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将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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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涟忙说:“阿娘怎么说起这个话来了?阿麟这般年轻就有这般成就,不够您偷着乐的?”

林老夫人白了他一眼:“好啦,我的意思就是这样。以后呐,这个家里要上下一心。既交给他们小夫妻了,就谁都不能唱反调,谁反一个我看看!”

众人皆说不敢。

林老夫人道:“老胡,钥匙、账册交给素素。阿麟呐,外面的事情,你看着办吧。赵骞那个年轻人一直在你阿翁身边,现在到了你的身边,我也就放心了。”

谢麟与程素素还要推辞,林老夫人道:“你们是长房,你们不接,谁个接去?”谢涟就起头,一屋子人七嘴八舌让他们接下。

林老夫人含笑看着谢麟与程素素拜倒在她的身前,伸手轻摩二人头顶:“这样我也就放心啦。”

老夫人自有考量,二子一孙都要起复,这个当口一个和谐的家庭是很重要的。谢麟被视作继承人多年,谢封死了三年了,府里当然要交给他。难得三房、四房不争,老夫人乐得府里归了亲孙子。

在片欢喜声中,老夫人道:“次序已定,我一个老寡妇再住在正房就不合适,我看西边那个院子就很好,早就洒扫好了,今天呢,你们住进来,我搬过去。先帝的大事,不好吃酒听曲儿,自家人吃一席,就这么定了吧。”

于是象征性的搬迁,设宴,老夫人与程素素又给家下仆役等发赏钱,直到月上中天才各自散去。

上房收拾得极好,看不出老夫人的痕迹,长房用惯的家什一句话便搬了过来,老夫人用惯了的家什都搬走了。细节当日后慢慢铺设,眼下住人是足够了的。将孩子安置在厢房,程素素与谢麟还是睡着昔日的婚床,仿佛还住在新婚的房间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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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谢麟就奔到宫里报到。依旧暂做他的学士,却不是成日呆在翰林院,而是与程犀在御前会面了。

此时御前与先帝之时明显不一样了,人人都真诚了不少,且年轻的面孔也变得多了起来。谢麟在殿前就遇到张起对他挤眼睛,进了殿内又看坐在皇帝下手一本正经起草记录的程犀。连正在议事的宰相们,都比当年谢丞相那一拨年轻。

一朝天子一朝臣,此言不虚。

新君见他便笑:“才说呢,昔年旧人,就差你了。”

谢麟口气也带着合适的激动:“臣无时无刻不思念陛下。”

两人寒暄几句,新君便指一个位子让他过去。

头一天面圣,谢麟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工作,先听。

先帝的丧事告一段落了,宫中名份虽定,各人仍在适应之中,国事却是不等人的。李丞相先遭父丧,再遇弹劾,挺到了现在也是不容易:“近来水旱频仍,春耕愈发要紧,头要开好。国家丰足了,才能抗御外侮。”

新君问道:“然而边事仍是胶着,如何是好?”

王丞相道:“胶着便是好事了。天朝地大物博,人多兵多,胡虏苦寒之地,人少粮少,打死他们是胜,能拖死他们也是胜。”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新君嘀咕一声。

“比起先前惨败,兵将算是开始练出来啦。”

谢麟看他舅舅叶宁在这方面不大插得上口,暗道,与李相比起来,舅舅还是略差一点,王相是赶上“好时候”了,若舅舅不能尽快在军政事务上与二人比肩,还是要另辟蹊径为好了。

叶宁也不傻,提出了留京藩王的问题:“是命他们就藩,还是长留京城,还需有个定论。若就藩要防着生变,若留京城,则藩王府所属也要有所安排。”

也引起了新君的注意。

谢麟听了半晌,政事堂的意思,是将藩王留京,让齐王给盯着。不得不说,李丞相选的这个牢头是非常合适的,齐王“不讲理”、“拳头大”、“跟侄子更亲”、“功劳实权都有”,一准儿能压得兄弟们抬不起头来。

又听往北方调集人马粮饷等事,此事有史垣在,目前还不算吃紧。

时间过得飞快,谢麟在宫里与程犀等一起吃了工作餐,才有功夫与程犀闲话两句。程犀深藏功与名,也不提自己的人情,只讲:“你那书院可不能人走茶凉,荒了可惜。”

程犀低声道:“我让石先生跑一趟,去请了我的老师郑师来主持。”

程犀笑出声来:“真有你的。你先安顿家里,安顿好了咱们再仔细说话。”

“好。”

谢麟回到家中,江先生与赵骞二人便迎了上来,一个叫“东翁”,一个叫“芳臣”。江先生说的是已通知了书院里谢麟看好的学生,谢麟之挑剔,放宽了标准还是只挑了三个人带到府里来,一个是谢氏子弟叫做谢守清的,一个是慕名而来的学子叫做马度,另一个则是四婶米氏的侄子叫做米铮。

赵骞则是问谢麟:“今上如何?政事堂如何?”

谢麟将今日见闻择要说了,赵骞便道:“学士要如何帮叶相公一把呢?”

谢麟笑问:“开个恩科,如何?”

三年一科是定制,就以为除了三年一科便不会有别的了?

此时正是缺人才的时候,打仗需要将才是真,随之而来的却也是治理人才的缺乏。城被敌人占了,一通杀,死了的缺要补,失职被撤的缺也要补,因为行军而增设的后勤等等职缺也需要人。

比起太平年月新君登基开的恩科,眼前这一恩科取中的人,无疑会有更多的机会。

李丞相要总揽政务,随他去;王丞相想在疆土上显能耐,随他去;燕丞相忙着在自己退下去之前扶植子侄,随他去。叶宁捏着人才慢慢熬,怎么也能熬出威望来了!叶宁做过礼部尚书,科考正是礼部管的事儿呢。

赵骞听完,问道:“芳臣自己的打算呢?”

谢麟颇踌躇:“我意外放,却不知何时何地更合适。”

赵骞道:“那便不妨等到这一科取完,芳臣的几个学生……”

“他们的文章还差些火候,要是名次极差,羞也羞死我了!”

md!这会儿还挑这个!赵骞暗骂一句,只好说:“左右也等不也太久。”

谢麟当晚即往叶府,甥舅俩密谈一番。次日,叶宁即上本,请开恩科,广选贤才以解困局。

诚如谢麟所料,本次开科的美差就落到了叶宁的头上。

投桃报李,叶宁满心的舍不得,也向新君建议,北方当常设安抚使,以总调度,并将谢麟的名字夹在许多人中间一起报了上去。

此时,金秋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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