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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讫，她宛然一笑，微微露出牙齿。

陶呦呦用了全身的力气来做这个笑容，一笑，上半身都抖动了一会。

“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父亲。”陶呦呦的声音十分沙哑，她顿了一下，努力吞咽一口唾沫润喉，“顾老师，要我为了一个外人陷害自己的父亲，死后会下地狱的。”

陶呦呦并没有明确拒绝，看似风轻云淡的辞色中，似乎藏了阄。顾微庭走上几步，回了一个笑容：“我以为，在你吃了她姐姐的心脏以后，你便没有把他当成是你的父亲了。”

陶呦呦转过脸，眼睛去寻找有光的地方。

大白天的光刺眼，陶呦呦寻到以后被光刺激得眼皮半睁，她沉吟片刻后并未回顾微庭的话，而是问了一个新问题：“如果阿牛和金素娘姨出事的话，阿钰是不是会伤心？”

“会自责一辈子吧。”末了，顾微庭补充一句，“会像失去姐姐那样自责，你知道的……”

“别说了。”陶呦呦深吸了一口气，转回脸，用坚定的目光死死盯住顾微庭，辞色凝重，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顾老师这番话是在故意刺激我。我听得出来，我想，即使没有这一次，我父亲最后的下场也是死，还有我的姆妈。我会帮顾老师，但我有一个要求。”

顾微庭攒一攒眉毛：“你说，是什么要求。”

“你先答应了我再说。”陶呦呦说起条件来，“必须答应，放心，这个条件不会害了阿钰。我是陶呦呦，但有时候也是她的姐姐，可以为她去死的姐姐，我比顾老师爱她。”

一个人吃了另一个人的心脏后有两个意识和思想，甚至后来的意识和思想正在占领原来肉体的意识与思想，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和可怕，陶呦呦后半截话让顾微庭心跳加速了不少。

顾微庭垂下眼皮思考了一会儿才答应：“好，我答应你。”

得到保证，陶呦呦闭上眼睛，不去看顾微庭，嘴里道出一个残忍的条件：“肚子里的孩子，立刻打掉。现在不打掉，生下来也是死的。我不会害了她，总之这个孩子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