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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眼目睹上个堕入黑暗的人,如何被无限下拽,如何在夹缝里残喘。
姜辰目很少严肃,“娱乐圈说复杂也不复杂,有人玩牌,有人抽牌,真看透了,就什么都别管。”他深深呼气,“如果不是真的喜欢,趁早退出。”
起风了,屋内仅有的声音是窗外传来的树叶吱呀。
还是好吵,盖过网络狂欢盛宴。
陆烟笑,她站起来,步伐缓慢,她应该思考如何回答他的问题,但她放空了。
关闭窗户,缝隙锁紧。
繁华城市,灿烂万物,被冰冷的玻璃阻隔。
视线给烟雾蒙成灰色,斑斓灯光黯淡,清冷明月消寂,像一幅淋湿的水墨画,看不真切。
“别担心。”陆烟突然开口,声音在空荡房间回转。
姜辰目静听。
她看着玻璃镜中精致的皮囊,“很快就结束了。”
“网络嘛,记不住,很快就会忘了的。”
看客嬉闹怒骂,车轮碾压的水溅不到他们身上。
徒留抵死纠缠,深陷囹圄的他们,跌跌撞撞前行,满身伤痕。
共事多年,姜辰目一直觉得陆烟很少正眼看人,是因为那双眼黑白分明。
她活得通透,却自甘堕落。
没有人知道光鲜背后是多么肮脏。
姜辰目失语良久。
陆烟静默在窗前,周围似有扇密封屏障,无法撬动。
他离去。
门紧闭,再没有人打扰。
陆烟打开电脑,把有关倪如姿的不雅资料尽数删除。
销毁只需要两秒,噪声却经久不散。
握鼠标的手微微收紧,陆烟拎起电脑直直砸向窗户。
她用力过猛,电脑偏斜到窗框,巨大压力令其从衔接处劈成两半,细碎零件弹撞,蹦向玻璃中央。
世界震颤。
陆烟在家待了叁天。
白天黑夜,烟火气只有微亮的火星。陆烟烟瘾大,又无聊,暂时也不想去找男人。
钱比男人金贵,她马上失业,之后做什么她没打算。
隐匿山间,过闲云野鹤的日子或许能行。
正想着闹钟响了。
晚上八点。
手机界面干干净净,她把东西全删了,看着舒服。
十月叁十一,孟皖的邀约在今天。
除了姜辰目,孟青的母亲,孟皖也发了封短信。
陆烟见过孟皖一次,原因简单。孟青那天生日,邀请陆烟去家里。小姑娘心思单纯,看着她的眼睛又黑又亮,像熟透的葡萄。
陆烟不过生日,自己的和别人的,她有关生日的记忆是腥液味,她厌恶,离开和风县后便忘了日期。
她答应是想看看,遥远星河眷顾的人,对这世界罗曼蒂克式的幻想与热爱。
她确实见到了,太美好,像做了场世纪美梦,梦回最初,招摇过市整个春天。
孟皖发髻高盘,侧迭腿坐在沙发,细指捏着酒杯,香云纱旗袍裁剪得当,气质典雅。
她对陆烟莞尔,眉目柔和。
抛去医生的身份,她是位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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