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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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穿云收了手,问迎儿:“你接下来去伺候谁?”

小丫头摇了摇头,瘦弱的面颊上有掩饰不住的愁容。

束穿云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看似无意道:“我听说海晴姑娘从前待你不好?”

这是方才审问姑娘们时,有位姑娘说的,束穿云记在了心里。

迎儿听了这话脸色刷得变的苍白,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向前膝行了两步,仅仅抓住了束穿云的腿,“小姐,海晴姑娘不是我杀的。”

从昨日到今日,海云院里的人都躲着她,都对她指指点点,她虽年纪小,但也知道大家在怀疑她杀了海晴姑娘。

“真的不是我,”迎儿满面凄惶,“真的不是我杀的…”

束穿云握住迎儿的手扶起了她,“你先起来,和我说说海晴姑娘是如何待你的?”

这一握之间,束穿云发现迎儿的手柔弱无力,且手上并没有茧子,所以迎儿不太可能是一剑便杀了两人的凶手。

从迎儿断断续续的言语中,她才知道这个小姑娘原来受了不少折磨,她把迎儿袖间的衣衫撩起,数道青紫的瘢痕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新旧交错间,望之令人心惊。

同是沦落风尘的可怜人,这海晴又怎能对一个小丫头下如此狠手?

“所以你才带了匕首在身上,随时想杀了她?”

她从元泊那里得知,捕快到了画舫上后,从这个小丫头身上搜出了一把匕首。

“我…”迎儿咬着唇畔,迟疑了许久才道:“我是想杀了她,可我害怕,一直不敢动手。”

“杀了她你也跑不掉,你应该庆幸没有动手。”

束穿云拍了拍她的手,看着这张苍白瘦削的脸庞,只得叹息一声,“以后凡事要三思而后行。”

束穿云站起身,刚准备离去,忽而想起了什么,又回头问迎儿,“对了,在画舫上,你是否在意常公子有没有带荷包?荷包里是否有银钱?”

迎儿歪头想了想,“常公子带了荷包的,应是有银钱的,因为常公子还赏了艄公,让艄公买酒喝。”

束穿云心中暗道,果然有蹊跷。

从海妈妈那里得知,常孟诚为了让海晴陪他一晚,不仅包下了整座画舫,而且还给了海妈妈一百两银子。

这也是令束穿云觉得很奇怪的地方,一百两银子并不是小数目,或许对从前的常家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自从没了束家的接济,确切的说没了她爹的接济,常家不过是坐吃山空,空有一副外壳罢了。

银子,常孟诚是从哪里得来的?难不成真是姑母给他的?

还有,常孟诚身上带了荷包,为何在画舫上却遍寻不着?昨日在画舫上时,她便觉得有些蹊跷,既是包了姑娘来游玩,不带钱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画舫上的人死了,但表面上画舫上的贵重东西却还在,不说那把琴至少要百两银子,就说海晴所戴的首饰却也价值不菲,然而却独独少了常孟诚所带的荷包。

所以,常孟诚的荷包去了哪里?是不是被凶手拿去了?

难不成那荷包里的钱已经多的让凶手不再在意海晴的首饰?

那凶手又是如何得知常孟诚身上有大笔银钱的呢?

凶手到底是不是为财杀人?

杀人莫过于几种原因,情杀,仇杀,或是为财,还有一种是无差别杀人。

但从凶手上船后隐匿在床下等待杀人机会,到杀了人从水中潜逃来看,这不会是一起无差别的杀人案件。

这人不仅心思缜密,且应该有功夫傍身。

昨日元凌也把大荒带到了五阳湖,但除了画舫内的血迹,大荒也并未有发现,说明那人处心积虑的掩盖掉了自己的踪迹和气味。

能一剑刺穿两人且悄没声息的出现在两人背后的凶手,也绝不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羸弱之人。

这样的人会为了不知道有多少银钱的荷包去杀人吗?

但常孟诚的荷包确实又不见了。

所有的谜团犹如解不开的丝线般缠缠绕绕,束穿云挠了挠脑袋,心中升起了一股几年都未曾有过的斗志。

海云院一行后,束穿云首先排除了迎儿杀人的嫌疑。

那么海烟呢?直觉告诉束穿云,海烟不是杀人凶手,因为,她看不起海晴,所以她更不会去害一个自己根本不在意的人。

同样是风尘女子,也不知道海烟的高傲来自哪里?莫非真的是元大公子对她另眼相待的原因?

当日夜里,在画舫上,迎儿虽守在门外,却根本没有发现屋里除了常孟诚和海晴,可能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除了迎儿,她当然还要盘问撑船的艄公,虽说艄公离开时,常孟诚还活着,但是艄公常年生活在水边,也许发现了什么可疑的事情也说不定。

但束穿云昨日便让元泊派人去寻艄公,然而一整日过去了,那艄公却依旧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奇哉怪哉。

走出海云院的大门,刺眼的阳光让束穿云眯起了眼,方才她和元泊说好了分头行动,她去海晴那里查看,元泊带人去后院再问一问院里的丫头和龟公,看是否还有其他发现。

然她从海晴屋里出来后,就没再见到元泊的身影,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束穿云回头望了一眼海云院硕大的牌匾,突然想到她第一回 来海云院时,从窗户里看到的杨府花园,有心再上去看看,但是又想到海妈妈那双贪婪的眼睛,还是驻了足,待下回有人作伴再去吧。

束穿云转身,看了看天色,她想着是不是要吃个午饭再去常家看一看,哎,无论此刻姑母有多么不想看到她,但她还是要去的。

“云表妹,”束穿云刚迈进酒楼的大门,一声轻唤就在她身后响起。

她回头一看,从门外走来的不是杨守业又是谁?

经过上回的劫难,杨守业仿佛脱胎换骨一般,眼中多了几丝沉稳,也多了几分的不苟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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