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广州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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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希望母亲转危为安,明年中秋,丈夫有再重要的生意也不让外出,和她一起,采购最香甜的月饼,备下最美味的米酒,全家欢欢喜喜,共赏圆月,共度佳节。

叶丽丹边想边走,跨进了住院部一楼,乘了电梯,直上四楼。

她走进病室,眼前是乳白色的墙壁,吸收的是充满来苏尔味的空气,置身的长长走道里除一两个白衣天使飘过,没有别的身影。这与外面的大街比较,似乎到了另一个世界,她不是在闹市中的医院,而是在远离闹市的海岛上,周围是起伏的海水,翻腾的浪花,没有你拥我挤,纷攘嘈杂。

每天的这个时候,病室里最空旷、最安静。医院规定:每晚七至九点,病人到室外活动。

叶丽丹抬腕看一眼手表,时针指向八点。

她怨恨自己来得太晚,母亲虽然病重不能到室外活动,可衣服要换、身子要擦,好多好多的事需要她做。女儿姝玲才10岁,成天服侍、照料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多苦多累,身体强壮的成年人也难以承担。女儿还空着肚子,等着她到了,才能有晚饭吃。

叶丽丹推开408病房的门,她以为女儿姝玲一定会做出一个惊喜的动作,接着猛地扑进她怀里。

可是,病房里不见女儿姝玲的身影,只有母亲孤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正接受输液治疗。

叶丽丹慑手慑脚地走进病房。

她看见母亲依然像前几天那样紧闭双眼,静静地仰卧着,对她的到来,毫无反应。她想,母亲入院已是第7天了,还是昏迷不醒,最终是死是活,很难料定。她感谢那滴滴流淌的药液,维系着母亲的生命,也同时证实母亲生命的存在。

叶丽丹难过地俯下身,低下头,嘴唇凑近母亲耳边,深情地呼唤:

“妈妈!我回来了。”

这是她向母亲发出最多、最亲的一声呼唤。

平时,她下班或是办案回家,从她嘴里飞出的首先就是这声呼唤。

母亲听到她这声呼唤,就会满脸笑呵呵地迎上来,一边递上满杯茶水,一边接过沉甸甸的头盔。问她办案累不累?怕不怕?遇没遇到凶狠的歹徒作对?

她当然不能如实相告,只能撒谎,尽说轻松、愉快、俏皮的话,让母亲放心,以免成天为她提心吊胆,担惊受吓。谁能懂得,面对罪恶,警察的青春是一曲刀尖上的舞蹈。谁能理解,面对灾害,警察的生命是一篇烈焰中的诗稿。而她的母亲,文化程度虽不高,却真正地懂得,却深沉地理解。她不能辜负母亲。她觉得如果辜负母亲,就是辜负亿万万人民。她要做合格的警察,才真正对得起母亲。

“妈妈!我回来了。”

她平时这样呼唤惯了,母亲病危住进医院后,尽管昏迷不醒,不省人事,她每天回到母亲身边,依然是那声情意绵绵、回肠荡气的呼唤。只不过,她的呼唤没有平时那般响亮、绵长,而是扑在母亲枕头旁,轻轻地呼,细细地唤,仿佛大山中流出的一缕清泉,舒缓、甜润、悠长。

这时,母亲不能像平时那样迎接她,也不能像平时那样回答她,只能从闭拢的眼睛里流出两行清亮的泪水。

她们母女特殊的生活经历,结下了特殊的母女深情,在这个世界上,恐怕难找第二。

“妈妈!我回来了。”

叶丽丹又一声呼唤出口。

她看见母亲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两行清亮的泪水流出,嘴里还微微弱弱地“嗯”了一声。

啊!母亲的病情有了好转。

叶丽丹心里暗暗庆幸。

母亲有救了。真是谢天谢地。母亲吃尽人间苦头,饱尝世上磨难,骨头硬朗,毅力刚强,不会被病魔击倒、降服。母亲不会撇下她离去,会继续给她温暖,给她爱心。

“姝玲!外婆醒了!快叫外婆。”

没有回答。

叶丽丹这才想起,女儿姝玲不在身边。

她走进408病房,一直不见姝玲的影子。她想,姝玲到哪里去了呢?莫非在医院大门口等候她?莫非饿急了上街吃点东西填肚子?莫非陪同病房的郑阿姨散步去了?都有可能,都不可能。叶丽丹自问自答。

她放下手中的包,赶快给母亲擦身子,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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