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宫斗 第3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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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淑妃这才来了兴趣,睇着望春的眼里含了笑。

望春咽了口唾沫,或许是自己也觉得这事诡异极了,要不是笃定春喜对自己迷恋至极,难保他不会觉得春喜是被人收买了反手要来坑自己。

“听说这位赵侍御日日都与圣上共同用饭,这还不算,圣上几乎日日都要赵侍御值夜。”

啪。

淑妃失手掉了端着的茶盏,四分五裂的瓷片像极了淑妃此刻惊骇无比的内心。想象又多了几分旖旎的空间,淑妃拍拍桌子,不知道是问望春还是问自己:“那何淑容当年也只是个宫女,但被皇上幸了就晋了侍妾,这个赵侍御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碍着先皇后呢。之前也没过先皇后的孝期不是。”

望春跟着描补一句。

“你说的很是。”望春的话符合淑妃的逻辑,下意识同意了他的说法,又说:“既然没晋位,那这辈子都别让她晋位。”又想起前些日子何太妃的嘱托,竟觉得将两件事串在一起做是个更好的法子,于是又恢复了目中无人跋扈嚣张的态势,吩咐望春:“你去办一件事,办好了赏你个大前程。”

如春望这样满心都只有出人头地的人,得了这样保障难免心生摇曳,立刻剖起唯淑妃娘娘马首是瞻的白来。

——

最近朝中的形式也不太好,先是南方洪涝,西北的瓦刺不落也跟着在边境趁火打劫,先帝时国朝不宁,连带边关也缺猛将,天子最近有意巡视军营,另选将领以抗瓦刺。

赵钦连着几日都宿在清凉殿,有时候议事到夜深,唯见到赵如意时才觉安心。他不算没有治国之能,又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只是国朝大事小情细务繁多,若真要一一应对且不出纰漏,心累起来也是真的心累。

赵如意知他疲惫,便不拿宫中事扰他,偶尔赵钦与她说起朝政,她不知避讳,竟也跟着品评两句。

那一日,赵钦难得疏散,两人相伴在清凉殿,一个读史一个批折子,本来井水不犯河水,却听赵钦咦了声,赵如意回头去看他,赵钦便对她道:“你看看这个。”

是个请军功的折子。赵如意此方觉得自己有些逾矩了,但既是赵钦让她看,她也便看了。反正从前两人一起读书,她还点拨过他来着。两人性格不同,行事风格也常常不同,赵如意惯喜欢谋定而后动,赵钦却常一力降十会。

“这位方将军倒是会吹。”

赵如意看着折子里的话,颇是不以为然。

赵钦笑她:“谁让你看方将军了,让你看的是里头提的一个总旗。”

赵如意白他一眼,驳他:“先看大再看小,还没看完呢。”

那位方将军不但在折子里将自己吹的如神兵天降一般,还实实在在的为手底下好几个人邀了功,其中一个姓谢的总旗最为显眼,概因方将军吹自己夸别人都不余余力,为对这位谢小旗,只写了人头数,别的皆讳莫如深。

赵如意将心比心,立刻想到赵惜柔与她之间,便对赵钦道:“恐怕这位小旗功高却不是自己人,不得不写,又写的心不甘情不愿。”

赵钦敲敲她的头,板着脸逗她:“妄议朝臣可是大罪。”

赵如意只是白他一眼,却见他神色肃下来,知道他应当是去想别的事了,便不扰他,又自顾自看自己的史书去。

当真是神仙难扰的快活日子,只可惜好光景总难到头,前朝后宫各有各的蠢蠢欲动。自之前赵钦与赵如意一番剖白,两人平时相处更亲近些,但谁也不捅破那层窗户纸。

各有各的畏惧。

路还长。

寿康宫爆出事的时候,赵如意正在太后跟前侍奉。七月流火,天一天见一天的凉下去,太后宫中的白牡丹开的正好,她见赵如意过来,随手攀折一支牡丹,簪在了赵如意的头上。

“你姨娘最喜欢牡丹花。”太后幽幽然道。概因那话里竟含了一丝罕见的愁,令赵如意有片刻怔忪。她现在和赵钦之间已经有了许多不成文的默契,比如他们都已经接受了赵如意从前的确是太后留在赵钦身边的一枚暗棋。虽然赵如意之前并不知情,但棋子就是棋子。

甚至可以说这一步棋走的十分高妙,高妙到即使赵钦和赵如意都知道了她天生就是太后的人,两人的命运却已是盘根错节的交缠在了一起,剪不断。

赵如意也明白赵钦在等她的表态,只是赵如意一向认为言语无用,她只会用行动告诉赵钦她永远会与他并肩,在她弄清楚那些盘根错节的往事之后。但赵钦一样也要用行动告诉自己,他值得自己这样选择。

像试探、像博弈、像拔河。

却又是温柔的,不伤人的。

太后重新捡起上次赵如意未讲完的话题,外头的蝉拼尽了七月里最后的绽放,蝉鸣阵阵,入耳聒噪却不乱人心。

“上次没讲完,这次继续讲吧。”她吩咐她,眼神和声音都有威压。两条浅浅的法令纹流露出岁月的痕迹,赵如意忽然想,太后娘娘年轻时定也是个美人。

她垂下眼,开口依旧石破天惊。

“可是太后,奴婢当时不过八岁,太后为什么笃定奴婢会与陛下相处融洽呢?”

太后笑吟吟地,像是笑她聪明,又像是笑某些她不知道的往事。

“赵侍御啊,你知道自幼长在那样宫闺里的人,最喜欢的是什么样的环境吗?”

“安全的环境。”赵如意几乎不假思索地答道。

太后又笑。

“你果真和你姨娘一样聪明。”

这是太后今天第二次提到姨娘了。赵如意心想。

“喜欢安全的环境,也一样会更青睐让他觉得安全的人。哀家没有见过你,哀家只是想到了你的姨娘,令人去信问了你姨娘,你姨娘实在是聪明,她什么都不问,只是回信告诉哀家,如意似我。”

“就为这四个字?”

“有这四个字就够了。”

赵如意深觉不可思议。她心中隐有一些让她不安的念头,只是这念头太僭越了,于是皆按下去,只是不语。慈姑姑是这时候进来的,这些日子的往来令赵如意发现慈姑姑在寿康宫的确是独一份的体面,且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慈姑姑对她十分客气。

同为女官,慈姑姑官阶资历都胜于她,赵如意向来谨慎,并不因慈姑姑的客气而飘飘然。一向仪态从容的慈姑姑此时的步伐略有凌乱,从来从容的面容有一丝难以捕捉的裂缝,太后在这宫中生活了许多年,已经久到本能的能嗅出后宫的阴谋与危险,她问慈姑姑什么事,却没有要赵如意退下的意思。

她不说,赵如意自然也就不敢离开。慈姑姑喘了口气,慢慢恢复从前的优雅,说:“娘娘,如今宫中流言纷纷,说您,说您曾参与逼杀陛下的生母,先恭敏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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