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潮_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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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勉强笑了下,“真的,没睡好而已。”
晚上做怪梦这种私事本来就没必要拿到台面上讲,尤其当着罗弈的面,他也讲不出口。
“又是安德?”
地位最高的发话,易淮和费川同时闭嘴。
“是不是?”罗弈又问了一遍,潜台词是不要让他再问第三遍。
易淮还有点懵,平时他和费川明争暗斗罗弈从来不管,怎么今天突然横插一脚?但老板发话答还是要答的,他很坦直地回答,“没有,不关安德的事,我自己的问题。”
安德是罗弈养的阿拉斯加犬,七岁,前些入夜就开始狂吠,易淮睡眠浅,晚上被惊醒过好几次,白天问兽医和安保都没个确切答案,反倒让罗弈知道了这件事。
“啊,动了。”
信号灯转绿给死气沉沉的公路注入了新生气,费川不再搭理易淮,恭敬地同后排的罗弈道,“上桥以后就很快了,应该能在天黑以前赶过去。”
为了印证费川所言非虚,这一路上再没有堵过车,很顺利地就上了跨海的荣门大桥。荣门大桥是斜拉桥,两侧伞骨一样钢缆的将天空切割成无数块,易淮将靠自己这边的车窗打开了一条缝,潮湿温热的海风立刻缠绵地吹了进来,在肌肤上留下痕迹。
上午好像下过小雨,之所以用好像是因为他没有亲眼见过,夏天地又干得快,到下午就不剩什么痕迹。车子驶过大桥中央,一束日光斜斜地落在他的身侧,像小时候玩放大镜取火时的聚焦光斑,热得吓人。
不知是不是昨天没睡好的后遗症,明明没超速他的心还是砰砰跳。
罗弈不喜欢有杂声,所以费川没有打开车载音乐,就这样让沉默蔓延。
易淮又想到那个梦,最后无数花瓣将他彻底淹没,直到一丝光都看不见,然后他就醒了。醒过来以后他躺在床上,心跳得很厉害,难以平静,起来看了会利润报表,天亮换衣服去公司,然后大半个上午都消磨在了会议室里。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好像有幅叫《埃拉伽巴路斯的玫瑰》的油画画得是差不多的场景,想到此处,他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梦见这种东西不是什么好预兆,搞得他们此时不像祝寿倒像去奔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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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城是座海滨城市,改革开放前就在一众渔村里脱颖而出,如众星捧月般夺目,近十多年来经济发展更是迅速,中心城区无数摩天大楼拔地而起,城郊几座贫民窟却还维持原样,新旧差距鲜明地体现了出来,将整座荣城矛盾地割裂开。
今天是农历六月十五,满月的好日子。满月每月都有,对大多数人来说只有八月十五的月亮才值得一看,剩下的都不太圆,对于少部分人来说六月十五却比八月十五重要得多。
六月十五是温家掌舵温正霆的寿辰。像温正霆这种身份地位的大人物,寿宴当然不会像寻常人家那样送送礼物切切蛋糕就算完,各路生意伙伴、近亲远戚都要提着厚礼上门祝贺,各种庆生法子轮着操办下来短则四五天长则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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