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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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那个面露凶色,瞥了眼谢殷, 啧声:再等等。

大哥,等不起,天要亮了!

最近风声紧,要不是钱够多,咱肯定不接这单子。如果联系不上他们,我们这不是平白无故冒大风险嘛。他自始至终看不见、听不见的,也不知道我们是谁,咱把他这么一扔直接跑路,就当和这件事没半点关系。手下的喽啰眼珠子一转,如果有人发现了这小鬼的尸体,上面也没什么痕迹,就当那几个西装革履的小白脸将他抛在这里的就行。

为首的叹了口粗气,双手撑着大腿,半晌终于起身。

就这么干。

手下的小弟立刻松了口气,满心欢喜:我这就去开车。

山区夜寒,露水重。鸟虫声透过库房墙上的窟窿传了进来,夏夜的山风透凉彻骨,从砖缝间丝丝吹了进来,吹过苍白修长的脖颈后侧,冰凉顺着神经遍布全身,最后传到牙齿,磕碰作响。

谢殷被绑在库房角落的废旧钢架上。双手反剪,脚踝也有粗麻绳捆着。

绑匪的声音越来越远,远处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

又是一股子凉风袭来,苍白干裂的嘴唇被自己咬出一条淡淡的血线。他开始剧烈的咳嗽,仿佛要将肺给咳出来似的。

骤然,又是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原是很慢、探索似的,在走进库房的瞬间,变成了焦急的碎步,一路朝他跑来!

粗重的呼吸声就在自己头顶。修长的手指冰凉,在解束手绳的时候不经意地触碰到他的掌心。

是谁?谢殷的嗓子干哑,发出的两个字顿而粗。

来者呼吸不畅,像是带着一股撕扯心脏的急切跑过万水千山来到他面前似的,细碎的呼吸间隔都没法让他说出一个字。

双手获得自由的瞬间,谢殷失去支撑直直地砸了下去,落到一个宽厚的肩膀上。他半个身子伏在对方肩头,然后感觉那身子蹲了下去,在替自己解开脚上的麻绳。

安静的库房里只剩下远处的鸟鸣和两人交错粗重的呼吸声。那种急切让他们无法说出一个字,却默契地知道如今发生了什么。

谢殷的脸安静地贴在肩后紧实的肌肉上。

人工精心调制的气味早已被长途奔波吹散,只剩下最后一丝淡淡的龙涎香附在皮肤上,和体温一起被吸入冻伤的鼻腔,却比香水更加馥郁辛香。

脚上一松。那人立了起来,双臂好好地抱住谢殷。

混乱的呼吸终于被调顺了。

他正想开口呼唤怀中视作珍宝的人。

忽然,眼睛蒙着黑布,那张精致小巧的脸贴在自己怀里半仰,仿佛在看他,薄唇轻碰。

明明先前他没发出一点声音,谢殷却无比放松且笃定地说。

官澶,你来了。

眼睛闭了起来,嗓音很低。他将下巴抵在谢殷额头:我来了。

他单手抽开黑布,那双已经一天没见过光的眼睛微睁开,旋即有些迷惑且疼地再次闭上,眼睫仿佛蝴蝶羽翼扑朔。

倏忽!远处传来急速刹车的声音!

屋里的两人同时警惕,转头。

屋外传来已经离去的绑匪声音:妈的,这周围怎么这么多人?

我们已经暴露了!

丫的,把人做掉再走!

库房正门是无法走的。但旁边墙的高处有几个洞,里面松松垮垮地塞着几块砖头。

官澶面色瞬间变得严肃,低头问:能走吗?

不确定。我试试。

几乎同时,两人一起动了起来。官澶一把攀住旁边的钢架,引体向上,一脚踹向洞的方向,将里面塞着的砖头踢开。长期健身带来的力量让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他落地,将谢殷捧了上去,谢殷抓住钢架从洞口翻了出去。官澶跟着跳了出去。

人不见了!

有落地声!

他们从后面跳出去了!

谢殷刚一落地,眼前一片旋转的星星,浑身的力气全都抽走了。官澶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将他背上。

从前门绕到另一边不过半分钟!杂草丛生,跑不快,官澶带着谢殷跑到屋后的树林间,但很快就被绑匪定位到了。

汉子粗鄙的脏话和叫骂就在不远处,越来越近。他们手上都有了砖块、砍刀这样的武器,不少都是练家子,在这种场景下令人胆寒。

谢殷趴在他背上,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

官澶冷静地盯着绑匪来的方向,下颚绷紧,没有回头:你说,我该怎么办?

谢殷眼睛都没睁,含混:二十一世纪了,都是文明人。你可是大老板大明星,又不是在演单枪匹马英雄救美。

他似乎毫不担心,一副已经脱困、快要睡着的样子。

绑匪离他们不远,官澶却笑了出来。

突然,从树林的另一方向闯出了很多高大英猛的便衣汉子。

不许动!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绑匪瞬间懵逼,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官澶感到有毛茸茸在自己颈后蹭了蹭,像一只在熟睡中寻找依靠的猫科动物。笑容更深了,他微微转头看谢殷,只能看到安详的睡眼。

圈住自己脖颈的双手,像是攀住了最可靠的宝物一样,越抱越紧。

紧绷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凤眼弯弯,眸子里只剩下了一个人。

虽然谢殷从被绑架到脱困不到两天,但后续的修养是必须的。

海城队的下一场演出缺了一人。官方对外宣称谢殷生病请假。

谢殷一开始被西装男带上飞机,一路从海城跨越两省,再被绑到了郊区。手机定位到他的位置后,官澶立即找寻关系与当地联系,很快控制了还没来得及回海城的西装男,再从他们嘴里知道他们雇了歹徒让谢殷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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