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侯爷,究竟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
当年二叔在青州府衙,什么东西也未寻见。怎么过了这么些年,反倒是有父亲的印章出现。
“张大翻修了知州府衙,书房原址发现了这个。除了这些,还有你父亲当年手书,等抄写完毕,一并给你送来。”
顾知山见她眼眶泛红,手掌往复捏紧两回,克制不去触碰佳人。
可她,这柳氏,佳人泪湿睫毛,面容凄凄,格外让人心生怜惜。
尤其是他胸腔肺腑,强烈的冲动,迫使他上前,擦去佳人眼底微涩眼泪,鬼使神差的,蹦出一句,
“往后有我。”
月容顿时似是被惊住了。水眸眨了两下,才算是反应过来,往后有他??
他们如今是什么关系,一个一等侯爵,手握重兵,威武赫赫,一个是有夫之妇,父母双亡,又有黄家那么一摊子事情缠身,只求保全性命便罢。
至于和男人在一起,月容是从未想过,更不敢有这样的念头。
扭头,月容拿帕子擦去残存眼泪,整理情绪。总算是想起,男人千里迢迢送这纽印来,她还未向男人道谢。
眼眶仍带泪意,唇角勾起,模样妩媚动人,月容敛衽一礼,郑重其事,
“多谢侯爷送来父亲旧物,来世自当衔草结环相报!”
鬼要她的衔草结环!
顾知山抱着锦被踢开韩有梁营帐,总算是明白事情哪里不对。
他明明夜探佳人房间,送上千里迢迢携带的柳道南印章,可不是让佳人衔草结环。
他原本设想,那柳氏感激之下,自荐枕席,二人耳鬓厮磨也是人间一大乐事。怎么到头来,他小心翼翼服侍柳氏在里间躺下,甚至,甚至等她安睡后才回到营帐。
明明,一肚子盘算,没有一件得逞,他竟然觉得挺开心?
意识到这个,顾知山推醒地上睡的死沉韩有梁,“你说,什么样的人,你看她哭,想把这天下都捧给她?”
韩有梁一激灵,顿时爬起,“天下,侯爷,你决定反了?!”
“我就说这京城实在憋屈!那小皇帝不信任你也就罢了,张黄两个太傅到处挖坑,还有太后,太后娘娘究竟是个什么态度?任由儿子疏远舅舅,她到底是怎么盘算的?!”
义愤填膺,好像受了委屈的是他一样。
得,你问他这个不开窍得人做甚。顾知山一拉毛毯薄被,隔绝心底万千念头,
“睡觉,明日卯时站岗去!”
如此多话,在外头多吹吹冷风。
韩有梁丧气躺下,侯爷是越发冷淡难亲近,明明早年他们也一起策马边疆,渴饮匈奴血,饥啃鞑子肉,多逍遥快活啊。
哪里像现在,京城中束缚着,连那么点儿军费都被人盯住瓜分了,若不是侯爷有能耐,搬回半营帐的金银砖石,秋季行军的粮草都没有着落。
暗暗心疼了自己一把,韩有梁扭头呼噜噜,复又沉睡过去。
及到第二日天色大亮,韩有梁便往床上去瞧,昨夜抢了他床榻的侯爷早就不知所踪。挠头想起昨日晚上侯爷问的那句,
什么样的人,你看她哭,想把这天下都捧给她?
一激灵,该不会,侯爷今日不在营帐,是为了那柳氏,要斩杀黄太傅全家?
越想越觉得可能,侯爷素来冷峻,不近女色。除了柳氏,连只苍蝇,到了侯爷身边也会变成公的。
今日太后上山拜佛,若真是因为那柳氏,斩杀黄太傅全家,岂不是,当面给太后和天子难堪。
自觉自己应该救下黄家众人,韩有梁两三下系好衣裳,拉住营帐外守门的卫兵,
“侯爷呢?可是往黄家那边去了?”
卫兵一脸疑惑,“侯爷不到五更便往后山去了...”
不等说完,便见韩有梁策马往后山行去,卫兵挠挠脑袋,他没说错啊,侯爷是四更天走的,怎么这韩将军,一幅天塌了的表情?
打发走顾知山,月容这一觉睡的极香。手握父亲留下的印章,她似是回到父母仍在的日子。平乐安合,她所想要的,都在她身边,在没有比现在,更幸福的日子。
唇瓣含笑,眉目舒展。顾知山推窗进来,便瞧见帷帐内佳人睡的正香。
忍不住凑上前,爱她狡黠,又恼恨她,那么点儿聪明全用到自己身上。
一夜不曾睡好,总算是想明白,这柳氏一开始怕也没有存着让自己留下的心思。随机应变,那柳道南印章的确让她心软,却不足以让自己留下过夜。
该怎么才能得到那柳氏的心呢?素来运筹帷幄,权倾朝野的肃毅侯第一次有了烦心事。
强取豪夺不成,她会恼了自己,他自认为的宽容退让也不成。他对她的心疼怜惜,在这柳氏看来,皆是能利用的不成?
越想越觉得恼恨,顾知山肆无忌惮的目光向下,落在床榻上甜睡的佳人,距离太后离宫还有两个时辰,他若是...不会再去心疼她!
心底这般恶狠狠想着,动作仍旧是轻手轻脚,躺在外间自己睡的位置,悄无声息的凝视一侧沉睡的佳人,呼吸柔和,眉目清丽可人,唇瓣莹润,是他最爱的形状。
小心贴近,仍旧残留一指距离。呼吸交错,佳人浑然不知野兽对自己虎视眈眈,毫无防备。
外头晨曦微亮,又一夜即将过去。
而他,总算是如同丢失的软骨归了位,香衾之中找到归宿。睡意袭来,仍记得攥住佳人细弱腕子,终是沉沉睡了过去。
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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