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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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长叹一口气,极其遗憾自己在那一世并没有途径获知更多外界人事,她除了知道赵兰庭在废储一事上发挥巨大作用,导致沈皇后将轩翥堂赵门恨之入骨,连带着把她也斥为无用之极以外,压根没闹清原本对太孙寄与重望的弘复帝为何突然决意废储,她只知道从此她在太师府里更加举步为艰,小姨母怪她无用,老太太将她视为害死惠妃的元凶,正因为担忧被弃,她才不得不未雨绸缪,先把有朱家在后撑腰的和柔铲除。

明明算计得天衣无缝,但赵兰庭根本就不相信和柔是死于赵兰心的谋划。

他根本不听她的辩解,更加不看她出示的证据,因为一个贱妾的死,和她彻底决裂。

直到重活一世,她才明白和柔无非是赵兰庭在借题发挥罢了,真正的原因是他心有别属,遗憾着与顾春归相逢恨晚失之交臂,这才是她的原罪!在赵兰庭看来,要若不是她答应了小姨母嫁进赵门,顾春归就不至于嫁为周王妾,如这一世。

她的确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却间接撮合了赵兰庭和顾春归这对奸夫淫妇,只可惜这回多好的借刀杀人机会,竟没能让顾春归这祸水死于非命。

而今若再谋划杀机,就怕会使原本的轨迹横生变故,影响到即将到来的废储风波,反而让秦裕得益,使殿下陷入被动。

顾春归,且算你命大,但我不会放过你,我绝不能容忍你这一世再次成为我的绊脚石,绝不能容忍你一直风光恣意,尤其不能容忍你……再有魅惑殿下的机会。

——

春归听完渠出的叙述,先是恍然大悟:“我说乔氏怎么把我看了许多眼,而后就变了口供,虽我猜到她也许是受到陶氏的驱使,又想不通阴谋暴露后,为何没把陶氏招供出来,原来陶氏并没怂恿她,只不过引导而已,乔氏压根就没察觉她是被人利用了,不过陶氏应当在她身边安插了另外的耳目,否则怎能得知乔氏的计划,是要唆使张太后将我毁容?乔氏不是没有想到利用陶才人顶罪,但她眼看着我当日受王太后袒护,她以为我是陶氏的表嫂必定不容她的计划得逞,这才不得不承认罪行。

陶氏知道曹安足和惠妃勾联,应当的确是因她的‘梦卜’,那么或许她也知道张太后宫里的刘氏是听令于曹安足,我猜她口中所说的梦卜,实则是因亲身经历,玉阳真君不是也说‘原本应当’,陶氏要么是能未卜先知,不过如果只是身具此项异能,大约不会有这么深固的恨意。”

春归这有些推己及人,她仿佛也莫名其妙经历了“梦卜”,很不幸的落到了温守初这个淫贼手中,可醒来后除了对温守初厌恶透顶之外,反而觉得梦里的恨意来得极其荒谬,她不可能因为一场“梦卜”就把温守初恨之入骨、非杀不可。

“所以,我猜陶氏是当真经历过那些惨痛事儿,不知为何回到了一切尚未发生之前,若找个比较好理解的说法……玉阳真君所说的‘日后’实则已然发生,不过岁月倒流了,‘日后’即是‘从前’,且陶氏还保有‘从前’的记忆,从前她是太师府的长孙媳,那么她说惠妃和曹安足都会倒霉,况怕这两人就真是死期将近了,

况且惠妃和曹安足的罪有应得应当还和寿康宫的刘氏有关,所以陶才人能够笃定只要将乔氏的计划泄露让惠妃知情,惠妃一定有办法借着张太后的发作将我置之死地。”

春归一番“日后”“从前”的分析让渠出紧绷着面孔下定决心一声不吭,但听完春归的话后仍然忍不住点了点头:“应当如是。”

“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陶氏为何突然对我心生杀意?”春归蹙着眉头:“是她自己不愿重蹈覆辙,是她自己觉着迳勿是砒/霜周王才是蜜糖,仿佛那会儿她在太师府里和我初见,回去后第一次提起梦卜这由头,恨的是赵大爷和二妹妹,对我虽也没个好话,却没有咬牙切齿把我视为敌仇,就算我和周王妃交好时,她对我也无甚敌意,怎么至于这回冒偌大风险,为了置我于死地,竟然打发个内宅负责斟茶递水的婢女和东厂宦官交涉?”

借刀杀人都借到了惠妃头上,陶芳林这决心也真够坚定的,虽然春归的确打算提醒明珠对陶才人要小心防范,但她并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根本就没有行为让陶芳林感觉到威胁的事体,陶芳林为何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急着要把她杀而后快呢?

渠出摇头:“这我可没听陶氏说起。”想想又补充道:“况怕还是你这张容貌惹的祸事吧,着实太祸水了,是个女人都得妒嫉,保不定陶氏虽把赵兰庭恨之入骨,却也看不惯你受尽宠爱呢,有的女人就是这样,明明是她自己琵琶别抱,却还看不得抱过的琵琶归了旁人弹奏。”

春归:……

渠出越说越觉得言之有理:“尤其赵兰庭对她和对你摆明判若天渊,陶氏看你还有个不恶心的?你和赵兰庭越是恩爱,就越是提醒她牢记曾经遭受的败辱,凭什么嫁的明明是同一个人,遭遇却是天差地别,要若你这时也和她经历的一样,在太师府受夹缝气抬不起头直不起腰,她说不定反过来还和你同病相怜起来。”

春归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稀罕她的同病相怜么?”

“呦呦呦。”渠出捏着鼻子扇了几扇:“我怎么闻着一股子酸醋味。”

“我多清闲啊,和陶才人争这些干醋,难不成她志决意坚的要害我性命,我还要说她确然应该把我当作敌仇么?我只是瞧不上她恨这个怨那个,却从来不扪心自问是不是有那资格赢得他人的爱重,你瞅她的作派,荼靡和她无怨无仇吧,无论‘过去’还是‘日后’对她都没半点妨害吧,她也把人家往死里算计,这样的心狠手辣,难怪‘过去’的赵大爷要和她离心离德。”

好些个“过去”“日后”的说法实在让渠出听得胆颤心惊,决定还是快些离开才好,免得露出更多破绽来被大奶奶勘破了真相,玉阳真君怪罪于她就真只能魂飞魄散了,连忙告辞:“我管大奶奶是吃湿醋还是干醋,终归是了了这桩差使,大奶奶自个儿琢磨去吧,我且先去魏国公府盯着了。”

“你莫急着走。”春归连忙阻止:“最近太师府里也怕不会太平,你先盯着彭夫人这头。”

渠出只好答应,却又想起了被春归“过去”“日后”的一吓唬,有一件发现差点忘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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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蹊跷夫妻

“大奶奶上回明知宫中有诈还决意以身赴险,我也跟着忐忑不安深恐大奶奶人进去魂出来,所以特地等在皇城外头,总是要听说了大奶奶当真应付过去慈庆宫的杀局才能放心,没想我等着等着,却见高皎的魂灵飞了出来,说起来也是巧合,在几百年前的轮回里,我和她竟然有过瓜葛,所以就站在皇城外头聊了几句。”

渠出的话引起了春归的猎奇之心:“你两从前有何瓜葛?”

“那一轮回我是她的夫君,后来我战死疆场,她守了几年寡便嫁人了。”

春归:……

这听上去是孽缘啊。

“你已经变成这样她还能认出你来?”又有了新的猎奇。

“当然能认出来,一旦恢复灵知,哪里是靠皮相相认的?”渠出一副鄙夷肉身的神色。

“难不成是靠嗅觉?”

“你以为皮相一样看着还是那人儿,体内的魂灵就一定不变?比如……”渠出话没说完,立时意识到自己险些犯忌,连忙住口瞪了一眼春归:“我就和你说不清楚,你究竟还想不想听高皎和我说了什么?”

春归赔着笑脸:“听,听,她眼下魂在何处?”

“她又没有困于妄执,和我说完话就往渡溟沧去了。”

“她死于嫡亲姑母的算计,这样还能不生妄执?”

这回渠出并没有再透露“魂界”的事儿,不解释高皎的超脱,只道:“她魂灵出窍后,再不受高氏的摆布,也没那闲心再关注高氏和秦裕的死活,但心里还是存着几分气恨的,就告诉我高氏之所以能从子虚庵出来,靠的是那丹阳子给她扎了几针,高氏就上吐下泄起来,任是太医院的医官诊脉,禀报的都是高氏确然身患重疾极难治愈,所以高氏才能回慈庆宫养病,后来再被丹阳子扎了几针,她的病就好了。”

春归的神情便凝重了。

这手段很耳熟,正是三夫人的弟妇何氏曾经害死几个侄儿侄女的阴招。

何氏罪行暴露后,她的父亲赶来京城与伍尚书交涉,三夫人说何父又羞又怒,一个字都没埋怨伍家,反而是一番赔罪,果然欲领何氏回

家好生教诫,不想才进陕西地界,竟遇着了强人劫道,据说何氏逃难时不慎坠河,何父只找到了女儿的发钗和鞋子,没寻着尸骨。三夫人知情后也就感慨了句“报应不爽”,但春归却疑心那伙强人是助何氏死遁。

何氏的求救信多半是落到了魏国公手头,应当是魏国公帮着何氏逃匿,但魏国公实在没有与何氏勾联的价值,春归原本就怀疑真正施助于何氏的人是曾经教给她“医术”的“老神仙”,根据高皎的话,那么这个人就很有可能是丹阳子了。

如果是这样,丹阳子必为魏国公驱使,否则魏国公哪里有闲空搭救何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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