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 圆结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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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穆戎与叶云水归府,庄亲王府上上下下已都在“翰堂”围着。

见他们二人归来立即闪身让开一条道。

祈善站在屋中焦急心忧,忍不住的抽了自己两个嘴巴!

陪老爷子吃什么酒?吃什么酒?如今这副状况,让他如何与秦穆戎、与叶云水、与天下百姓交待?

秦穆戎与叶云水进屋,祈善立即上前,秦穆戎忙问:“怎么回事?”

“弟弟送姝蕙回来,老爷子留弟弟吃酒,弟弟便说起二哥归来,老爷子高兴也吃的尽兴,孰料吃到最后弟弟给他倒的是水,他也以为是酒!”祈善自责的道:“都是我不好,跟老爷子说这个作甚!”

“不怪你。”秦穆戎安慰的拍了拍祈善,叶云水已经疾步上前给老爷子探脉。

迅速的开了一个方子让黄公公去抓药,叶云水脸色极其焦虑,朝着秦穆戎摇了摇头,“挺不了多久了。”

“啪”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祈善着实用力,脸上都显出红纹,“我这是做什么孽了!”

“他一辈子都想统军西北,可袁家分化一部分,先帝又想夺另一部分,始终无法如愿,他心愿已了,没了牵挂,如此之态也并非反常。”秦穆戎说到此,叶云水点了点头,“西北征战归来便身子不成,太后大殡守灵,又是差点儿跟了去,人,活的不就是个奔头。”

祈善苦笑着摇摇头,“二哥二嫂不怪罪已是弟弟的恩德,何必这般劝慰。”

“这不是劝慰。”秦穆戎说完此话,黄公公已经拿了药来,叶云水煎药,秦穆戎亲手接过去,一勺一勺的喂进庄亲王爷的嘴里。

叶云水的心中略有酸楚,吩咐秦风去把小家伙儿们都叫来,更是让人去通晓大房,话语说的着实不忍:

“都来见一见吧,看一眼,少一眼了。”

秦穆戎依旧坐在一旁给庄亲王爷喂药,直到一碗药尽,他则跪在地上开始为老爷子净身。

未过多久,小家伙儿们全都到了,看到秦穆戎在此,则都高兴的凑上去一阵喧闹,秦穆戎挨个的摸摸脑袋,“别闹了,让你们祖父好好瞧瞧你们,他要去远方了。”

小家伙们有些纳闷不懂,小兜兜则是问:“是要跟老祖宗去同一个地方吗?”

秦穆戎没有回答,小豆子歪着脑袋看,“爷爷的眼睛怎么流了水?”

姝蕙拿着小手帕擦了擦庄亲王爷的眼角,“是爷爷哭了。”

“爷爷你不要哭!”小兜兜跳了床上,忽然一句:“你不要死啊,爷爷!”

死字道出,可谓所有人都一怔、一惊,好像一层心灵的窗纸被无情捅破,更是捅破了所有人精神上的那层防线!

转过头去,秦穆戎声音哽咽,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脸,硬生生将那欲出之泪憋回去。

而此时,秦慕云与秦慕谨二房人也全都聚此,看到这样一幕着实的心惊不敢再上前。

似是听到那哽咽泣声,庄亲王爷的眼睛动了动,睁开,歪着头看了看小家伙儿们,又看着跪在地上的秦穆戎,笑着骂道:

“都在这儿哭个屁,老子高兴,心愿全都了了,高兴!”

“父亲!”秦穆戎一声呼出,让庄亲王爷的眼泪瞬间忍不住的掉了下来,沙哑哭言:

“好,好,又听见这一声呼唤,我,我能闭眼了,能闭眼了!”

叶云水转过身捂住嘴,让哭声憋回心里,秦穆戎自十岁离家至今,从未再叫庄亲王爷一声父亲,都是老头子、老家伙……

一声“父亲”貌似不重,可它却是庄亲王爷心中的一杆秤,足矣压塌他心窝子的一块铁石。

秦穆戎这一声“父亲”,可谓是他最后的期盼。

从叶云水的本心来讲,庄亲王爷与她之间的情更重于叶重天,他对她的庇护虽不明显,可叶云水都心中有数。

自幼一孤儿长大,这世又没托生在好人家,庄亲王爷虽说之前对她很是苛刻,但相处之后却是唯一让她体会到什么是父爱的老人,一位铿锵有力、杀伐果断的亲王,一位豪气冲天、忠肝义胆的亲王就要这样的去了?她无法从心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庄亲王爷挨个的看了看,而最终也将目光落在叶云水的身上,只吐出一个字:“好。”

目光又回到秦穆戎的脸上,庄亲王爷依旧是那一个字,“好……”

“去把秦慕方带过来,死不死都给带过来。”秦穆戎忽然道出此话,让所有人都一愣。

“还不快去!”秦穆戎朝后一喊,侍卫们急忙赶去。

庄亲王爷似是也对秦穆戎能看透他心中所想感到惊讶,可惊讶过后满心愧疚,不知说何才好,秦穆戎沙哑言道:

“终究是你的种,作孽再多他也姓秦。”

庄亲王爷的嘴哆嗦几下没有了话,侍卫们直接把腿瘸的秦慕方给扛了来。

秦慕方就像个胆怯的耗子一般,跪在地上不知所措,待觉出庄亲王爷好似要走了,不由得瞪大眼睛连忙上前,拽着庄亲王爷身上的被便是嚷道:

“父亲,你饶我一条命啊,放了我,我一定给你生个孙子,一定生,你走了,你让二哥放了我,不然他得杀了我,我不想死……”

秦穆戎找了人给他嘴堵上,摆手让人带下去。

庄亲王爷的眼角流了泪,那目光中满是失望,却是看着秦穆戎笑着道:“爹对不住你,你有种,比你老子强,你有种!”

说完此话,庄亲王爷的眼睛里流出的不再是水,而是血!

“爷爷!”

“父亲!”

“王爷!”

“爹!”

所有人的呼唤响起,庄亲王爷咧着嘴哈哈大笑,狂笑!

笑声愕然而止,庄亲王爷的嘴却依旧在咧着笑……

哭嚎声起,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哽咽痛哭。

秦穆戎跪地狠磕了三个头,叶云水险些瘫软在地,可几个小家伙儿都趴在老爷子的身上,无法为老爷子换衣,她只得抹了眼泪,开始吩咐人做事。

这一宿,庄亲王府无人合眼,这一宿,秦穆戎一直都跪在地上没有起来……

秦穆戎这位世袭皇族长及世袭亲王归来,转而便是庄亲王爷过世大丧,这个消息传出后让所有人都着实惊讶。

肃文帝听后,不由得感慨半晌,而后下诏,将庄亲王爷葬于先皇墓葬之旁,以示手足之情,更是亲自到庄亲王府祭拜,虽说朝臣对此大为不满,可想着他登基当日死的那些朝臣,便都把不满咽回了肚子里。

为了自个儿的脑袋,谁乐意去欠这句嘴?何况这几日他们也都摸清了肃文帝的脾气,不怕你提意见,但他定下之事不容翻改!

这不再是明启帝那优柔寡断的脾性,而是一杀伐决断的新皇……

肃文帝到庄亲王府,叶云水略有惊诧。

秦穆戎得知后自要率府前迎,而后得知墓葬安置,他则是拒了,“老爷子之前已有遗言,墓葬已选好。”

“选在何地?”肃文帝这般相问,秦穆戎则是答:“鸟语花香之城,不求大过铺张。”

拍了拍他的肩膀,肃文帝道:“皇叔大殡之后,朕与你好生相谈之后的事。”

“有事不妨现在就议。”秦穆戎话语中带了些许远离。

肃文帝倒是朝一旁走了几步,随即道:“朕有意传位于秦公楠,你有何意?”

叶云水在一旁瞪了眼,秦公楠便是兜兜,可她上次不已明示?

“他不妥。”秦穆戎直接拒绝,“我的儿子,自要承亲王之位,你如若自己不留后,便传给十四郡王。”

“你早有此意?”肃文帝问出此话,却又笑着摇了摇头,“罢了,之前二弟妹便以死相逼不肯让朕传位于皇侄,如今你也如此……难不成这皇位成了无人要的东西。”

“那就是个笼子。”秦穆戎说完此话,肃文帝道:“那你就盼着朕多活几日,也帮朕把这笼子牢固些许,免得后辈与咱们一样苦。”

此话说完,肃文帝直视秦穆戎,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

秦穆戎斟酌片刻则是点了头,二人没再多话,而是按照礼仪规矩行礼叩恩。

三日后庄亲王爷大殡开始。

大殡之日,灵棺出城下葬,全城百姓俱都出门叩拜,在其后的灵车上挂上一朵白花。

但凡是沾了亲的府邸,俱都披麻挂孝,跟随出城下葬,故而这灵柩从庄亲王府到涅粱城门一路上,其后已是排了长长的队,一眼望不到边际。

小兜兜身为嫡长子长孙,自是一身正装,捧着罐儿,而小团子、小豆子跟随在叶云水的身后,一路走、一路东走西看,时而抹抹眼泪。

叶云水忍着把眼泪憋回去,人在做,天在看,没有必要再哭嚎,伤的是心,不是这双眼……可这般思忖,她依旧没忍住的抹了抹眼角的水珠,心里哀思:老爷子看到后辈的日子过的舒畅,过的顺,便这样撒手而去?

虽说早知有这一天,可总不能连寿日都不过就这么走了?

浑浑噩噩,一直到出了城,叶云水都未听清周围与其说话的人到底说的是什么,只听着礼官主持丧仪的话,按着规矩一步一步的跟着做。

虽说秦穆戎与肃文帝说起庄亲王爷自寻墓葬之地而且不必大过铺张,但肃文帝依旧闻讯到墓葬之处,吩咐劳工在此三日搭建了一座祠堂,名为:“忠烈祠”,这无非也是对庄亲王爷的祭奠。

临到棺材入土,众人齐齐跪地,叶云水的眼泪却是再也忍不住的哭嚎而落,小家伙儿们也都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看着秦穆戎那一副落寞哀伤,看着秦慕云不住的擦着泪,秦慕谨跪在地上抱头痛哭,叶云水不由得在心中默默祈祷。

他们哀哭,是因为失去了这位掌舵老者,可老爷子是笑着走的,满足的走,能否如她一般,也是投生到哪个世界?还是再成一人?

老爷子满足的闭了眼,可她们呢?能否也笑到最后?

看着这些孩子,看着秦穆戎那宽阔挺直的背膀第一次弯下不起,叶云水手捧一把细土,朝天朝地大礼叩拜,这是她真心实意的叩拜,祈祷庄亲王爷,一路走好!

***

庄亲王爷大葬之后,秦穆戎则准备在这“忠烈祠”中守孝三年,将所有的事全部教给秦慕云与秦慕谨,至于秦慕方,依旧被囚禁在“翰堂”后的院子里,不允出行半步。

叶云水知秦穆戎这般作为是有意退后,世袭皇族长、世袭亲王二位他已都背负一身,如若再掺杂朝政之事,难免又起风波。故而叶云水也将事情交给了夏氏,只每隔十日回庄亲王府筹措、安置一番,便继续回“忠烈祠”陪伴秦穆戎。

祈善在给庄亲王爷大葬之后便离开了涅粱。

临走时,特意与叶云水畅谈一宿,二日便启程欲到南方,与祈家人相聚,不过镇国公府依旧在涅粱城驻扎,也是给他留一回此的余地。

秦穆戎对祈善与叶云水私谈一晚只字不提,叶云水倒也不说,只是偶尔姝蕙时常问起义父何时归来,秦穆戎则开始诱导姝蕙,长大后便搬去镇国公府,替她义父好生管管府政,免得回来连个窝都不剩。

姝蕙年幼,而且对祈善格外的贴心,乐滋滋的点头答应,自那以后便开始随叶云水、夏氏学起掌管中馈之事。

小兜兜自承世子位后,便开始随秦穆戎在“忠烈祠”锻炼骑射。

小团子和小豆子则时而伸伸胳膊腿,主要从文,开始请了教书先生识字、读书。但三个小家伙儿每日早起都先到庄亲王爷的墓碑前磕个头,此后再各自赴学。

肃文帝几次下诏让秦穆戎与叶云水进宫,二人则都以为庄亲王爷守孝为理由婉拒。

故而三两次之后,肃文帝择日出城来此,虽说是以叩祭庄亲王爷为名,实则与秦穆戎私谈军政之事。

秦穆戎说起西北、南方军令皆在他手中,而肃文帝则与其商议皇位在何时传给十四郡王为佳,更是央求将十四郡王送至此处,让秦穆戎调教几年。

叶云水依旧对肃文帝没有半分缓和之意,每每见面都远隔一段距离,但文贵妃几次传信来此,都告知肃文帝仍在拒绝沾染女子,完全断了留后之意,这个消息的确让叶云水惊讶。

她不知此事该如何回文贵妃,文贵妃之意难免是希望她与秦穆戎劝慰一番,但与秦穆戎私谈过后便继续对此事置之不理,叶云水也基本不再进宫。

十四郡王送至此处,秦穆戎严苛教导,比对小兜兜还要严厉,起初十四郡王委屈良多,时而哭着要回宫。

乐裳下了狠,对十四郡王的哭诉毫不心软,肃文帝摊手无策,只道是这乃皇族长之意,他这位皇兄也插不上嘴。

十四郡王没了靠山,便只能闷头的学,时间久了,还有小兜兜几人相陪,倒是逐渐适应下来。

日复一日,守孝的三年转瞬即逝,而小兜兜也年约八岁,个子窜的倒是够快,已快追上叶云水。

带着孩子随秦穆戎回到庄亲王府,秦慕云早已设宴扫尘,在门口相迎。

离府三年,再次归来犹如翔鸟归巢,虽然温馨可仍有继续远游之愿。

可如今孩子们已是到了最不能放手的时候,叶云水未提此事,秦穆戎却在府宴过后与叶云水说起:

“等他们大了,你我二人便四处云游?想去哪里?可在此时多寻思寻思。”

叶云水窝在他的怀中,“爷说去哪儿,妾身跟随就是。”

轻轻一吻,秦穆戎紧了紧手臂,“祈善那小子也不知去哪儿了?还不肯回来了。”

“爷是想问他那宿与妾身言谈何事?”叶云水道出此话就见秦穆戎的目光中有了一丝躲闪,明显被猜中心事,有些尴尬。

秦穆戎未答,叶云水则是叹气道:“他仍对陪老爷子吃酒、让老爷子就此过世心有余悸,更觉无法面对你,妾身没劝,他说欲离开此地,待何时心里敞开这个扣,再归来。”

“胡扯,明摆着是逃婚。”秦穆戎这般说,脸上倒是露了几分舒缓,“之前虽有心结,如今也已解开,怨不得他,是老爷子自己不愿再留此。”

叶云水点了点头,“他了解你的心思,比妾身还懂。”

秦穆戎挑了眉,“他是我弟弟!”

“那妾身呢?”叶云水撒娇。

“你是我的女人!”秦穆戎捏着她的小嘴印上自己的,大手又摸上她的背臀,“瘦了,得多吃点儿。”

叶云水扭开身子,却被那大手搂紧,“爷总让妾身做诗给你,你何时吟一首给妾身?”

“等我闭上眼,你自会听到。”秦穆戎说出这话,却被叶云水咬了一口,“满嘴胡沁。”

秦穆戎笑而不言,又扑在她的身上……三年守孝,她二人虽在一起却未再同床。

如今三年过后同床共枕,二人不免都有新鲜之意,今宵一夜值千金,缠绵几许便是红帐Chun动、吟呻情晌……

二日,秦穆戎则带十四郡王进宫,肃文帝与其在宫中深谈一夜,约隔几日之后,秦穆戎以皇族长身份宣诏:

秦皇氏族学司监十日后开堂,但凡秦姓年满五岁孩童都到此来学习识字、读书、骑射等术,年满十五才可离宫归家。

而在此教学之师都乃皇家选举,秦穆戎这位皇族长则只管罚惩,学子不学,罚,老师不育,惩,这一位活阎王颁下此诏可是让所有秦姓皇族之府叫苦连天,可谁也不敢有怨。

不但不敢有怨,还都得遵循此章程行事,那吃喝玩乐的消遣是等同于出笼的鸟永远都看不着了。

十四郡王、小兜兜、小团子和小豆子也都进了此地入学,本是让一群人等着看笑话,孰料这四人倒是带了头,让所有揣着幸灾乐祸的人都苦了脸,这四个肃文帝眼中的宝贝疙瘩都乖乖听话,谁还敢不听?

老老实实的学、老老实实的练,这一年时间过去,反倒是诗书能吟上几首,骑射有了劲头,连人都结实得多。

众人此时才明,肃文帝与秦穆戎二人此意乃是为巩固秦家江山不倒,而怎能固住?便是从孩童们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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