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两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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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声音判断,身后之人也很年轻。

秦风站住脚步,强稳心神,顺着冰凉的刀刃向后问道:“何事?”

这时就听身后远处另有一人说话,听声音是个老者:“明南,休得无礼。”

老者言罢,那口黑色冰刃影子一样的没了。

秦风回头看去,身后果然是个年轻人,白皙清秀的脸,静似深潭的眼,都了无神情,一头浓密黑发披散在黑衣上,使得那口正收入背后的乌黑法刀入夜一般不见踪影。

更远处是叫住黑衣少年的老者,白发束冠白眉垂肩,正盘膝浮空,见秦风转身又道:“明南,你且退下。”

那被唤作“明南”的黑衣少年极听老者的话,脚下轻点,倒飞回老者身侧,只不过他始终面无表情,仿佛那张脸不归他控制。

老者则是面容和蔼,远远朝秦风拱了下手,微笑道:“这位小友,我家劣徒失礼之处还请包涵,我等并无恶意,不过是想向小友请教一件事情。”

莫说这老者,就是他那徒弟都修为甚高!他竟冲自己拱手,言语中充满自谦……

秦风忙作揖深躬,毕恭毕敬道:“晚辈是此处东面北三村道院的弟子,愿听仙长教诲。”

“哦呵呵,不必拘礼,你先起身。”老者抬抬手让秦风站直,又捋了两下雪白胡须,点点头似是想好了,问道:“那老朽便有话直说。小友年纪轻轻就能算出此地有星核陨落,又与星核合道而无灾无劫……实令老朽百思不得其解,故而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小友师从哪位上人,能否为老朽引荐。”

居然是为了这档子事,看来他们可能也是看到落星,过来查看,结果发现被人拿了,于是心有不甘吧……

秦风心里有了大概,继续恭敬回道:“仙长谬赞啦,晚辈不才,不过是远远看到此地闪光,以为发现了矿脉,岂知刚到此地就遭遇星陨之灾,却命贱不死,至于具体的……晚辈也闹不明是怎么回事。”

闻听此言,黑衣少年冷冷道:“闹不明?你闹不明的事应该还很多吧?比如,为何那枚星核钻进你手心便不见出来。”

原来被他们看到了,幸亏没急着往星芒时空里装太晶……

秦风强稳心神,尽量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我正准备说呢,这点我确实也闹不明嘛。我本是遇到星陨大难不死,然后又发现一颗黑色的星核,觉得好奇想拿来看看,谁知就一下钻到我手心里不见了。”

秦风说着摊开双手给他们看,言语中故意点出“大难不死”四个字。修者多信天道玄机,大难不死则必有后福,秦风希望他们不要贸然为难“大难不死”的人,逆天而行。

而且秦风所言基本不算谎话,只是掩盖了启道星和星芒时空的事,既然他们看见那星核遁于自己手中,再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恐怕是要激怒他们的。他们修为高深莫测,耍小聪明多半要死得不明不白。

其实秦风虽知惧怕,但心中多少也有些底气,毕竟是启道星让他往这边来的。

果然,黑衣少年眉毛刚刚轻颤了下想要上前,老者就一挥手,让他再次退下,对秦风道:“既然如此,小友可否让这枚星核也钻进手心试试?”

看老者手掌中凭空托出一颗湛蓝色星核,秦风额头冒汗,心道:这老头儿不会是星核批发商吧?难道……他俩就是星道师?

星道师,观天象,摄落星,以前秦风只能通过想象去认识书典上记载的星道师,没想到这刚一觉醒就遇上真的了。

老者见秦风犹豫,一手虚掌托星,一手二指点星,半吟半言道:“此星于癸未年六月十二子时七刻陨落,陨自北斗丛星,落至震州惠崇山青泽湖畔,星核纯粹无杂,按天象地理精推,外加老朽亲身试炼,确认此乃天慧星无疑,天罡三十六星之一,可助人智达三道、无师自通。”

说完这颗星核的介绍,老者手一抬,像是扔小鸡仔一样,那颗湛蓝星核就划着弧线,慢悠悠飘到秦风身前。

老者继续道:“如果老朽推算得不错,先前钻进你手心的是地煞七十二星中的地彗星,现在此星已化作真气,藏于你右额的阳白穴。合此星可令人过目不忘、入耳能背,就是再愚钝的人,稍加时日都可满腹经纶。只不过不忘是不忘,却未必能够通解,还需合天慧星才能通达明了、举一反三,令资质悟性脱胎换骨。”

“师父!这天慧星说好是要传给……”黑衣少年终于按捺不住,想说什么,却仍是没敢说完。

老者眉头一皱,冲他道:“为师自有主张,你去把周围的山火灭一下。”

“是,师父。”黑衣少年领命起身,法刀出鞘悬在身前,同时真气一注使得这口黑色单刀放出黑光隐隐,就见一只只黑鸟从刀身飞出并迅速长大,眨眼翼展丈许,分别扑向四周正劈啪作响、熊熊燃烧的松柏,成片成片的灭去大火。

秦风猜出这是玄阴真气的法门,不过对玄阴法门亲眼所见这还是第一次,故而多看了两眼。

老者似乎一眼就能察觉出秦风对修为的向往,和蔼地笑道:“快让那颗天慧星核也钻进手心,要不了多久,你也能进境纯阳玄阴之妙。”

其实秦风并不很稀罕这天慧星无师自通的神效,万千轮回证道,九州应该已经没有什么功法能难住他了,可他也明白,别看这老头神情和蔼,却也是不好违逆的,这一点,光从他那个言听计从的厉害徒弟就能看出来。

豁出去了,反正现在落在你手里。你不是想试我深浅吗?我就试试你,看你认不认得星芒时空。秦风前后无路,只得神念一闪,摘过那枚湛蓝星核,同时装出一个吃惊的表情,喊道:“啊?!又钻进去了!”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秦风就不需要刻意表演了,跟合入地彗星一样,异种真气在体内来回折腾,而且可能是因“天罡”、“地煞”之别,这次秦风险些疼死过去,真气快顶到左额阳白穴时几乎没把眼珠给胀爆……

接着是脑海中翻天覆地的大爆炸,按前世知识来说,这几乎是把盘古开天和宇宙大爆炸在脑海中重演了一遍。

等一切重新归于寂静后,秦风体会着神清气爽的感觉,同时一动也不敢动,因为他怕稍微一动就要得意忘形。

这天慧星和地彗星集齐之后,果然非同凡响,虽然秦风早就看那些基础道术如小儿游戏一般浅显,可合了这俩星后,只要一沉思回忆学会的那些道术,便会有一个活灵活现的小人儿出现在脑海!

那小人儿虽然只是神识幻化,却活灵活现,或疾如风,或静如山,能将一切功法、道术细致如真的演练出来,而演练的过程,秦风无需跟着一起动作,也能丝毫不差地深切体会,连真气都跟着同步运转,就仿佛那小人儿在代替自己修炼!

这意味着什么?秦风这些年在道院,也看过几本《修士列传》、《九州纪略》等助人开阔眼界的书籍。他很清楚,这种神通就叫元神内显,只有突破混元境、阴阳境、五行境,到达八卦境,到达他目前所知的最高修为境界,才有可能获得这样的神通,才能像传说中的那样,所谓的闭关只是坐着让脑海中那小人儿自己修炼,一日盘膝超越旁人百日苦修!

老者关切地看着秦风,此时他已经来到秦风面前,几乎脸贴着脸观察秦风的状况,想要从秦风的双眼中看出些什么。

秦风尽量克制,才不至突然一下跃起,连做几个空翻,像猴子一样兴奋吼叫,而是面带感激地说道:“多谢老前辈成全!这星核太神奇了,我学的那些道经法典一下子变得跟顺口溜似的,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当真玄妙!平时那些难懂的道术怎么一下变得这么简单呢?”

秦风几乎是把觉醒时获得的一些能力重复了一遍,不过兴奋的感觉倒是体现自然,因为那不可告人的元神内显,确实神妙非凡。

秦风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两颗星核开启的无上心智,居然激活了自己历经无数轮回才能修成的强横神识,天地人三者合一而直接唤醒元神!

刚刚醒来的元神,虽然还要照顾秦风尚且脆弱的身躯,却已经可以元神内显!

秦风此刻很渴望离开,离开眼前这俩师徒,离开这座山,甚至连去报告发现矿脉的心情都没了,只想找一个地方打坐,叫出脑海中那小人儿,先把自己目前为止所学的一切融汇贯通,再冲击修为,再考入镇办道院,甚至直接进入家族道院或门派!

但秦风知道这种渴望是要不得的,所谓欲速则不达,启道星已经进入长眠,任何差池都可能令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境,毕竟现在修为处在底层,此刻最需要的就是稳扎稳打,隐藏实力。

“神奇吧?年轻人。你合了天罡地煞之数还能如此平静,不是刚从狗屁不通的白痴变成正常人,就是……深藏不漏啊!”

老者不知何时已经按手在秦风肩头,不等秦风答话,一股强横真气便冲入秦风经脉!

“啊!你……”秦风已被老者真气压得说不出话来。

…………

(求推荐~求收藏~求支持~“嗯?”老者转起眼珠,一双浑浊老眼像是两颗快要孵化的躁动蛙卵。

秦风额头左右阳白穴,在他真气滋扰下绽放出一蓝一黑的星芒,而除此之外,秦风再无异状,这令他疑惑不解。

“难道真的是命格独特?难道真有此等命格?真有仙星降世?!小友,你是不是与至亲无缘?”

秦风感觉老者问话时真气已经撤出,心中悬着的大石慢慢落地:看来他没能查出启道星所在,并且他的真气也没能激发星芒符印,呵呵,毕竟启道星是破穿时空而来,怎么可能被他查到?太好了……

“仙长果然神机妙算,晚辈自幼被老爹收留,在晚辈心中,他就是晚辈的亲生父亲,可惜……他现在也不在了……”秦风将他此世的凄惨身世说了出来,劫后余生的良好感觉很快荡然无存,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他此生的真切经历,怎能不伤心。

“小友,你今年十五?”

这个秦风不觉奇怪,真气探体,只要有些修为,谁都能探出对方年龄,他收拾一下心情,答道:“回禀仙长,晚辈确实已虚度光阴十五有余。”

“可是生于冬月?”老者手指已经开始掐算。

“正是。”

“可是冬月初九?”老者问得愈加自信。

“正是!”

秦风心中开始惊叹:这老头算得如此之准。

“可是辰时四刻?”

秦风闻言微微一怔,犹豫了下,答道:“正是,仙长真神人也!”

这生辰八字是秦土旺捡到秦风时,在红锦襁褓内一片竹简上发现的,除了生辰八字竹简另一面还书着一个“风”字。秦土旺认为孩子谁养就归谁,于是孩子姓秦,而秦土旺又起不出好名字,后来干脆给孩子叫了“秦风”。这些事情是秦土旺有一天突然对秦风说起的,还说他从未告诉过其他人,结果那天,他在矿上就出了事……

秦风相信,今天的一切不过是按启道星指点所引发,定然不是这个老头能算出来的,这老头应该是算出此地有落星,才与自己意外遭遇,这即是必然中的偶然,也是偶然中的必然。可这老头却能算出自己的生辰八字……

秦风平复下内心的惊叹和往事引发的感触,问道:“你到底是谁……你和我亲生父母有何渊源?”

“你亲生父母?人人都有父母,这还需我有渊源才能算得出?我不认识他们,未见其人我可不敢乱测。不过说来也奇,你不费吹灰之力,片刻就合去两颗星核,别说天雷地火的劫难了,这云淡风轻的连一点反应都没……哈哈哈,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哈哈哈哈哈……”

老者猛地仰天大笑,不住感叹,笑了好一阵才渐渐收住,然后对那黑衣少年道:“乖徒弟,咱们走吧,在此地蹲守了两个月,苦心推算时辰和方位,结果还是算差三刻之久、偏离七十里之遥啊,认栽吧,这小子命造超凡,什么都不需要算就捡了大便宜,合星都不用渡劫,非我等所能强压。”

“小子,你我还会见面的,后会有期,哈哈哈哈……”言罢老者金光一放御气飞天。

“走吧,乖徒弟,以后你就明白了。”

那黑衣少年好好盯了秦风一阵,直到老者远处叫他,才心有不甘地脚踩黑光追去。

呼——

秦风长出一口气,擦了额头汗水,心想:小星这回的指点,可是把我今生大运直接开启喽,那老头再怎么会算,也算不到我掌中小星啊。

至于亲生父母的下落,秦风并不以为意,他已觉醒,对今生抛弃自己的人早生淡漠,对他来说今生只有一个父亲、一个母亲,就是老爹秦土旺,没有秦土旺又当爹又当妈,他就是轮回来此,也早就冻死饿死被野兽吃了。

然而今天似乎注定多事,秦风刚准备离开此地,回去报告矿脉一事,天上竟又有一不知名的蒲扇形法器飞来,上面还载有几人。

这回来的人秦风认识,老村长牛宏量、道学先生汤厉行、还有几个人秦风见过,但不熟悉,只知道衣着锦缎的年轻人是北矿长的二儿子韩法成,他身后那几个人都是他的手下,平时负责矿区山林及村落的平稳安宁。

“嘿,还真有矿脉,中品太晶矿嘿!”韩法成率先跳下那蒲扇形法器,冲到矿脉旁边第一件事就是拿出储物袋,拼命往里装太晶,毫无顾忌,口中还振振有词,“要多带些样品,这样才好申请开采!”

秦风在旁躬身立着没有吭声,只是把攥在手心的钱袋连同里面的三枚太晶收进了左掌,这些人目前他全都得罪不起。

“秦风,你怎么在这里?”汤厉行等老村长下来后,第三个跃下,然后那几人也都跃下,其中一个身着灰袍的中年修士,收了法器进储物袋。

秦风抬起头没敢多看,只是“如实”回答他如何在山崖边看到反光,如何发现这里有太晶矿脉,然后又有陨石落下来引起了大火,同时来了一对师徒将星核取走。

以现在的修为,暴露自己有星核就等于自寻死路。

汤厉行听秦风讲完点点头,然后行到正在手忙脚乱猛装太晶的韩法成身边,拱手道:“二公子,我今早确实罚了秦风不准听讲,昨夜又有大雨,他到崖边思过看到矿脉反光,依我看,这些都在情理之中。”

“哎,先看看再说,”韩法成显然不想理会这些,随口又指示手下道:“你们几个,快点,先去四周布下禁制,这里不准再有人来啦。”

那几个人领命布置禁制去了,只有刚才驾驭法器的那个灰袍修士留在韩法成身旁。

好一会儿,那修士对韩法成小声提醒道:“二公子,今晚老爷要来。”

“嗯,”韩法成应了声才猛然回过神,“早说啊你!”

然后韩法成看向秦风,眼中露出狐疑:“你怎么知道这里有矿脉?”

秦风看了看先生汤厉行,没等汤厉行使眼色,韩法成不耐烦道:“我是在问你!你看哪呢?莫非你目中无人,看不起本少?!”

秦风只好恭恭敬敬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看到反光?哈……”韩法成看看身旁修士,看看村长牛宏量,又看看汤厉行,最后看回秦风,邪笑已然挂在脸上,“你怎么就这么好命?我们天天在山里寻矿,也没看见什么反光呀。”

秦风似乎感觉出什么,其实他不想跟任何人有任何争夺,因为他知道自己还完全没有实力,但事情总要先讲清楚再说,否则岂不是让这个韩法成随意摆布?

任这种贪婪的小人摆布,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公子所言甚是,此事确实很巧,而且我刚到这里就掉下个星核,这就更巧了,那位星道师和他徒弟可能早就发现这个矿脉,只是志不在此,所以严格来讲,可能并不是我第一个发现的。”

秦风尽量点到星道师,他觉得韩法成等人应该看到了那对师徒离开,而且这里山火浓烟,他们很可能早就赶来,只是对那师徒有所防备避而不见罢了。

“嗯,是巧,是很巧,呵呵呵……”韩法成阴阳怪气的笑笑,“也就是说,这碎开的矿脉是星核陨落所致?”

“回禀公子,正如公子所言,刚掉下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只是普通的陨石,没想到是个星核,难怪冲击力这么强……”

“放屁!”韩法成怒声打断,“什么正如本公子所言,这明明是你一人之言,你说有陨石,那么我要问,陨石呢?你又说有星核,现在星核在哪里?无凭无据……我看你压根就是在胡编乱造,这矿脉……明明是你炸开的!说!你从哪里买的太粉,这可是九州明令禁止的东西!”

太粉即是用一种特殊调配的溶液将太晶浸泡粉化,分解成及其细小的结晶成粉末状。这种粉末只要稍一挤压或摩擦,就会瞬间释放出所有混元真气,形成强大的真气冲击,九州经常有人用这种方法私自炸矿,当然,这成了门派、州牧和城主们明令禁止的罪行。

韩法成这样一问,秦风知道躲不过去了,自己的存在就是韩法成变成矿脉发现者的最大阻碍。而且,韩法成可能并不会很快报告发现矿脉的事,而是以山火之类的理由,先封闭此地,私自开采一段时间再报上去……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秦风压下怒火,一字一句道:“星核自然是被星道师拿走了,怎么?你们难道没有看见离去的星道师?”

“星……什…什么星道师?!”韩法成对那“星道师”之名先是本能的惧怕,接着很快反应过来,星道师怎会跟这种矿工之后有联系,一下壮了胆子,问了问身旁修士,又问问老村长牛宏量,“你看见星道师了吗?你呢,你看见了吗?”

这俩人一个慢慢摇头,一个先点头然后又慌张地摇头,说没看清楚。

韩法成又朝四周正贴符画阵布置禁制的几人喊道:“喂,你们几个,你们先过来。你们看见星道师了吗?”

几人只得停下手中事,过来一一回答没看见什么星道师。

韩法成的眼神这回已经彻底改变,恶狠狠地看着秦风:“要不是看秦老头死在矿上,我早一掌毙了你!不过你也难逃责罚,居然私自炸矿,还造成这么严重的山火,看我不抓你回去法办!”

韩法成说着将秦风衣襟狠狠揪住。

抓我回去法办?秦风才不认为韩法成真会这样做,因为这样做太麻烦了,不如抓到没人的地方直接处理掉,再说是畏罪潜逃,如此才是干净利落。

这点计谋韩法成必然是有的,秦风深信不疑,心中也越发叫苦,此刻自己无权无势无有修为,想要脱身谈何容易……

这时,有一人终于开口:“二公子,你可有问过在下。”

说话之人神情严肃,手已经按在秦风肩头,正是宣道先生汤厉行。

“问?”韩法成有些诧异,“问什么……”

“公子为何不问问在下,是否看见星道师离去。”汤厉行回答得不紧不慢。

韩法成似是对汤厉行还有些忌惮,松开了秦风的衣襟,不好意思地笑着,问道:“那…那先生有没有看见星道师呢?”

汤厉行摇摇头:“没见。”

韩法成不料汤厉行是这样回答,即刻以为明白了,这汤厉行是也想分一杯羹啊,于是又探手去抓秦风,还振振有词道:“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跟我回去受刑!”

汤厉行却抓着秦风肩头往后一带,自己挺身上前,霎时吓退了韩法成。

“二公子,在下只是看到两位修为高强的修士离去,并不确定他们是不是星道师,所以才说‘没见’。”汤厉行说着指向旁边的陨坑,“这落星之地,沙石尚且耐受不住真炎而晶化,就更别说旁边的矿脉了。有此陨坑,在下虽不敢说这里坠落的是星核,但可以确定,此处最起码有陨石坠落,至于为何不见了……不管是被谁拿走,还是滚到山下……总之,都不在本院弟子秦风的身上。那么秦风所言,在下以为,是最合情合理的解释,否则到底是何人扑灭了这么大的山火呢?”

汤厉行把韩法成问得一时语塞,顿了顿,压低腔调一字一语道:“谁若不服,可与在下一起对簿公堂。”

秦风心下感激,汤厉行虽然不够平易近人,但也不失为一位公正耿直的宣道先生。

“谁说不在他身上?给我搜!”

韩法成缓过劲儿来一声令下,一个大汉上来搜身。

秦风一贫如洗好东西都在星芒时空里,他自然是没搜出什么,苦着脸摇摇头。

韩法成的脸色越发难看,但见手下们都聚集在身旁,又壮起胆子:“照我的人看,我的解释也…也合情合理!对簿就对簿……公堂就公堂!但要让本公子先擒拿了你们才是!因为本公子已经看出,你们只是想借机逃跑罢了!还有……这崽子小小年纪哪里弄来的太粉炸矿?一定另有他人暗中指使!我看……我看就是你,汤厉行!”

“二公子,关乎道院人员的事情,可不是能信口开河的,在下劝你三思……而后言。”汤厉行怎会惧他,最后语气故意拖长,提醒韩法成不要乱来。

老村长牛宏量早已吓得哆嗦,只杵着拐棍远远劝着不要伤了和气,碎步却连连后退。

秦风真气暗运,脑海中那小人自刚才起,就开始把平生之所学反复修炼,混元六十四式、贯气掌、绽气指、神罡护体……等基础道术全都融会贯通,令秦风修为境界上虽没有什么明显进境,但实际的道术能力已大有提升。

只要争斗一起,秦风有信心依靠自己强横的神识,在寻常修者两招以内将真气用出九成,全部兑现为那些基础的道术威能,就算那些人修为高他不少,他也有把握帮汤厉行取得先机。

韩法成气急败坏,汤厉行面色不改。

二人对峙间,只见那个驾驭法器的修士先有了动作,趴近韩法成耳朵,小声低语起来。

秦风见那修士和韩法成都往汤厉行腰际斜视,料想他们是在看汤厉行腰上挂的一块绿玉方牌。

那玉牌由上好青木玉雕琢而成,由宣道司颁发,是证明汤厉行道士身份的凭证。

宣道司是专门考核和颁发修士名号的地方,设有道士、羽士、散士、真士等名号。修者只有取得道士名号,才可传师授业或开设道院。除此之外,进驻道观、应征门客、入派客卿等事,都少不了相应的名号。

宣道司是关乎九州道学风气的重要机构,直属于共治九州的七大派,一般只开设在具备相当规模的大城之中,秦风目前所在的东北艮州也不过仅有六家宣道司而已。

而取得名号的修士,都只归宣道司管理,哪怕只是最初级的道士,也不受城主或家族势力的制约,若道士作恶,这些势力只能上报给宣道司,由宣道司派人调查评判。反之,若是有家族触犯已考取名号的修士,宣道司查明真相后将直接拿人问罪,无需顾及任何其他势力。

“我们可以走了吧?”汤厉行见韩法成和那修士嘀嘀咕咕个没完没了,竟是有些不耐了。

这便是九州道士的气势,韩法成似乎已经从发现矿脉的狂喜中清醒,认识到了刚才得意忘形间对面前这位道士的怠慢,慌张行礼道:“适才对汤道士多有冒犯,还请大人海涵……”

“雷阳。”汤厉行打断他的话,报出道号。

韩法成赶忙改口道:“还求雷阳道人,大人不记小人过。”

修士这些名号是九州常识,秦风此世已有所了解,之所以那些名号结尾是“士”而不是“人”,一方面是宣道司提醒获得名号者应做卫道之士,另一方面也是在说,道人、羽人、散人、真人这些称呼,可不是谁轻易就可赐封的,而是靠自己福缘功德换来的他人尊称。

故而韩法成称汤厉行为“道人”而非“道士”,也算是十分恭敬了。

汤厉行不为所动,而是再次问道:“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当然,道人想来就来,想去便去,谁敢阻拦?谁要敢放肆,本公子第一个法办他!”韩法一面说,一面从储物袋倒出十枚中品太晶,交给身边那修士,又对他使了使眼色。

那修士接过太晶来到汤厉行面前,双手奉上:“请道人笑纳。”

汤厉行无声冷笑,抓过太晶,全都塞到秦风手里,道:“秦风,此事以后不许再提。”

“是,先生。”秦风明白,这是封口费,从此他和这矿脉的发现没有任何关系。

韩法成一看十枚全交到了秦风手里,忙又取出十多枚,可汤厉行什么也没说,一甩袖放出明亮的纯阳气场将秦风罩住。

秦风就觉脚下无根,眨眼功夫竟跟着汤厉行直上云霄,向东面道院飞去。

再看身后那矿脉的所在,被一个淡紫色气场罩住,那气场又很快悄然隐形,秦风料想那是韩法成的手下布置好了禁制。

汤厉行带着秦风并没有直接去道院,而是飞入崖边一处洞府。

这个洞府秦风来过几次,是汤厉行的居处,里面十分简朴,除了几个堆满藏书的架子,就是一方石榻和一套石桌石凳。

秦风刚在洞府内站稳,汤厉行又掉头出去,在洞口布下禁制,道:“我去给大家放半天假,你在这里等着,先看书吧。”

“是,先生。”秦风朝汤厉行离去的身影深深一躬,心里感激:今天若没有先生,自己可是性命难保呀。

本来发现矿脉到村里报告,村子再报到管理矿区的家族,家族派人来勘查确认后,秦风即可领到丰厚的奖赏,谁知偏偏遇到落星。而如果只有落星,有没有矿脉一事,秦风可能也不会成为韩法成的眼中钉。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秦风心中感叹,顺手将十枚中品太晶放在石桌上,留给先生做主。又把星芒时空中的小钱袋取出,将三枚样品继续留在星芒时空里,然后来到书架旁如饥似渴地翻阅起来。

现在星芒时空里有三枚中品太晶,真气量相当于三万枚杂品太晶,而且只多不少,再加上与两颗星核合道后开启的元神,秦风现在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道学、道术,这些都要从书里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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