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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案子刚结束,”她捡起他胡乱丢在床上的衣服披上,头也没抬,“我有一个礼拜的假期。”
他忙追问:“那……妳想做什么?”
安旖笑,起身,腿还有些软,她扶着墙,“是你想做什么吧?说看看。”
他想做什么?情侣间该做的事,他们全做过了。吃饭、看电影、去游乐园,到国外度假……做到都腻了,庭阎周遭同学倒都挺热衷重复这些事,他们心底盘算的,大概是用这些好换取和女友上床。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什么都做过了,他却贪心地想要更多,他和安旖之间,唯一没有的,就只有名分。
“结婚。”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断线了,居然说了这种荒唐的真心话,“我想和妳结婚。”
安旖背对着他,有刹那他以为她哭了,但她转过头,当他刚说的是愚蠢的笑话,“哈?”
她用手抹着眼角,“你还小着呢,别想有的没有的。”
他又被她当笑话看了。
庭阎低下头,觉得难堪。
他们每次出去时的花费,全是她付的。其实他知道的,他和她用钱买的有什么不同?
庭阎咬着牙,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他早想过她和他在一起,只不过是一时兴起。她家境好,大学时当家教纯粹只是无聊。高三那年,他家因为弊案而弄得家破人亡时,安旖也是出于恻隐之心才会帮助他,让他住进在她名下的公寓,甚至在生活上处处帮助他。
在她眼里,他大概是只是个从路边捡回来的玩具。
庭阎不吭声,眼泪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屈辱变成惩罚自己的力道,用力陷进被牙啮着的唇,和紧紧掐住的拳头。
安旖洗完澡出来,看他环着膝盖坐在床上,眼眶都红了,却死死地忍着,那模样实在是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她忍不住凑上前,亲了一下他脸颊,“现在这样不好吗?你还小,以后你总会觉得姐姐比不上那些年轻女孩的,嗯?”
他愤愤地拨开她的手,但声音一点底气也没有,“一点都不好。”
她搂住他,“不生气了,难得的假耶,我就想好好跟你约会。等等请你吃好吃的。”她又亲了他一下。
除了长假,安旖平常连周末也对他不闻不问,甚至他发去的讯息都会不读不回。
她和他在一起,一定是出于好玩。
他也知道,可他就是忍不住一直等下去。每天重复地盯着手机,想着她什么时候会连络自己。庭阎已经一脚踏进了死胡同,走不出去,也无路可退,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放空、浑噩地度过每一天。等,继续等下去,等她突然想起自己。等著有天她终于把他玩腻,再随手地扔弃。
他终归是她一时的余兴罢了。
“我啊,最喜欢的,就是你这一点了。”
看完电影,在厅院的散场灯亮时,安旖倒在腥红的椅背上,突然没头没尾地这样说。
庭阎想,是哪一点?
年轻?愚蠢?好打发?
可是最后,他还是什么也没问,只是有一点别扭的不开心。因为,他已经在想了,她这次的假期还剩六天,她会分给她多少?她下次假期是什么时候?他又该怎么打发,度过没有她消息的每一天呢?
他也只能等。
庭阎又得从头开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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