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镜楼一点肉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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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大将军府深处一座院内,一幢高楼巍峨地耸立在湖畔,气势恢宏,楼内灯火通明,管弦繁奏,楼外平静肃穆,训练有素的守卫时刻戒备。

偶尔从暗处吹来的风,会将倒映得光影斑驳地湖面吹皱,吹皱又平复。

楼中宴内,舞姬们身披罗袖舞衣,高挽蟠空花髻,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她们容颜娇媚,身姿袅娜,紧紧依着檀板声而舞,一会儿急趋莲步,一会儿慢垂霞袖,进退间表情多变,姿态万千,尽情展示着自己曼妙轻盈的舞姿。

姬暚端坐在上方的主位上,目光平静无澜地看着下方翩迁起舞的舞姬和觥筹交错的宾客,右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枚铜质钱币,显得有些兴味索然。

一曲将要舞毕,舞姬们在殿中舞得酣畅淋漓,宾客们也看得意犹未尽。

就在舞姬们准备离场时,姬暚旁边主位上的男人身形一动,已大步踏入舞池中央,向一名舞姬伸出手。

其他舞姬们看看大将军,又看看自己的那位同伴,像是掌握了什么秘密般,在一旁笑着窃窃私语,行礼后便相互嬉笑推搡着离了场。

宾客们都是将军幕下门客以及亲近下属,这时也纷纷注目,早就知道将军颇善音律,舞姿风度也是一绝。

男人站在那,身躯魁伟修长,面容硬朗英俊,周身自有一派沉稳轩昂的不凡气度,更兼双眸明亮如星,只含笑看着女人。

女人低眉看着男人俊朗的面庞,脸上飞起一片红晕,显得有些失措,但也不是个扭捏畏缩的,很快便抖擞了精神,轻盈得体地将手放入男人手中。

鼓乐已经奏响,两人携手走入舞池中央,一个矫健飘逸,宛若长空鹰啸、潜底游龙;一个舞姿蹁跹,轻盈如燕, 柔韧如风,舞袖旋回间,宴会的氛围已进入高潮。

一曲毕,薄汗已浸透轻薄的衣衫,女人含羞带怯地将手从男人手中抽出就匆忙跑走了,虽然坏了规矩,但是在这番情境下做来,确是另有一番情态。

众人看着将军“恋恋不舍”地看着女子远去的身影的模样,也只是怀着各色心思在心底感慨一句,又是一场喜闻乐见的风流韵事!此外便再也不值得激起半点波澜。

陆寅轲看着女人渐渐远去,拿起旁边侍从呈上的白绢擦了擦手。在他的示意下,众人也不再拘谨,宴会氛围也愈加浓烈起来。

随手抛下用过的白绢,男人健步向她走来,而坐在主位上的姬暚全程只是冷眼瞧着,没有不满,也没有不耐,只偶尔端起案前酒杯轻抿一口,然后继续瞧着。

“殿下许久未来了,不知这酒还合口味吗?”男人掀袍在她身边坐下,温和贵气,却又不失潇洒,不像是个武将,倒像是个文人。

“嗯,猜得没错的话,这酒是之前粱禾居推出的新品吧,据说因为原料稀罕酿成不易,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

“是啊,这酒刚出,他们就给我送了两坛来,知道你爱喝,便一直留着,想给你尝尝。”

“那柳老板对你倒是大方,这千金难求的酒,二话没说直接就送了你两坛。”姬暚说得漫不经心,语气中不乏有些揶揄,毕竟,粱禾居的老板娘苦恋大将军这事儿,在这玉京城里也不是什么新鲜的秘密了。

男人僵硬地笑了笑,看她盯着下边宴会兴致缺缺的样子,也不再说话,只沉默地饮着酒欣赏起下边的歌舞。

宴会结束,姬暚已经换下了繁琐的衣裳,只随便披了件挑花玫瑰紫软缎单衣,正躺在摇椅上悠闲地看书,随着摇椅的前后摇动,本就穿得松松垮垮的的衣服滑落,露了许多的春光,显然她也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依旧沉浸在书里的世界。

不知何时开始,屋外下起小雨,淅淅沥沥地落在庭院中,姬暚抬起头透过花帐向门外望了望,继而又低下了头,屋内依旧清凉,龙脑香在金兽香炉中的袅袅缭绕。

过了一会,屋外的廊道上一阵脚步声响起,屋内侍女纷纷行礼,陆续来了许多人,忙前忙后伺候陆寅轲更衣熏香。

陆寅轲站在那任由侍女们动作,隔着屏风与帘幕往屋内探望,只见一只裸露修长的脚有规律地点在铺着精美地毯的地板上,然后又随着摇椅的节奏远离,如此反复,引人遐想。

从他的角度看,烛光下,女人赤裸的皮肤显得光滑细腻,仿佛周围荧荧闪着一层薄薄的暧昧光晕,美好却又让人心生畏怯。

他对她,总是失落要多些的,她是他的妻子,但在那之前,她更是大虞的君王,是他的君主,他从来就没能拥有她。

他想要,但她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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