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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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柴崎胜家的那把刀就被藤堂老板放在他家陶瓷店进门就可以看到的那个看起来不大像瓶子的装饰性花瓶里。
藤堂老板想把那把刀还给柴崎胜家的弟弟柴崎真狩,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柴崎真狩拒绝了。
“既然哥哥给你了,那就拿着吧,束之高阁也好,卖掉也好,丢掉也好,都比给我要好。”柴崎真狩说,“我已经不会再拿刀了。”
说着不会再拿刀了,但他的表情分明是在说[我已经不配拿刀了]。
哎,等等,他的意思是这把刀也不要了吗?
我看向乱拿着的那把柴崎真狩的刀。
刀刃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保养了,但依旧保持着惊人的锋利,明明是把不错的好刀。
现在的武士怎么回事呀,动不动就不拿刀了,拿不动刀了,可这跟无辜的刀刀又有什么关系呢?
“等一下,你还记得我们之间有一场还没有分出结果的对战吗?”眼看着柴崎真狩就要离开这里,我叫住了他。在所有人都随着我的话看过来的时候,柴崎真狩也停住了脚步。
我抓住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继续说下去,“在决定放下刀之前,要继续未完成的比试吗?我不知道你当时决定与我交手的理由是什么,不过如果就这样终止的话未免会变成一个永远的遗憾。你说对吧,狩刀人。”
在说出这些话的前一秒,我其实还没有想好到底该怎么做,只不过直觉告诉我也许应该这么做。
如果现在就这样让柴崎真狩离开,他应该会死吧。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去见自己的女儿了。之前没有死也许是觉得没脸见死去的亲人,也许是因为还有什么事放不下,总之应该是还有一个与人世的牵绊,但是那个牵绊现在已经没有了,就在他输给福泽先生的那一刻。
如果说柴崎真狩的的人生组成的身份中最主要的有三个——父亲,弟弟,武士。那么在他已经失去前两个身份的情况下,支撑他行动的就是最后一个身份了,现在他连最后一个身份都舍去了,就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可能是因为遇到过的想死的人太多我都应激出习惯了——当然其中之最就是太宰那家伙——我似乎总能迅速地发现他人想要赴死的心情。
倒不是说什么想阻止什么,我这么做正如我说的那样,只是不想留下什么遗憾,让一个武士以武士的身份死去吧。
有些人的求死是可以阻止的,因为用力去找的话总归是能找到什么把他栓在人间的东西的。
而有些人的赴死…是无法阻止的,这是我明白各种道理之前最早认知到的一个事情。
我的话说完之后,柴崎真狩沉默了一下,一片死寂的眼神中出现了一点如同摇曳的鬼火一般的锐利的光芒,“正如你说的这样。”
“你刚与福泽先生交手,要先调整一下状态另外找个地方比试吗?”我看了一眼他虚握的右手。
“不用,就在这里,现在。”
那就尽量在早起买菜给孩子做早餐的家庭主妇和家庭煮夫们出门之前解决吧。
“好。”我回头对拿着柴崎真狩刀的乱说,“乱酱,把他的刀还给他吧。”
乱点了点头,走过去把刀交还给柴崎真狩。
柴崎真狩接过自己的刀,安静地凝视着布满划痕却依旧锋利的刀刃,用手在刀面上抚过,垂下眼无声地说了一声抱歉。
我把手放在朱丽叶的刀柄上转过身,还注意到藤堂薰不住地撇着朱丽叶,站在藤堂老板身边小声念叨着“木刀是认真的吗?”“这样真的不会出什么事吗”之类的话。
嗯…这种时候说什么不会有问题的话好像也不是很可信的样子,毕竟情况到底会变成什么样我也没法保证。
“望月。”
在我向柴崎真狩走过去之前,福泽先生出乎意料地叫住了我。我停下来侧身向福泽先生看过去,但是叫出这一声之后之后福泽先生就没开口了。
我似乎从福泽先生严肃的表情和犀利的眼神下看出了一点复杂的意味。
……复杂的意味……
我读不懂。
这个我真的读不懂啊,也太难了!福泽先生你想说什么就直接告诉我你想说什么吧!
一直以来,我与福泽先生的交流中最致命的一点就是,他经常用表情和眼神来表达想说的话,并且他应该是觉得我能懂的…吧。
这大概也是与话少心理活动多的人交流的过程中出现最多的问题。
但是问题是有时候我真的看不懂,我看到的就只有严肃严肃严肃,犀利犀利犀利,都不带变的,我能看出来那一丝丝的复杂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太电波了,一点都不武士[沉痛.jpg]。
“福泽先生你想说什么?”我带着这一点沉痛的心情认真地问。
福泽先生在我把这句话问出来之后表情更严肃了,眼神也更犀利了。
过了一会会儿,那一点我好不容易看出来的复杂散去了,福泽先生摇了摇头,“你就按照你想的去做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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