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2 / 2)
他挥了挥手,“且不管这个,爸只想说,出了这样的事,爸想离婚,同样身为男人的你应该懂的吧?”
是的,他能理解,“可是,妈是被人陷害的呀。”
“是她告诉你她是被陷害的对吗?那她当时为什么不报警?还有那篇报道,任何人看了,都不会觉得她是被迫的!”这一点让钟树鸿最扎心。
因为那张出招待所的照片,那个男的是搂着她的,而她没反抗!
这就不得不说黄绪宁的抓拍功力深厚了,就那么一秒钟的功夫,都被他抓拍到了,因为下一秒,韩惠竹就甩开了山田千景的手。
“爸,你咋不想想,发生了那样的事,妈肯定六神无主,她也害怕啊,报警的话不是像现在这样闹得人尽皆知了吗?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还一心为你着想,你就怎么就不理解妈的良苦用心呢?”
钟树鸿定定地看着儿子,他发现了,儿子完全就站在他后妈的立场来说话的,他说这么多,目的就是劝他这当父亲的忍下这事,不离婚。可他是半点都没为他这父亲着想过啊。
儿子是亲生的,他能咋样呢,于是钟树鸿叹了口气,说道,“国栋,爸和你说实话,事情到了这一步,离婚对我以及对我们家来说都是最为有利的选择。不说出了这事对你爸我感情上的伤害,单从利弊上分析,你不想你爸后半生的官场上一直被人拿着这事背地里耻笑吧?离了,过个三五年,这事的影响就淡了。不离,这事就过不去。只要我和你妈站在一起,所有人都会想起这件事来。”
钟树鸿说出这番话,自认对儿子是推心置腹的。
拖着不离婚有什么好的?拖着韩惠竹这个累赘,他发展不起来,几个孩子的前程也别想好。
“去年她回来的时候,你可以坚持着不离婚,为什么现在就不行了?就因为她被男的占了便宜吗?这又不是她愿意的!你身为男人,身为她的丈夫,难道就不能看在我们三个孩子以及这么多年的夫妻情份上原谅她这一次吗?”
钟国栋这些话一说出来,钟树鸿惊呆了,眼前的这位真的是他学习优秀的大儿子吗?
他当初为什么没有当机立断的离婚?一来是情况不明朗,周惠兰所说的一切都是她的片面之词。
再者就是如果他当时因为她的片面之词就离婚了,那岂不是证明了他就是个蠢蛋,被自己的枕边人欺骗了足足二十年却毫无所觉?这和他组织部长的形象很不相符。
还有,朝夕相处二十年,他对韩惠竹也不是没感情的,她在周惠兰被拐一事上,或许有点小问题,他觉得还没到需要离婚的地步。
最后,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他们几个孩子吗?
只是后来事情发展,直至真相大白,其实他已经没了离婚的契机。
其实真相大白的那一刻有,但他那会已经走错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至少还能捞着一个不离不弃的名声,对国梁思语两个孩子也有好处,总不能两头不靠吧?
但此一时,非彼一时。当时不离婚,是伤害来自于外,现在离婚,是因为伤害来自于内。
“离婚的利弊,我刚才已经和你分析过了,不想一再地重复那些话。”
钟树鸿发现,和儿子沟通很累,他只选择听他想要听的结果,对于别的结果他听不进去,然后就一再重复地述说着自己的意愿。竟然到这一点,钟树鸿莫名地想到先前被大儿子三番两次找上门的周惠兰,突然间有些感同身受了。
“再者,虽然你是我儿子,但你也别将你的意愿强加到我身上!”
“爸,你怎么变得这么不讲道理?”钟国栋一脸的受伤。
这样的儿子让钟树鸿很烦躁,待他眼角扫到厨房那边露出的一处裙摆时,忍不住喊了一声,“出来吧,你也别躲在门后听了。”
他爸话音一落,钟国栋看了过去。
只见韩惠竹一脸忐忑地从厨房边上走了出来。
“你们俩听着,这婚我是一定要离的。”
钟树鸿看着韩惠竹,决定透露一件事,“一直为你收拾烂摊子,我累了。”
“上周,省委组织部来找我谈话,让我注意保持党性堂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钟树鸿问她。
韩惠竹心一抖,看向钟树鸿的目光带上了几丝惊惧,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夫人,对体质内的一些潜规则她也不是一无所知的。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口头警告了,“你又知道我听到这话时有多么震惊吗?”
“是因为我?”韩惠竹问。
“是,就是因为你!”钟树鸿很肯定她的猜测,“我没想到,你好好下海做个生意,也能惹祸。我国和各国的关系定位尚未明朗化,你怎么就那么大胆地帮岛国人做事?”
省里不好直接说韩惠竹,她毕竟已经不是体质内的人,再者这样的话指向性太明显,岛国那边可能会多想,但他们可以找她的丈夫钟树鸿不是吗?
于是便有了省组织部找他谈话的事,也算是轻轻点拔他吧。
两事相叠加,他提离婚有错吗?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是不离婚,拖着大家一起死,还是离了,都能活?
“你连形势都不会看,你到底哪来的自信去掺和这些?”
夫妻二十年,钟树鸿才发现妻子的政治觉悟低,不,不应该说是低,而是说有偏差。他说这些,算是给她一个提醒,也算全了最后一点夫妻情义。
韩惠竹都被说懵了,怎么会这样呢?前世明明两国交往很友好的啊。
“我不知道你还能折腾出什么来,你做事太不考虑后果了。你为国梁和思语想想吧。你拖着不离婚,拖死我,有意义吗?”
韩惠竹沉默不语,钟国栋问道,“离婚了,那我妈呢?该怎么办?”
“你亲妈有句话说得对,一个人做错了事,总不能奢望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谅自己,有些时候,坦然地接受惩罚,为自己的行为买单,才是正确的做法,而不是总想着逃避。”钟树鸿定定地看着儿子说道,“离婚的话,孩子都归我,房子我只要现在住的这套,家里的存款我只拿走四分之一。她手上捏着那么多钱财,不会没着落的。”
“你怎么说?你的答复呢?”钟树鸿问韩惠竹,这是她最容易松口的点了,他当然不会放过。
“我同意离婚,财产分配方案我没意见,但是,孩子……”韩惠竹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带走一个孩子。
她话还没说完,一旁的钟国栋就插话进来,“你们离婚可以,你要走弟弟妹妹也可以,但请你把我分给我妈。”你这做丈夫的抛弃了她,但我这做儿子的却不会。
钟树鸿瞪他,这是耍英雄主义的时候吗?“你这是什么意思?”
钟国栋道,“我的意思是,你不能这么残忍,一个孩子都不分给她。弟弟妹妹高中,跟着你比较好。但我已经上大学了,对你的依赖不像弟弟妹妹那样强,你把我分给我妈,我给她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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