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地奔波(1 / 2)
这是一道送分题,陆见琛来通风报信也不代表着他就会扣下这道折子,这点骨气他还是有的。且只是这一道折子,并不能让李丞相不能翻身,那么扣不扣也就无所谓了。陆见琛此来也不过是表明一下立场,并且作一个浅浅的试探而已。口上说着难,实则亲自跑了这一趟,陆见琛的事就算完成了。
陆见琛看好谢麟,谢麟一路蹭蹭往上爬,也证明了陆见琛的眼光不错。如今政事堂里,叶宁是谢麟亲舅舅,李丞相算他半个岳父,陆见琛自不希望李丞相倒台,但又吃不准谢麟与李丞相关系的深浅。早些时候看来,谢麟与李丞相接触并不多,关系也算如何好,近来倒显得亲近了,陆见琛也要心里有个数。同时,这也是让谢麟好卖李丞相一个人情,证明谢系的力量依旧在。
谢麟果断地道:“御史但依国法。”
陆见琛对程素素点点头:“如此,我这便回去了,明日还有早朝。这份弹章明天早朝见啦。”
程素素无声地点头,眉宇之间也没有过份的忧虑,当然心情也不轻松就是了。李丞相原本要丁忧的,现在是放假的,被这一本给参回来了,像个什么话?脸上要挂不住的。虽然名声于政客,很多时候是可以牺牲的,毕竟不甚美。眼前最好的解决办法,是真的天降个奇才,把魏兵给卷回去。
心里想着,程素素与谢麟一道,将陆见琛给送出门去。陆见琛为防被人看见,是乘一辆轻便的马车来的,登车之后便不再露面,车夫挥起鞭子,车子跑得飞快。
携手转身,谢麟且行且对程素素道:“事不算大。”
“我明白的,”程素素道,“弹章是不痛不痒的,难处是前线能否取胜。”
谢麟的手掌紧了一紧,程素素的手温暖而干燥,并没有紧张,心下稍安。两个缓步到了正堂,赵骞等人依旧等在那里。两人往上面一坐,谢麟道:“诸位,坐。”
各安其席,江先生也说:“娘子不必担忧。”
程素素道:“是,伯父风浪里行船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呢。咱们不回头看,且看脚下这一步怎么迈才好。”
跟明白人说话就是省心,这也是谢麟身边所有人对程素素最满意的地方。换个方式来讲,要是程素素是一个听到娘家有什么事儿就哭天抹泪催逼着谢麟去给解决的,大家得给她累死。
她这一明白,省却许多安抚开解他的功夫,便有人顺着这话头筹划了起来。赵骞难得先开口:“如此,我讨一辆轻便的马车,我即刻入城去李府,再讨一张帖子,好去敲门。只消将消息送到了,不至于令李相公措手不及即可。陆大夫此来,是送消息的,所谓物以稀为贵,消息也是这般,他必是压下了这份消息。”
程素素即起身去谢麟抽屉里取帖子,石先生也难得开了口:“陆大夫送了两份人情。”一份是给李丞相无误,另一份谢麟也要承他的情,陆见琛要自己去见了李丞相,可比巴巴跑到书院来轻省得多。
谢麟道:“不错。”心里也有了主意,这件事情过后,是需要对陆见琛有所表示的。
程素素拿了帖子,又吩咐好了马车,赵骞一个字也没有多说,登车而去,赶在宵禁之前到了李府,将消息传出。他本人也被李府留宿,与李丞相略谈了几句。次日一早,在李府用过了早饭又赶回了书院。
谢麟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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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麟也在书院里等着他回来。
赵骞赶到的时候,太阳已经老高了。这一夜大家睡得都还安稳,看到赵骞回来,谢麟还有心情开玩笑:“这时辰回来,想是在李府吃过了?李府里有几道小菜滋味甚美,听说是他们府上老夫人几十年的秘方。”
赵骞也笑:“尝到了,甚想讨要几坛,忍住了。”办了一回差使,想到位江先生的脸色,赵骞纵是个稳重人也起了点淘气的心,潇洒地在谢麟对面坐了下来,与谢麟说些趣事。
江先生果然是有点着急的,他也精明,知道赵骞露脸的时候自己容易失态,便转了一个弯儿,去找程素素。程素素早起正在清点家当,只要谢绍、谢秀过了三周岁,就代表着新年将至,也代表着谢麟要出孝了,她想提前准备一下。
见江先生来了,程素素奇道:“先生这是?”
“娘子,那位赵前辈回来了,娘子不好奇发生了什么吗?”
程素素道:“唔,那去看看?”
“请——”
前面赵骞从李老夫人的小菜说到谢府大厨房的高汤,谢府的大厨房柴足火旺,有两口灶是常年不熄的,如此一直烂炖的高汤滋味最是鲜美。正说着:“若是能将这些吃食都聚到一起……”
“那就聚个试试?”程素素笑着接口,一面跨过了门槛。
谢麟与赵骞看到她身后江先生的身影,都会意地笑了,谢麟道:“那就拜托娘子啦,我只管等着吃。”
“猫嘴最刁。”程素素取笑了他一句。
谢麟毫不愧疚地:“说,惭愧,有人惯着。”
片刻之后,石先生也到了,江先生的瑜亮之心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好在都不越界,也都当个趣事儿来看。
奉茶坐定,赵骞说了李府见闻:“李相公既不讶异,也不惶恐,想来是胸有成竹的。这事不难,诚如娘子所言,要紧的是下一步。芳臣,小公子已经落地已有三整年了,你快要起复了。”
谢麟苦笑道:“我一面愿意起复,不想总做闲人,一面又有些舍不得这书院了。”才不到三整年啊,刚刚起步!以往看名士养望动辄一二十年,以为这些人效率太低!现在才知道,两三年根本办不成什么大事儿,尤其是名望上的事情。所谓“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需待七年期”,时间少了,是真的不行。
就不说养望吧,说点实在的,培养自己的人手,两三年能学成个什么?还不够一个新科进士从翰林院进修的时候。
江先生主意又来了:“这也不算太难,”见众人目光望过来,江先生单薄的胸脯微挺,“学士离开邬州这许多年,难道邬州人会忘记了学士?不能。何也?因为有大事!”所以印象深刻。江先生的主意说开了也简单,就是要一件可以刻碑的事,让书院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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