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轻暖替死,活人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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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过?”云曦神色一凝。

刚才,夏宅里那么大的打斗声,都没有惊动他?

这可有点说不过去,他能一次二次从段奕的手里逃掉,能与西宁月合谋,玩转一个朝庭,不可能没有缜密的心思。

“他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英儿摇摇头,“奴婢没觉得他有什么异常,听说你睡了就走了。”

“就这样?”云曦拧着眉毛,这个段轻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房间外,又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云曦眼睛一眯,“他来了。”

英儿压低了声音,“小姐,快睡到床上去!”

云曦飞快地退了身上的灰色披风,钻进被子。

英儿接过她的衣物,塞到了床下,这时,门上的机关转动起来。

紧接着,门开了。

英儿吓得连袖中的手指都在颤抖着。

段轻尘淡淡扫视了她一眼。

他隔着帏幔朝里面问道,“曦小姐,你……还好吗?”

“世子,小姐睡了。”英儿低头说道。

段轻尘却没理会英儿的话,忽然伸手挑起床上的帐子,同时,一阵掌风朝床上击去。

英儿吓了一大跳,却因为身份的原因不敢上前拦。

云曦反应快,身子一翻滚到了床里头。

但掌风袭来,让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她冷笑一声,“段轻尘,你终于要杀我了?”

“你的嗓子——”他蹙眉看向云曦,“你的嗓子怎么回事?”

她摸了摸喉咙,冷笑道,“段轻尘,多谢关心,我死不了。”

刚才在夏宅里,是为了不让段轻暖因为她的声音而发现了她,她便事先吃了药丸下去改变了声音。

要想完全恢复,得过十二个时辰才好。

“我去拿药丸。”他放帐子,转身走了出去。

英儿马上朝云曦看去,一脸的担忧。

云曦摇摇头,“我没事。”

她眯起双眸,这个段轻尘,究竟是什么意思?

没一会儿,段轻尘果真拿着一个瓶子走进来,递向她。

“这里是些清热解毒的药丸,治嗓子的效果比较好,拿好。”

“不需要。”

“今天不需要,以后也许用得着。”

段轻尘没理会她,强行塞入到她的手里。

云曦微微扯着唇角,“我担心你毒死我。”

段轻尘的眉尖动了动,看向她的眉眼忽然微微一笑,“能让一个人永远恨着,也是一件幸事不是吗?”

云曦心中一窒。

她眯起眼眸抬眸看他。

“快天亮了,你休息吧。”段轻尘道,又转身看向英儿,“看好小姐,若小姐有什么闪失,本世子可不会放过你。”

“奴婢明白。”英儿低头回道。

段轻尘一走,云曦马上掀被起身。

“小姐,怎么啦?”

“外面有人来了。”她眯起双眼。

如果她猜得没错,八成是那几个老头来找段轻尘来算帐来了。

她飞快地走到门边,将耳朵贴在门上屏息细听。

屋子外面,其中两个老头抬着一人,另有一人走在最前面,他们见了段轻尘就大声喝问。

“国师,请解释一下,为什么要与人合伙算计老夫们?国师就不怕招来整个南诏国国人的憎恨?”

段轻尘轻笑,“孤既是南诏国师,又是亲王,是南诏皇族身份最高之人,怎么会做这种龌龊的事情?”

一个斗篷老头冷哼一声,“国师若不相信,可以去问睿王府的轻暖郡主!”

“一个无知的丫头干的蠢事,你们也信?”

“那么,玄生所中的毒针——国师的专门暗器冰魄神针,却从夏宅一人的手里发出,他说是国师送的,国师怎么解释?”

“冰魄神针?”段轻尘的眼神微缩,“孤住在睿王府里,书房里失了窃被人偷走了,那书房又不是坚固不催,你们,不也是随去随走吗?”

老头们一噎。

“玄生中了毒,请国师拿出解药!”

“解药便是紫葵粉,孤这里没有,那紫葵粉一直产于南诏深山中,孤可是许久都没有回南诏了,哪里有解药?”

“国师见死不救?”

“巧妇难做无米之炊。”

嘭——

噗——

房间里,云曦的心头一跳,听那外面的声音,应该是打起来了。

英儿见她一脸的凝重,也跟着紧张起来。

而这时,外面的段轻尘又道,“放肆!你们这是想造反吗?”

“哼,国师,老夫们选你,也可以将你拉下神坛!”

“杀了孤,那批宝藏,可就永远沉睡于地下了,你们的什么复国,复江山,都是一纸空话!你们只能永远臣服于梁国!你们的子嗣臣民只能永远做梁国皇帝的奴隶!”

也许是这句话太过于震撼,老头们同时停了手,面面相觑。

段轻尘施施然一笑,“你们自己想想这中间的利害关系。”

“……”

“将玄生整个人泡到冰水里,再快马加鞭回南诏找紫葵粉,若赶在三天前回来,还是能保住命,不知他中毒,已经过了多久?”

三个老头互相看了一眼,连招呼也不打,抬了那个半死的人飞快地朝外走去。

脚步声再听不见后,段轻尘忽然捂着心口吐出一口血来。

仆人从门外跑进来,吃了一惊,“世子……”

“嘘——”他挥手制止了仆人的说话,又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着的门,这才指着地上吐的血,“将这里清扫干净。”

“是,世子。”

……

段轻暖想着前一晚受的耻辱,越想越气。

镜中,她少了一只耳朵,由于失血,而脸色苍白。

侍女兰秀乍一见她浑身血淋淋的跑回来,吓得都哭了。

“郡……郡主,你这是怎么回事?”

“哼,谢云曦,谢枫,夏氏,我要你们血债血还!”她咬着牙气哼哼的说道。

“是曦小姐伤的你?”兰秀吃了一惊。

“就是她们一家子!敢陷害我,我不会放过他们一家。”她咬牙切齿,“王爷,王妃,还有我哥在不在家?”

“郡主,世子这几日都不在府里,王爷跟王妃一早被皇上叫到皇宫里去了。”

“都不在家?”段轻暖眯了眯眼,“对,还有太子!我找太子哥哥去。”

她不顾少了耳朵的疼痛,命兰秀到前院备好马车,急匆匆地到了太子东宫。

因为今日沐休,段琸并没有进宫,而只在书房里看文书。

“太子哥哥。”段轻暖见到他马上就哭了。

“轻暖?你这是怎么啦?你怎么受伤了?”段琸站起身扶着她坐下。

“太子哥哥,你知道吗?那个谢云曦的哥哥居然同山贼相勾结,上回在富春山发生的着火事件,便是谢云曦自己的人放的火,她又与奕王爷救了大家,她就是个大骗子!”

“山贼?你可是看清了?”

“错不了,那个人长得同以前晋王府的南宫世子很像。”

段琸的眼一眯,同他以前的相貌相像?

谢云曦,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段轻暖见段琸果然起了疑心,心中一阵欢喜。

谢云曦,总有一计将你整死!

段琸的辰角微微扬起,朝书房外喊道,“暗鹰,带上人,随本宫前往夏宅!”

“是,太子!”

……

段轻暖在忙着,其他的人也没有闲下来。

顾非墨的墨园。

顾非墨与顺发赌坊的人商议事情一夜未归,天刚亮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这时,他看见院中坐着一个不速之客。

那人着一身轻绯色长衫,正施施然地坐在石桌边自斟自饮。

桌上没有菜只有一壶酒一只杯。

他扯了一下唇角,口里哼了一声,“一大早喝空腹酒,也不怕烂肠子。”

最好烂死掉!段奕这厮活着就是来气人的!

要娶亲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隔三差五的到他面前炫耀!

丫丫呸!

这回居然炫到他的家里来了!

其心可恶!

其罪可诛!

“本王会长命百岁,非墨公子就不劳你多费心操心本王的性命有多长久吧。”

顾非墨又哼了一声,“本公子闲的会操心你?”

“那倒也是。”段奕点了点头,“坐下,请你喝一杯。”

“谢了,还想多活两年!”活着看着你丫的早死!

顾非墨朝他翻了个白眼。

“不喝也行,本王找你有事!”

顾非墨呵呵一声,“看出来了,不可能是给我送银子。”

“不,本王的确是来给你送银子的。贵府的正厅里,已放着十万两银子的纳吉礼。”

“什么?”顾非墨大怒,“唰”的一声抽出身上的配剑刺向段奕。

段奕这厮居然真的下纳吉礼给他?要他做侧妃?

做梦!找死!

段奕眸色一沉,身子一转让开刺来的剑。

“姓段的,小爷我看在曦曦的份上,才没有一剑劈了你,才给你跑了两次腿。你就以为爷怕了你?敢羞辱小爷!今天定要砍掉你的四肢!做爷院子里的凳子!”

两人乒乒乓乓地在院中打起来。

“本王也是看在曦曦的份上,才没有羞辱你,而是亲自上门来拜托你一件事。”段奕侧身一让,同时钳住了他的手腕。

“呵呵——,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听我说,有南诏的遗民出现要抓曦曦,我有个主意,让她躲开这一劫难。”

顾非墨的手一顿,眼神一眯,“南诏的遗民?”

“对,算本王求你一次。”

顾非墨扬眉,奕亲王求人,好比母猪上树,呵呵——

他的心情莫名的好起来,“什么事?”

“你拿着那十万两的礼金到睿王府向轻暖郡主提亲。”

“什么?那个草包女人?不要!”顾非墨的手一挥,黑沉着脸怒道,“小爷最是厌恶那样的女人!”

“做个样子而已,说不定你还没有走到睿王府,便有人通知你不用去了。”

顾非墨的眼神一眯,“段奕,你别卖关子,直说吧,怎么回事?”

段奕也深知顾非墨口里说的喜欢云曦,无非是看在谢枫的份上,有一份亲情在里面。

他是谢枫一同长大的玩伴,不是亲兄弟,却胜过亲兄弟,两人可是患难之交。

夏宅的事,没有必要瞒着他。

因此,他便将这两日发生在云曦身上的事一五一十说给他听。

“段轻尘搞的鬼?”顾非墨的眼底杀气一闪,“难怪呢,小爷从小看他就觉得他浑身透着诡异,一副生人莫扰的样子。原来藏得这么深,原来他是那个国师!原来我姐姐的死有他一份力!”

顾非墨冷笑一声,提了剑转身朝院外走去。

段奕忙伸手一拦,

“虽然知道他是那个国师,但这其中还有一些未解的迷题,永贞皇后的死,不会那么简单。”

“怎么讲?”

“她虽然杀了南诏的不少大将,但是,那样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你觉得她会憋屈的死到没人知道吗?她的死,难道不会有什么隐情?”

“……”

“假贵妃西宁月说是她杀了永贞皇后,但是,依本王看来,这宫中一定有人与南诏人相勾结,里外合击,将永贞皇后困住,西宁月再杀了她,最后又顶替了她。”

“宫中的人?”顾非墨一顿,眯起眸子,“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是谁?”

“不清楚,曦曦正在查。”段奕道,“所以,段轻尘先不要动他,动了他,线索便断了。”

“将他拿住,十八般酷刑用个遍,还怕他不说?”

“拿住他也没有用,南诏国的人分了几派,宫中蛰伏的人万一不是他的人,那么,你将他整得掉一层皮,他也说不出来,反而会惊动其他的人。”

“依你的意思……”顾非墨心中,只觉得有一口怒气堵在心头没法发泄,而让他无法呼吸压抑难受。

“让段轻暖去挑起南诏人内部的纷争!”

段奕说着,将一张写好的生辰字庚拍在石桌上,“这便是女方的庚贴。”

顾非墨吃了一惊,“这个时候出生的女子,可是大不详啊。段轻暖是那天出生的?”

“写了,便算是的!”段奕淡淡地说道。

……

段奕走后,顾非墨到了自己家的前院。

罗管家看着一堆的银子礼品盒愁得都要哭了。

“公子,奕亲王说这是送咱府里的纳吉礼。老奴不敢告诉太师和夫人,怕他们受不了。”

他心里哭道,奕亲王搞什么呢?

自己要娶王妃了,还真个儿的给非墨少爷送侧妃礼啊?欺人太甚!

顾非墨抬脚朝他腿上踢去一脚,“老奴才,你想什么呢?这是本公子委托王爷办的纳吉礼,是送往睿王府的。”

段奕要是真的纳他为侧妃,他定要拆他的王府再一把火烧了,最后将他的王妃拐跑!

“不……不是?”

“当然不是了,罗管家,快准备起来,趁着早上天气不热,将彩礼送往睿王府,本公子意欲求娶轻暖郡主。”

“啊?公子,你怎么会看上那个刁蛮还无理取闹的郡主?”

“多管闲事!”

“可,现在是鬼月,不宜送彩礼。”

“本公子喜欢!,还不快去!”

很快,从顾府里走出一队家丁,个个一脸的喜庆,抬着彩礼往睿王府而去。

两个喜婆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沿路发着喜糖。

有路人好奇地问道,“喜婶啊,这个鬼月不宜嫁娶啊,还有,永贞皇后的丧期还没有过吧?”

“我说哟,你懂什么啊。这叫冲喜!因为啊,睿王府的轻暖郡主,是在元康五年鬼月十五那天的辰时一刻出生的。”

路人说道,“呀,是个命里带煞的生辰呢。”

喜婆子一笑,“可不是吗,只是啊,苦了咱们顾公子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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