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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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汤?我有些错愕,语气因为有气无力,显得有些冷漠:“不要这么麻烦你,我不习惯。”

他却是笑了:“别推辞,以后就习惯了。”

“以后还很远,我这两天想静一静。”我的态度很坚决,心底的倦累令我暂时不想再面对任何情感的侵袭。云宇树表达了两句理解,悻悻地挂了电话。

我闭上眼,静默地伫立在窗前。突然间明白,原来,真正的疲惫感是,力有余而心不足。

傍晚的街巷,是薄薄的熏醉。我和连翩先是坐上了计程车,下车后,假装无意漫步着,还是走到了一幢精致的双层别墅之外。我清清楚楚地记着阿尤布给的地址,虽然无法进入,但还是忍不住想要来看一看。明知会伤心,还是受不了想要靠近的蛊惑,即使这靠近,隔着一道坚硬的墙。

这一片据说是迪拜的富人区,别墅外形虽是大同小异,可唯独这一幢别墅周围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彩灯,闪亮亮的,缀满了夜色。

“这是在过圣诞节吗?可是圣诞已经过去了呀。”连翩不明所以,瞧见我不答话,就拽了一个过路的行人随口问道。

那行人摇摇头,眼底流动着喜悦:“不是过圣诞,这是结婚的布置呢,这家是有喜事了。”

我的心狠狠一沉,望着一片幽静中这幢独独闪耀的别墅,听见心中犹若潮水般渐涨的悲伤。原来,这就是穆萨的家,又或是,他和他妻子未来的新居?

有载歌载舞的欢笑声从别墅里断断续续地传来,吹拉弹唱,热闹异常。那行人听了听,朗声笑道,“看这架势,今晚得通宵达旦地庆贺了,有得闹呢。”

我静静地听着别墅里传来欢笑声,渐渐有浓腻酽稠的水汽,升腾在空气里,又在鼻息处缓缓急急地紧逼,真实而迫切。在风尘的阵阵席卷中,我是孱弱而渺小的,更是痴妄而可笑的。拿出手机,细细地把我和穆萨所有的短信看了一遍,寥寥几条,并不多,却已镌刻了所有的来往经过。默默地,我勾选了穆萨的名字,点击下“删除该联系人的所有信息”。

记录成空。

“走吧。”我深吸一口气,拉过连翩的胳膊。

“这么快?好想进去看看呢。”连翩踮起脚尖望了望,瞧见我全无兴致的模样,惶惶然地捂住了嘴,“这挂彩灯的别墅,难道是那个阿拉伯……”

“走吧。”我重复道。

她没有再反对。

浑浑噩噩,倦倦茫茫,我从未觉得生命是如此地漫长而疲惫。无奈地消耗着时间,也被时间消耗。呼吸好像都提不上气,只剩下满心满胸的压抑与屏息,只觉得生命都要磨损在这绚烂的彩灯中,棱棱角角都不予幸免。

“汐汐,别这样,你们相处也还没多久呢,不值得你伤心。”连翩瞧着我神色恹恹,很是无奈,开始踊跃地激励我,“你看我和比尔,来得快去得也快,当时有点伤心,很快就好了。没有过不去的坎,也没有忘不掉的感情,找个新欢,很快就能忘记旧爱了……”

我握住连翩的手,闭上眼,忽然疲惫地说:“连翩,别说话了,让我在你肩上靠一靠。”

她顿时安静下来,努力地挺直脊背,我将头轻轻地靠上去,闭目养神。

许久,我开腔:“连翩,异国他乡,真的好孤独,不是吗?”

“别这么绝对,你还有我呢,我也有你呀。”连翩任由我靠着她的肩,抚着我的头说道,“我们难道不是因为孤独才需要爱情的吗,又为什么要因为爱情变得更加孤独呢?”

我摇摇头:“两种孤独,不一样的。”

她静了静,突然叹了一口气,“会好的,一切会好的。”

是啊,一切会有转机的。我的眼眶潮红了,闭着眼睛,靠在她的肩上,不再言声。

数着时针,数着分针,数着秒针,这一天还是到了。

乔治来酒店来到酒店接我,我们先到达了骆驼竞技场。在从前的传统婚礼中,赛骆驼的地点应该是从沙漠到达新郎的家门口。沿途围观的人群,为参加比赛的骑手们加油助兴,尽情欢呼。但现在,因为城市的条件所限,赛骆驼改在了骆驼竞技场。但这并不妨碍人群的欢喜雀跃,不明事由的群众凑了过来,听说这是一场为婚礼举行的赛骆驼,纷纷围观祝福。

远远地坐在竞技场的后面,我看见了站在终点处的穆萨。婚礼之日,他竟是穿着黑色的衣袍,一脸肃穆地站在那里。伴着灼烈的日光,衬得他的身形愈发高大俊朗,身后还卧着两头安静的骆驼。竞技场沸腾的气息感染着所有人,周围热闹腾腾,而我却觉得天地突然安静下来,再无任何声息。

第088章 婚礼

灼烈刺眼的阳光下,我微眯起眼,想要把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都辨识清楚。在沸沸扬扬的人群中,在喧闹聒噪的议论里,穆萨只是安静地站在终点处,仿佛置身事外。

周围有看热闹的女生惊叹于他的英俊,她们似乎是游客,一边肆无忌惮地犯着花痴,一边感喟着帅哥结婚的可惜。有个女孩唉声叹气地怨了一声,“不知道他的妻子长成什么模样,要是不好看,就太可惜了。”

那语气,那想法,就与我和连翩第一次见到穆萨时,如出一辙。

我心中暗想,你们又怎知道他真正的模样,他掩藏在俊冷外表下的寸寸温煦?而这些,都是我珍贵的回忆。

就让我悄悄在心底,最后为他小小地虚荣一下。

场上场下,所有人都注视着站在终点处的他,而我则混淆在人群中,成为无数张面孔中的一瞥,静静无声。直到参加比赛的人员入场,人们才将视线转移方向,看向做着准备活动的骆驼和人。参赛的都是新郎新娘两家的亲朋好友,一声枪响,骆驼便撒欢地跑了起来。一袭袭白袍在阳光下飞扬,驼蹄翻飞间卷起四溅的尘埃,格外地壮美瑰丽。

这并不是专业的比赛,参赛的人以休闲娱乐为主,虽有振奋,却没有人拼了命乱冲,反倒显出一种悠然笃定的气概。但即使是这样,也引得观看比赛的人欢呼不止,游客女人们更是叫得声嘶力竭。

第一个人冲破了终点线,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狂欢,冠军骑手跳下骆驼,而穆萨则在众人的簇拥下朝冠军走去,递给了他冠军专属的奖励,看起来像是一笔奖金。这一刻我看清了他脸上的表情,带着一种客套矜持的微笑,有些僵硬。

正当我凝神观察穆萨的时候,乔治的声音从身边窜了出来,听起来有几分失望:“这就结束了?不是说赛骆驼很野蛮的吗?还有,新娘在哪儿呢?”

我张了张嘴,刚想回答,就听见一个声音从我后面传来:“这是为婚礼助兴,又不是专门的比赛,当然不用争得太厉害,大家开心就好。”

转头一看,阿尤布正漫步着朝我们走来,笑脸盈盈。

“至于新娘,当然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等会儿在酒店就可以看到我妹妹了。”阿尤布回答着乔治的问题,眼神却是看向我。

我被他看得有点心虚,忙干笑两声,向阿尤布介绍道:“这位是乔治,我的朋友,美国人。乔治,这是阿尤布,新娘的哥哥。”

乔治同阿尤布握了握手,肩上还挂了一个单反相机,刚才赛骆驼时,他就不停地拿着相机拍来拍去。收回手,乔治便向阿尤布展示起他刚才拍的照片,问道:“我是一名摄影师,婚礼时允许拍照吗?”

阿尤布说:“男宾厅可以,女宾厅不行。如果想和新娘合影,也需要征得同意。”

我一时有些晃神:“今天不是男女宾日吗?还要分厅坐?”在我的概念中,所谓男女宾日,就是男男女女可以自由地坐在一起,所以才让乔治来陪我。

阿尤布摇摇头:“后半部分男女的确会聚在一起,但前半部分还是得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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