府和永安侯府秦晋之好的事,才拨过来帮忙办些跑腿打杂事的活计。他只闻过魏澜大名和雷霆手段,却不知这位魏总管竟然记性这般好,图样只翻一次就能给出这么多意见,连忙手忙脚乱地记下。

“暂时就这些,若有其余的地方杂家过后想到,再差人知会你们。”

咸福过来请茶,跟那位宫人笑道:“别嫌咱们麻烦,皇后娘娘胞妹的嫁妆,由不得咱们不小心。现在精细些,总比出了什么岔子过后上头怪罪下来要强。”

内侍忙道不敢。

魏澜目光扫过内廷,瞧见宁晚心的身影,轻蹙眉头问道:“不是吩咐过姑娘身子乏,让你们带她去杂家在这边休息的耳室小睡一会儿?”

咸福笑着回道:“师父的话哪敢不听呢?实在是姑娘坚持……”

魏澜挑眉,“她有什么好坚持的?困了就睡,左右杂家也没闲功夫陪她……”

咸福笑意加深,“师父您看,”他站在魏澜身边,指着堂间,“姑娘坐的位置,只要一抬头,便能把庭院里瞧得一清二楚。”

魏澜一怔,视线仿佛受到牵引一般,不由自主地看向那抹纤瘦的身影。

咸福一笑,点到为止,并不多言。

魏澜隔着青石板路和门扉望过去,虽然看不清宁晚心的神情,却能在心里描绘出她眉眼弯弯地笑着的模样。

他看了半晌,方才敛眸,收回视线,淡淡转开话题,“永安侯次子的事情查得怎么样?”

说到陆检堂,咸福笑容淡了些,神色间多了几分嘲弄。

永安侯爷是个能耐的,佐几任皇帝仍能保住侯府富贵不减,嫁到永安侯府,最起码也是个安康富足的生活,放在寻常人家不失为一桩好婚事。但是跟晋国公府联姻,这个家世就未必够看了,更何况……

“总听老人说,这猫吃鱼狗吃肉,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位永安侯府的次子可是真是个异类,”咸庆想到宫人打听来的消息,很是鄙夷这位爷,“按说老侯爷是个精明的,人称小侯爷的长子听说也是个上进的,陆检堂不知道是长歪了还是怎的,父兄的好处一点没学到不说,内宅妇人做派肖了个十成十。”

大错误没有,小错误没完。这个年纪这个家世,纨绔也罢,斤斤计较事事离不开娘算怎么回事?

“不稀奇,”魏澜随手盘着一对儿玉核桃,闻言撩起眼皮,嗤笑道:“杂家还在做宫廷采办的时候就听说过永安侯府这位次子陆检堂的事迹,那时候他大抵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请别家公子青楼狎妓赊账不说,让老鸨使人撵出来还大放厥词,真是好好给他爹长了一次脸……”

“现在更出息了,逛窑子闹出事来还要侯夫人收拾烂摊子……”咸福如此这般地跟魏澜说了前因后果,“虽然房里瞧着还算干净,没见丫头姨娘,可这……明里没有,背地里腌臜不见得少。”

他们都是在宫里熬了这许多年的内侍,阴损事见过太多了。婚前永安侯府碍着晋国公府的势力不敢乱来,一旦成婚,出身再好,到了婆家一样要遭人拿捏的。陆检堂少年时候秦楼楚馆的事就连宫中内侍都知晓,可见其性子不安分守己到了什么程度,大户人家的女儿嫁过去,婚后也少不得磋磨。

“就这种人……都能下去手赐婚,再怎么说薛小姐也叫他一声姐夫,真是……”魏澜不屑一笑。

自古凡上位者都有意抑制外戚,今上也不例外。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帝在忌惮皇后母家,忌惮晋国公府的势力,有意逐渐削弱薛家的势力。所以薛汀兰必须下嫁,她不能找一个太过得力的婆家,最起码不能嫁到一个有实权的权贵人家。

但是嫁给小门小户和嫁给人渣是两码事,为了自己一己私心牺牲妻妹一辈子的幸福,皇上这事办的不得不说太掉价。

咸福深以为然,又小声道:“那位这样做,就不怕皇后心生不满,来日同晋国公府离心……”

魏澜淡淡道:“皇位坐稳,离心又怎么样?卸磨杀驴的事情,你见得还少了吗?”

咸福默默无言。

魏澜倒像是料到皇帝这番作为一般,他声音低下去,“这样也好。”

皇帝这般旨意一下,帝后的感情再坚如磐石,这磐石也要碎裂湮灭成粉,扬撒在风里,经风一吹,连痕迹也不剩。

世间本就没有一种感情能好整以暇地天长地久,更遑论这份感情里堆满了谎言试探、猜测忌惮。

魏澜同咸福详谈了陆检堂和薛汀兰的事,回来的时候,却见宁晚心站在案台前垂首写着什么,一手挽着袖子,一手执笔,很有种熟读诗书的大家闺秀模样。

她十分专注手头的事情,连魏澜走近都不曾发觉。

咸福心里疑惑着,他之前还听咸庆说过,师娘最烦读书写大字,怎么来了内务府倒有兴致读读写写了?

魏澜走到她身前才看着,这傻姑娘不知怎么弄得,竟然鼻尖上沾到墨都没觉察到。

宁晚心觉得鼻子上一凉,被什么刮了一下,她皱皱鼻子抬眸,就见魏澜站在自己身前,惊喜地“呀”了一声,笑着唤他:“夫君!”

“洗洗脸去,”魏澜眉头蹙起,看她花猫似的脸,“满脸的墨,脏死了。”

咸福晓得自己师父的德性,忙唤人打水取干净帕子过来。

宁晚心仿佛没看出魏澜的嫌弃,绕过来执起他的手。

“你……”魏澜让她沾满墨的小手牵住手,额头青筋一绷,闭了闭眼,在心里告诉自己,她是傻子,杀人偿命。

“夫君,看。”宁晚心眸子晶亮,盈着秋水一般,含情似的,魏澜耐不住她这么看,只得垂首欣赏宁晚心的大半日的杰作。

魏澜没想过她能写出什么,本是不以为意地一瞧,待看清纸上的内容,凤眸一定,眼睛微微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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