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2 / 2)
眠棠觉得崔行舟的臭毛病真是暴露得越来越多了,气道:“这明明是京城里最新流行的三裥裙,讲求走路摇曳生姿,半步轻轻移动,为了这裙子,我练了李妈妈教得走路姿势,可你如今乱改,变成了布袋子,谁人知里面装的是萝卜腿还是壮柱子?我先前的功夫竟然白费了……”
~~
第99章
崔行舟听了眠棠眼里含泪的控诉,语气却没有半点松动:“你腰细腿长,我知道就行了,缘何非要成礼那日给别人看?再说不过改大了一点点,你穿上不是照样曼妙?”
这女人怀孕后,反应千差万别,但大抵都是心思变得更敏感。
眠棠最近也有些控制不住眼泪。所以在崔行舟跋扈地改了她的嫁衣后,眼泪成对成双地掉了下来。
眠棠不说话静静安坐时,本显柔弱,凝脂透粉的脸颊再挂上晶露点点,真是叫人我见犹怜。
这般不言不语只一个人掉眼泪的样子,比千军万马铁蹄踏过都要人命。
崔行舟绷着脸忍耐了片刻,最后脸色阴沉地冲着屋外喊:“去,将那个裁缝找来,再将县主的裙子改回去!”
他喊完之后,便回身看眠棠有没有大好起来。没想到她还是默默流泪的样子。
崔行舟挑眉道:“差不多便行了,你再哭也没时间给你做第二条裙子!”
眠棠却已经止不住悲伤。她以前在北街时,也曾以夫为天,不过那时的相公崔九都不大管她,心胸宽广得如塞外碧绿草原,直叫她感慨何德何能,得此宽容文雅的夫君。
可是现在,那个大度相公也不知死在何方,王爷最近管束自己管束得越来越厉害。
眠棠甚至想到,自己是陆文的事情若被他发现,大约是锁链加身,被抓进私狱,就此家丑不外扬,彻底失去自由身了吧……
想到这里,便如看戏台子上悲惨的人生际遇一般,愈发悲切不可收拾了,最后竟然哽咽出声了。
崔行舟咬牙忍耐了一会,最后拧着浓眉搂着她,一边轻轻拍着后背,一边冷冷道:“我不过命人改条裙子而已,这是不小心捅了天,引得天水倾泻了?”
眠棠吸了吸鼻子:“以前在北街时,你都不会管顾这些个小事,难不成你以后要处处管我?”
崔行舟挑着眉道:“我以前可不光不管你,还不睡你呢!你真要跟北街一样过日子?”
眠棠一不小心,破了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啊,我就喜欢那般的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崔行舟觉得自己被绕进去了,附身在眠棠挂着咸湿眼泪的脸蛋上,狠狠咬了一口。
眠棠最近吃得多,脸颊微微丰韵了些,更显富贵气质,咬起来的口感也十分好。眠棠被他咬得痒痒,便哎呀呀地叫,顺便也咬他的耳垂。
最后闹着闹着,便亲吻到了一处。
拥抱着这么英俊的男子唇齿缠绕,其实很令人感到上头。崔行舟的俊美带着青草甘醇的气息,他的年岁也好,正是男子阳刚与朝气并存的年纪,眠棠抱着他都舍不得放手。
于是悲伤的心情顿时消散了不少,男色魅人,为了这一口鲜嫩的,就算以后身陷囹圄也物超所值……
于是嫁衣引发的争执最后总算是平息下来。
崔行舟最近不光是要成亲,还要准备进京的事宜,之前因为眠棠胎相未稳,他在府里陪护着,已经耽搁了些时间,所以现在经常是中午回来吃个饭,顺便跟眠棠相处些时间,便要匆匆离府办事去了。
等王爷离开时,最近刚回府的李妈妈一边给眠棠端来安胎的补汤,一边不厌其烦地提醒:“县主,您现在可是双身子,可别动不动掉眼泪,等老了眼花,您就后悔现在不顾惜自己的身子骨了。”
眠棠有段时间没听到李妈妈的耳提面命了,甚是想念。王府的厨子做饭也很美味,但都没有李妈妈独特的味道。
因为自己有孕在身,崔行舟觉得她身边得有个经验老道之人,这才又让李妈妈回府照顾眠棠。
于是眠棠又能喝到心爱的汤汤水水了,听到李妈妈说她,她居然也乖巧地嗯了一声。
李妈妈笑着看着淮桑县主,觉得自己这辈子服侍了不少的主子,可没有一个能像这位姑娘一般,让她有十足的成就感。
毕竟这姑娘的仪态举止,都是自己教出来的,昨日州里的贵妇们提前来送贺礼,县主跟在太妃身边应对得宜,尽显大家风范,那等气势,居然比太妃还像王府的女主人呢!
眠棠一边喝补汤,一边问李妈妈些王府旧事,尤其是着重问了问秦氏,还有五爷。
李妈妈对府里的老人儿,对这些事情自然熟悉得很。
“县主,您别看现在秦氏老实巴交一语不发,可她得宠的时候,也曾经风光张扬过。只是以色事人其能长久?等五爷瘸腿,她被王爷申斥护子无力,就渐渐失宠了。等新的姬妾入门,她在老王爷那里就彻底不新鲜了……”
眠棠微微一笑,又问:“那五爷的腿……到底是怎么瘸的?”
若是放在以前,李妈妈说起王府秘闻还心有顾虑,大抵是不会说的。可如今眠棠马上就要成为王府的新主子了,她自然知无不言,好尽心辅佐着眠棠掌管家事。
“是因为得了痿症才瘸的。当时临近乡县,有些孩子闹了痿疫,感染上的不是死,就是腿瘸。可是当时五爷在府里用功苦读,并未出府,最后竟然也感染了,后来据说他常用的茶碗被人换掉了,是被人故意弄得染了痿疫……”
李妈妈道:“那时乃是沈氏与秦氏争宠,她俩的儿子又是差不多大,一同准备应试考功名。不过五爷天生聪慧,比沈氏的儿子六爷伶俐得多。若是不得病,多半会考得功名。就算庶子不得承袭王位,也能光宗耀祖。而六爷大约是考不过五爷的。不过这一病,六爷倒是显出头了。”
这些个陈年的宅院勾心斗角,李妈妈也没什么凭证,不过说出了她身为下人当时的直觉感受罢了。
眠棠听着,便问:“那六爷呢?我记得您以前曾说他已经不在了……”
李妈妈点了点头:“在外饮酒,结果失足掉到了水塘里,当时五爷也在,不过他也饮得醉了,虽然也奋力跳入水塘里去救弟弟,可一个瘸子自保都有些费劲,哪里能救上人来?”
眠棠听得心念微动:“那后来呢?”
李妈妈正熨烫着新做的宝宝小衣,一边烫一边道:“哪还有什么后来,下人们听到呼喊声寻过来时,六爷淹死了,五爷是命大才被救上来,可当时也是奄奄一息,后来两个人的小厮都被老王爷下令杖毙了。”
眠棠听了一会,悠悠问道:“那……五爷先前会不会游泳啊?”
李妈妈被问得一愣,迟疑道:“应该是不会吧……”
像这类不吉祥的陈年往事,李妈妈也不过略提了提,便不愿再讲,免得惊了眠棠的胎。
</div>
</div>
↑返回顶部↑