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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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养娘和素弯进来的还有一个和尚。身穿最普通的旧僧袍,脚上一双半旧僧鞋。手持一百零八颗小叶紫檀佛珠,身量轩昂,形容俊美,气质平和。

苏细愣了愣,想着这年头,连和尚都生得这般好看。

“这位师傅是郎君亲自去锦霞寺请来的。”养娘开口解释,“若非大师傅,娘子您还醒不来呢。”

苏细歪头盯着这和尚看了半响,突然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养娘立刻捂住苏细的嘴,然后下意识看向站在一旁的顾韫章,小声提醒苏细道:“娘子可不敢胡说,虽这师傅生得容貌俊朗了些,但郎君还在呢。”

苏细:……她是这种以貌取人的肤浅之人吗?

不过不说便不说了,这种好看的人,觉得眼熟也是正常的。

苏细精神了,便拉开袖子,一脸委屈的跟养娘撒娇,“养娘你看,他打我。”

白藕似得胳膊上横着几条浅浅红痕,养娘一阵心疼地揉了揉,然后赶紧给苏细盖上。

“谁让娘子你总是蹬被。”养娘自然是不舍得打苏细的,可苏细总是蹬被,蹬了被,这病便不能好,养娘也没法子,就算自家郎君的法子凶残了些,但好歹娘子的病这不是好了嘛。

“郎君守了娘子一夜呢。”养娘压低声音,仔细用手替苏细顺了顺青丝长发。

大病一场,本就纤瘦的人更显羸弱。下颚尖细不少,更衬得那双眸子盈盈乌黑,透出可怜之意。

苏细听到此话,朝顾韫章看去。

果然见男人脸色似乎不是很好,原本白皙俊美的面容上竟还透出几分青色的胡茬。

“咳咳咳……”顾韫章掩唇,轻咳几声,“既然醒了,那我便先去了。”男人敲着盲杖,慢吞吞往外走。

苏细抻着脖子,那双眼睛乌溜溜地盯住人。

养娘见状,小小声道:“娘子病着时,拽着郎君不肯放,硬是要郎君陪着一道睡呢。”

苏细听到这话,面色陡然涨红,“养,养娘你别胡说……”苏细烧得迷迷糊糊的,早就记不清那时候的事了,只记得若是能闻到那清清冷冷的竹香,整个人便会舒服不少。

“咳。”不问轻咳一声。

苏细和养娘这才注意到屋子里还有个瓦亮的光头呢。

不问虽是个和尚,但器宇轩昂,不像泛泛之辈。他与苏细拱手行礼,然后转身离开屋子。

看着不问的背影,苏细猛地一怔。她想起来了,这个和尚她确是曾见过的。是在上辈子时,无数医士看不好她,有一次,便来了一个和尚,给她开了药。

吃了以后,苏细确是觉得身子轻松不少,只可惜,那和尚说,她病的太重,已然药石无医。给她吃的那些药,也只是让她身子松快些罢了。

“养娘,你方才说这师傅是顾韫章请来的?”

“是啊,大雨天的,郎君亲自去请的呢。听说是有旧交的,不然是不肯下山来的。”

所以,上辈子时,顾韫章其实并未置她于不顾,是请了这和尚来看她的,只是却什么都没说。

苏细下意识攥紧身下绸被,然后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顿时一阵燥热。她好几日未洗漱,身上味道自然不好闻,难道顾韫章就是这么陪着她的?

苏细猛地哀嚎一声,将自己往绸被里塞。

纵是脸皮再厚,苏细也觉得自己挨不住这遭了。

作者有话要说:细细怎么会臭臭呢,细细当然是香香的。

第53章

自从被那和尚诊治之后, 苏细的病已然大好, 顾韫章那边却是不大好。

“有些咳嗽, 也没什么大碍。”养娘从路安那边打听完消息, 悄咪咪的给苏细带回来。

苏细撑着下颚坐在窗前, 从她的角度能很轻易的看到站在书房里的顾韫章。小娘子装作不在意的偏头,“养娘与我说做什么?那个和尚呢?”

“那位师傅早就去了。”养娘话罢,一边往外去, 一边道:“哎呀, 郎酒瞧着面色不好, 老奴给郎君熬碗姜汤去去寒气吧。要不是守了这一天一夜,哪里会染上病气。”

这些话自然是故意说给苏细听的。小娘子那双水盈盈的眸子不自觉又穿过面前窗户往书房那处瞥去。

书房内,阳光略大, 男人半身浸在光色里, 面色有些白。虽以前便是肤色偏白的那种类型, 但此刻却明显能看出带了几丝病气。

方才路安给顾韫章端了药去,男人置在一旁也没喝, 只慢条斯理摩挲着手中的竹简,神色十分认真, 也不知在“看”什么好物。

那书桌上的白玉碗里, 药汁的氤氲热气渐渐消散, 变成稀稀疏疏几缕,眼看着就要凉了。

苏细等了又等,也没等到顾韫章吃药,便起身准备去书房。走到半路, 却不想慢了一步,那边甄秀清已然端了一盘蜜饯过去,放在那药碗旁边,“表哥,药苦,我给你拿了些蜜饯。”

“多谢。”顾韫章一愣,而后微微颔首。

苏细慢条斯理地提裙过来,她靠在门边,声音轻轻软软,“什么东西凉了?若是人凉了,我就叫路安过来,裹一卷草席,拉出去埋了算了。”

小娘子的声音引得二人回头。

甄秀清转身面向苏细,行礼道:“嫂嫂误会,只是药凉了。”

“哦?药凉了?”苏细摇着罗扇走进书房,抬手抽过顾韫章手中竹简置到书桌上,然后一改方才那副尖酸刻薄的小模样,一脸温柔的劝道:“大郎,药凉了,快喝吧。”说罢,苏细将那药碗端到顾韫章面前。

透过细薄白绸,顾韫章能看到小娘子那双黑乌乌的眸子,前些日子还因着病气而一片氤氲水雾,可怜兮兮的模样,如今便已然生龙活虎,满是狡黠。

“多谢娘子。”顾韫章伸手去接药碗。

苏细触到男人的指尖,面露担忧,语气夸张至极,“哎呀,大郎,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可是身子又不舒服了?不舒服就别硬撑了嘛。来,我喂你。”

苏细踮起脚尖,捧着药碗往顾韫章嘴里怼。

可怜的郎君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就被捏住了鼻子,被迫张开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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