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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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杨守衣平静下来,束穿云才道:“守衣,我需要笔和纸。”

杨守衣愣了一下,但还是什么都没问,当即便吩咐婢女去书房取了一套文房四宝。

束穿云在桌面上铺开了纸张,拿起笔,脑海里回想了下那人的相貌,不过一刻,一个年轻的面庞便跃然纸上。

“云姐姐,这人…”

杨守衣很是惊讶,她着实没想到云姐姐作为将军府的小姐,竟然有这样一手惊人的画技,画上之人略带愁容的眉眼和微微下垂的嘴角,仿佛这人就站在眼前,云姐姐比对着画的一般。

但实际上,令杨守衣更为疑惑的是,画上之人,云姐姐应该不认识才对?

云姐姐从前极少来杨府,她和哥哥都没怎么见过,更不用说哥哥身边的人了。

束穿云收了笔,拿起画细细端详了片刻,才问道:“你认出他了是吗?”

杨守衣止住了心底的疑问,点了点头,“他是我哥哥的小厮,”但最后她还是忍不住问道:“云姐姐,你认得他吗?”

“我见过他,”束穿云轻描淡写的回答,杨守衣虽还有些疑惑,但并没有追问。

束穿云放下了画,从怀里掏出了昨日杨守衣给她的名单,用手指划着上面的名字问杨守衣,“他叫什么名字?什么来历?”

“他叫杨奎,什么来历啊?我也记不太清了,我只模糊听说过,他是我娘去寺里上香捡回来的孤儿。”杨守衣蹙眉回想,她已隐约猜出束穿云话里的意思了。

“杨奎,”束穿云手指在名单上划了划,“一十六岁,六岁进府,出身不详,自愿入府为奴,死契。”

寥寥几句,便是这杨奎的十六年人生。

束穿云收起了名单,指了指桌上的画,“他平素里是否就是这副模样?”

“正是,我就猜测云姐姐肯定见过他,不然怎么会画得这样像?”杨守衣点头肯定。

束穿云笑而不语,她是见过这个杨奎,只不过是杨奎的尸首。

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开始,除了照顾弟弟束穿杨,她多数的心思都用来修身养性了,作画种花养草看账本,日子倒也过的有声有色。

尤其是作画,似乎是原来的束穿云最为喜欢的,如今她只要拿起笔,脑子里想的什么,手下自然就画出了什么。

前世的她总是急躁,明明有心疾,还总是做些危险的事情,如今的她更惜命,毕竟也只有她才明白,能重来一次的人生有多不容易。

“守衣,你能否带我去杨奎住的地方看看?”

束穿云的声音轻轻缓缓,杨守衣听着不自觉的就点了点头,“好。”

因为杨家宅子当初是祖辈花费巨资建造,不仅亭台楼阁应有尽有,而且占地极为宽广,约摸一刻钟之后,束穿云和杨守衣才走到杨府下人们住的院子。

而就算下人居住的房屋,也多是面北朝南且门窗明亮,束穿云一眼扫过去,院中没有一个人在,束穿云了然,定是杨守衣派了人提前来过,把院子里的人都支使出去了。

束穿云在心里暗暗称赞,没想到这个小表妹柔柔弱弱的,心思倒也精细。

“云姐姐,就是这里了,我们府里的下人都是两人一间屋子,和杨奎同住的也是我哥哥的小厮,但这回出海,他并没有跟去。”

两人走到一扇门前,杨守衣回头对束穿云道。

“我们进去看看,”束穿云向前一步,推开了房门。

房里并没有束穿云想象的那般凌乱不堪,反倒是出乎意料的整洁。

两张床一左靠墙一右靠窗摆放,中间是一张圆桌并两张凳子,束穿云看了一眼靠墙的那张床,径直走了过去。

束穿云弯下了身体,用双手在床上慢慢摸索,从床头到床尾,没有放过一丝一毫,然而她找遍了整张床铺,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

“云姐姐,你在找什么?”杨守衣在她身后问道。

“我也不确定是什么,”束穿云回了一句,直觉里,她觉得这个小厮很是可疑,“我想他这里一定有些本来不属于他的东西。”

银钱或是其它?

束穿云又打量了一眼屋内,如果是她,且是很重要的东西,她会把东西藏在哪里呢?

“会不会在这里?”束穿云自言自语着,说完一撩裙摆,双腿跪到了地上一头钻到了床下。

“云姐姐…你要做什么?”身后响起了杨守衣的惊呼声,束穿云当然知道她这个姿势很是不雅,但她却顾不上杨守衣如何想了,因为她在床底下发现了一样东西。

“果然在这里,”束穿云歪着头伸手解下了一个荷包,慢慢从床下退了出来。

杨守衣上前扶起她,一边为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急道:“云姐姐你找什么,让我来做嘛。”

杨守衣实在不敢相信一向贞静温婉的表姐,会做出钻床底之事,这要是说出去,谁会信?当然,打死她,她也不会说出去的。

“就是这个,”束穿云对杨守衣举起了手中的荷包,荷包里沉甸甸的,束穿云一件件掏出里面的东西放在了桌上,杨守衣也好奇的看了过来。

“合欢结?”

束穿云正在左右翻看手中的荷包,听到杨守衣的声音抬头望去,杨守衣手上正拿着一枚大红色丝线编织而成的合欢结。

束穿云从杨守衣手里拿过合欢结,仔细端详,合欢结中间凸起,似乎是一颗珠子,她把丝线向两边拨了拨,露出里面红色的珠子,束穿云刚收回手,突然发觉了一丝不对劲,她又把丝线全拨到了一边,原来丝线缠裹着的是一颗红豆。

红豆上有隐约的刻痕,“兰…?”杨守衣抬头望向束穿云,“是个名字吗?”

束穿云点头,“应该是…”

束穿云低头思量,如此看来这荷包和合欢结应该都是出自一人之手,这个人是谁?应该就是红豆上刻的这个人。

“杨奎说亲了吗?”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束穿云还是问了问。

“不曾听说,他是我哥哥身边得用的,如果说了亲事,哥哥不会不知道,但我从未听哥哥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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