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的生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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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搞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天天在家里骂人，你这种人就只适合当孤老。”

“玫玫，你不要管这事。”

“我不管不行啊，他天天骂人，我也受不了啊，天天跟我算账，喝口水，他都会说没有他，我连

水都喝不起。我妈去新公司上班，人家是上市公司，工资是他给的两倍，还有股份分红，职位是

真正的销售副总。他耽误我妈这么长时间，一分钱的生活费不给，他有脸，他好意思？我妈一

走，他的破公司基本上就没什么销售，他心里不平衡，自己又没本事，就天天在家里闹事，无法

就想要我妈重新回去上班，做梦！还影响我妈的工作，不让她出差，扔她的火车票，只要是缺德

的事他能干的他都会干。”外公不再说话，大伙僵持一会，姨伯就询问了一下林老头工程上的

事，随后就说明天他会帮忙把这事解决了。

外公说：“我给你一次机会，不离婚也可以。第一，苏曼不会回你那里上班，你也不许影响她上

班。第二，你把门修好。第三，你赔她一个新的行李箱。第四，不许在苏玫面前谈钱。我不想再

次听见像今天这种类似的事情发生，没有第二次机会，你若再犯，我们就诉讼离婚，我们苏家人

不是这么好欺负的。你当时追苏曼的时候，看重的是什么？不就是我们苏家的背景？水能载舟亦

能覆舟，你不珍惜，就莫怪他人。”林老头立马答应说好。“她不去你那里上班，你也不要再说

你养她这句话。什么叫养？工资是工资，生活费是生活费。工资现在没了，生活费你也不给，水

电网，物业费，这种小钱你总得交吧？之前这些费用都是苏曼给，从现在开始你来给。你什么费

用都不交，什么事情都不愿意付出，这场婚姻还有什么意义？苏曼还不如回去。”林老头又说

好。

这事就这么算了？我心里不服气，于是冲进我的房间拿了几件衣服说:“我反正是住不下去了，

我要回我自己的家。”外公见我这状态就同意了，要我跟着他回去住几天，说是给老妈和林老头

留单独的时间，让他们好好谈一谈。闹腾了一晚上，回到曾经的家，看着墙上的挂钟已经凌晨四

点了，外婆一边收拾房间一边碎碎念，抱怨自己年纪大了，一晚上都没睡觉，人家的老人在家里

享清福，她还要操心儿女的事。往事重提，说当初就不同意我妈和我爸在一起，我妈不听话，现

在就是自食恶果，要是当初听话，也不会有现在的生活。我听了气不打一出来说：“林老头还不

是你介绍的，他送了你一支金手镯，你就把我妈给卖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老头子，你听听。”

“你少说几句，赶紧把床铺好，赶紧让她休息。”

“你眼里只有你的女儿，只有你的孙女，从来不会有我。”

“那你眼里还谁都没有呢，既没女儿也没孙女，更没有外公，只有你自己。”外婆不再理我，快

速铺好床，回到她自己的房里。外公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现在赶紧好好休息，替我关上了房

间的门。躺在自家的床上，看着头顶上的月亮造型灯，虽然不是月亮水晶灯，但也足以让我感受

到了温暖，感受到了家的味道。

睡了一会儿就醒了，看了一眼手机早上八点。还想在床上多赖一会儿，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

着，不知道老妈今天怎么样。走到客厅发现外公已经把早餐备好了，有我喜欢吃的重油烧麦，蒸

饺，藕面窝。“这么早就起来了？”

“睡不着。”

“那先吃早餐，热的，吃完了再睡。”再好吃的食物放在面前，倘若心中有事搁着，不想吃也食

不知味。

“外公，为什么不让妈妈离婚？”

“这婚离不下来。”

“为什么？”

“那姓林的不会离，而且你姨伯也插手了他工程上的事，事情闹大了，双方都没好果子

吃。”

“这和姨伯有什么关系？”

“那姓林的不知道，不明白，他没在官场呆过。你姨伯一开口说话，我就明白了，估计他没想到

是姓林的项目。”

“从哪看出来？”

“一个电话能解决的事，还能说明什么？你外婆总说我偏心你妈妈，都是我的女儿，何来偏心之

说？你姨妈被你外婆培养成势利眼，姨伯和你姨妈又是一丘之貉，将来是要出大事的。”

“他们能出什么事啊？”

“我都救不了。”外公喝了一口豆浆，然后用空洞的眼神望着窗外。

“姨伯的下场会不会和柳家一样？”

“难说，他什么都想要，什么都要掺和一脚，大罗神仙救不了。”

“那会影响到姨妈吗？”

“肯定会。”

“那怎么办？”

“你就不要操这个心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你自己的心态调整回来。”心里觉得不公平，因为

担心老妈离婚会影响到姨妈的生活，所以外公就不让老妈和林老头分开？我现在的心态不适合思

考任何的问题，因为思考来是思考去全是负面的，消极的。

“我恨透了他，都怪外婆，非要我妈和他在一起。”

“我们谁也没有料到事情会是这样，当初看你妈妈一个人带你不容易，所以外婆她就到处张罗打

听，看有没有合适的人。”

“一支手镯就被收买了，什么人？”

“你外婆爱慕虚荣，这是一个原因但也不全是。姓林的是一个很可悲的人物，当初认识他爸爸，

所以就打听到了，他和自己的孩子关系不好。我们当时想的也很简单，想着他和自己的孩子关系

不好，你和你妈妈过去了，尤其是你，不会受到他家人的影响。他的儿子也不会因为吃醋，找你

麻烦，他也不会为了他儿子苦待你。可谁又能料到一个连自己孩子都不爱的人，又怎会爱别人的

孩子呢？在这件事上，我也有责任。”

“他为什么可怜？我觉得他一点都不可怜，他身边的人才可怜。谁都不爱，只爱他自己。”

“他这性格和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他出生没多久，爸爸就去当兵，妈妈又耐不寂寞，后来跟其

他的人跑了，他是由他奶奶一手带大。农村的闲言碎语是可以淹死人的，他从小就生活在被人歧

视的环境里，只能透过照片看他父母的样子。后来他大伯的妻子一直生不出小孩，于是他奶奶做

主，把他过继到他大伯家，想让他有一个正常的家庭。过去之后没多久，他大伯的妻子又怀孕

了，就把他返送了回来，他再一次回到奶奶家，周围的嘲讽他的声音更加的严重。奶奶脾气不

好，总在他面前骂他爸爸是不孝子，抛妻弃子，骂完他爸爸又骂他的妈，说他妈年纪轻轻就在在

外面偷人，自己的儿子也不管，诅咒他妈妈早死早超生。后来他爸爸回来了，给家里送了些钱就

走了，走的时候没有带他走。因为他爸爸已经组建了新的家庭，生了三个孩子。待他成年之后，

奶奶就死了。他跑到浙江找他爸，继母不待见他，那三个孩子也不搭理他。他爸就送他一座四合

院，给他结婚用，还说以后不要再去找他，免得惹的家里人不痛快。十几岁的孩子，没有工作，

没有家，也没读什么书，房子又不能养活他。他只能在外面当水泥工，搬砖，就是农民工。一工

友知道他有一四合院，就把自己女儿介绍给他，他并不懂得谈情说爱，那个年代结婚都是由别人

介绍，不像现在自由恋爱，所以他就和工友的女儿结婚了。那女人结了婚之后，就把自己家的人

全都叫过来住，没知识，没文化，没涵养的妻子，能干出什么好事？明明是姓林的房子，愣是被

这个女人的家人给霸占了，而且对姓林的一点都不好。本来姓林的性格就不健全，长久下去，两

个人闹掰了。女的不肯搬，呆在家里也不上班，成天闹事，姓林的也不给钱，就这样耗着，对自

己的小孩也不闻不问。因为苦日子过多了，姓林的就想过老板的生活，于是又去找他爸，他爸没

办法，托关系帮他办了一个小厂，他就住在自己的厂里。那女的知道了，就闹到厂里来，要死要

活的，还把孩子放在机器上，说不给钱就让机器把孩子给绞死。姓林的随她闹，就不给她钱。闹

了几次，这女的发现没用，就把自己的娘家人全都叫过来砸场。警察管不了家庭内部矛盾，口头

教育一下就走了。后来那女的娘家人直接把姓林的给绑了，趁他不能动的时候，趁机把他工厂的

机器拖出去卖。”

“绑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把他绑在板凳上，不能动。贩卖他人财物，这事可就闹大了，警察把那女的娘家人给抓

了。那女的哭天抢地的，带着孩子时不时的过来闹腾，所以那小孩从小就恨姓林的，觉得他妈妈

很可怜。”

“可是那女的也很过分啊。”

“姓林的恨他们全家，他从来没有管过自己的小孩，小孩是跟着妈妈长大。不知道他爸爸的苦，

只知道他妈妈一直哭闹。有一次姓林在在一家餐馆接待生意上的伙伴，那女知道了之后，等姓林

的一出来，让小孩拿着碗，挥着一根树枝，站在姓林的面前，叫他爸爸，然后说肚子饿没有钱，

要吃饭。甩又甩不开，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他也不可能打走他。就象征性的给了点钱。从小生

活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只会同情母亲恨父亲。”

“他不管他的孩子，那他不就成了他自己的爸爸？”

“所以说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后来呢？”

“后来两人就闹离婚，姓林的把四合院给卖了。我也不知道他和他前妻的财产是怎样分配的，我

只知道，他把四合院卖出去了没过多久，那房子就被拆了，后来的房主赚了不少的拆迁费，靠着

拆迁费买了几套房，姓林的就更恨他的前妻了。”

“外公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他爸爸和我都是一个大院的，大院里没有秘密。”就像在音乐学院里一样，学院里没有秘

密。“所以他只爱他自己的性格，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形成的，他不知道什么是家，也不知道怎样

做一位父亲。”

“我倒是觉得他和他前妻挺配的，两个人都没有素质，没有文化。我妈也是倒霉，碰上这种

人。”

“你妈妈知道这些事情，对他还是抱有同情心的。所以这么多年，她虽然不赞同他的行为，但是

她能够理解。只不过事情闹得太过火了，她就算再怎么理解，也包容不了，毕竟都是人。姓林的

没读过什么书，目光短浅，加上性格问题，只会做一次性生意，赚一笔是一笔，要不是他爸爸帮

衬着，他的公司早垮了，怎么会越办越大？他爸爸去世后，紧接着又是你妈妈替他扛着，他心里

清楚的很，你妈妈一走，他这公司垮是迟早的事。”

“那他还不对我妈好点？只会在家里闹事。”

“性格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你妈妈又聪明又能干，他压制你妈妈是怕公司会成为你妈妈的

了。”

“小人才会干这事。”

“他的性格就是这样，你没办法改变。现在这样也好，你妈妈彻底离开他的公司是一件好事，他

就算再想兴风作浪，这浪也大不到哪去。他知道在闹下去对他自己毫无益处，像他这样自私自利

又惜命的人终究还是会为自己着想。”

外婆打开房门说：“唧唧歪歪几个小时，我昨天五点多才睡。你早上起这么早干什么？你想让我

死就直接说。”

“我买早餐去了，玫玫起床可以直接吃。”

“她要是睡到中午才起来呢？你买回来的东西早就冷了。你要是不在家里搞得霹雳哐啷的响，她

也不会这么早起来。你就是存心的不想让我有好日子过，心怎么这么毒啊。”

“冷了微波炉一热就好了，你说闲话的功夫还不如进去睡觉。”

“你在这吵吵吵的我怎么睡？”

“不吵了不吵了，你睡你睡你去睡。”外婆绷着一张脸又走回房间。我看了看钟，才八点半，难

怪外婆要发脾气。

“外公你几点起来的？”

“六点起来的，你再去休息一下，碗放在桌上我等下收拾，我也去休息一下。”外公小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